廚房裡的我拿專門切熟食的刀切碎了幾塊鹹菜疙瘩,手指頭往刀身上一抹,將鹹菜裝進小碟子中,放下刀。伸手抓過調料櫃裡的一個油乎乎的塑料小瓶,朝盤中點上幾滴香油。旋即一手捏着鹹菜,一手端着粥鍋。小心翼翼地出了廚房,放到餐廳桌上,拿起碗勺盛了兩碗香噴噴的大米粥,把其中一碗推到了正在錄雞蛋的部月娥面前知道你愛喝小米粥,不過昨天的剩飯沒吃飯。扔了怪可惜的
部月娥將剝好的雞蛋往我粥裡一仍,眯眼一笑:“只要是我外甥做的。部姨都愛吃
我心裡甜甜的,咬了口雞蛋嚼了嚼。“部姨,反正咱爸咱媽也不怎麼管了,嗯,我今天干脆也不上學了。白天出去辦點事兒,怎麼着,你晚上回不回別墅?要是回來的話,我儘量六點之前到家,給你做飯?”
部月娥一想,“再看吧,兩天沒去美容院了,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呢。”
我輕輕一點頭,“好,那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不行的話我回前門住。一樣
吃完餐,我沒讓部月娥把車留下。也沒搭她的順風車,而是轉頭回了我倆的臥室,從電腦桌上抓過一本介紹觀賞魚的書,又匆匆翻了兩遍。強行把它們記在腦子裡。這兩天,無論上網也好,休息時間也罷。我都埋頭在介紹金魚的書籍、裡,瘋狂吸收着知識,不過畢竟跟古玩是完全兩個類別,猛然一接觸,還真有點迷迷糊糊的,摸不着門道,心裡沒底的情況下,導致我對過些日子的賺錢計劃沒什麼太大把握。
所謂理論不如尖踐,所以,今天我準備小小的試探一把,爲過幾天的外地之行打打底。
七點四十分左右,我背上書包。把幾本觀賞魚資料往包裡一仍。出了別墅打了出租。
“師傅,麻煩您,朝陽公園。”
“好咧。”司機踩下了油門。觀賞魚只是指那些具有觀賞價值的有鮮豔色彩或奇特形狀的魚類。它們分佈在世界各地,品種不下數千種。它們有的生活在淡水中,有的生活在海水中,有的來自溫帶地區。有的來自熱帶地區。它們有的以色彩殉麗而著稱,有的以形狀怪異而稱奇,有的以稀少名貴而聞名。在世界觀賞魚市場中,它們通常由三夫品系組成,即溫帶淡水觀賞魚、熱帶淡水觀賞魚和熱帶海水觀賞魚。
金魚,是其中一種比較特別的品種。很大衆,也很小小衆。
大衆點的金魚。滿大街都是。隨便走到哪都能買到,一兩塊錢一條的有之,五六塊錢一條的有之,便宜極了。而小衆的金魚則大都稀有的很,顏色、外觀、品種不錯的金魚,達到百萬以上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在我前世的記憶裡,大概一倆月以後,朝陽公園會舉辦一期中國金魚錦鯉大賽,這種全國性質的金魚比賽好像還是第一屆,以前從沒大規模召開過,只是各咋,地方地區組織過幾次小規模的賽事而已。這次的金魚錦鯉大賽共分爲兩組,金魚組和錦鯉組,而我一個喜歡養金魚聯趙叔,恰恰參加了金魚組的比賽。
趙叔是我們家的鄰居,前面老街坊,我跟他兒子關係一直還行,談不上特別要好,但至少見面能聊上幾句,記得那天我是網從學校回來,在衚衕口碰見了趙叔和他兒子。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倆要去幕陽公園參加比賽,我對花花草草魚魚蟲蟲的也挺感興趣,於是乎,就和他們一起去了,想開開眼界,見見世面。
我記得很清楚,趙叔的那條花花綠綠的金魚,第一輪就被淘汰了。
但是,也認識了不少晉級最後一輪比賽的男男女女,甚至他們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裡金魚的價值。純粹是抱着瞎貓碰死耗子的心態拿着金魚參賽的,其中,有北京的,有武漢的,我和趙叔當初跟他們聊過天。知道不少東西,我現在要去找的那個人,就是經常跟朝陽公園散步遛彎的一箇中年婦女,具體叫什麼我倒是記不得了,反正她跟我同姓,也姓顧。
朝陽公園外。
我看看錶,感覺時間有點晚了。也不知那顧阿姨會遛彎到幾點。得抓緊一些了。
火急火燎地踏進公園大門,我左右一望,先選擇了左邊的路,加快步伐順着蜿蜒的小路往裡走,不多時。一個被草叢樹蔭圍住的涼亭下面。我看到了幾個揉着核桃的老頭在那兒聊天,定定神,我過去問道:“大爺,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您知道有個姓顧的阿姨在哪遛彎嗎?。
一個老頭狐疑道:“姓顧?長什麼樣?”
我比戈了比劃,:“大概比我矮一頭吧。有點胖小眼睛,對了。她喜歡養魚
另一咋小白鬍子老頭突然道:“哦,你說小顧啊,我認識,怎麼,你找她幹嘛?”既然顧阿姨天天在這兒活動。肯定會有幾個熟人
我立匆道:“想找顧阿姨看看魚,您知道她現在跟哪兒嗎?”
白鬍子老頭點點頭,用揉着核桃的手往西北方向指了指:“早上來時我跟門口碰見過她,她應該沒回家呢,喏,你順着那邊的小湖往東走。她耍是出公園,一般就走這條路,要是路上沒碰見的話,你就去小小廣場南邊的小賣部找她,那小賣部老闆是她表妹小顧一般都在那邊溜。”
“大爺,謝謝您了。”我一掉頭。順着大爺所指的方向走去。
畫面很靜,碧波盪漾,走在其側。心中不知不覺地靜了下來。
約莫十五分鐘後,我已是到了湖岸的金頭,再順着走的話,就要拐到另一邊了,一擡頭,前面不遠處應該就是大爺說的小廣場,我一看,隨即找到了那個小賣部,可還沒等我過去,餘光一掃,我突然愣了愣,就在我身側五六米外的一個長椅上,一箇中年婦女正優哉遊哉地翹着二郎腿,鼻子裡似乎在“哼哼着一八十年代的老歌。女人胖乎乎的。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狡猾,可不就是我要找的顧阿姨嗎?
我深吸一口氣,邁前兩步道:“請問,您是顧阿姨吧?”
那胖胖的婦女聞言一怔,上下看看我:“我是,你哪個?”一倆月後我倆纔有過一次照面,現在的她當然不認識我。
我往椅子上一坐,開門見山道:“是這樣,我也常跟這邊遛彎,見過您幾次,我聽人說您好像喜歡養魚?我對這方面也特別感興趣,不過一直不太懂,看了很多書,查了很多資料也總是入不了門,就想找您取取經。”
顧阿姨哦了一聲,不是很熱情道:“你想問哪方面的,淡水魚還是海水魚?”
我道:“金魚。”
“金魚?”顧阿姨眨眨眼:“金魚跟其他觀賞魚不太一樣,我也是上半年的時候瞎養了幾隻,談不上有什麼經驗,你要是問其他熱帶魚。我倒是能給你支支招兒。”她當然不太懂金魚。否則那次她殺入決賽後的表情,就不會那麼震驚了。
我也不着急,隨口問了幾個熱帶魚的養殖問題。
她對海水魚看來很懂行,唧唧喳喳地給我解釋了一遍。
大約聊了十幾分鍾後,我一沉吟,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您真是行家,有了您的指點,我下回買魚時心裡也有譜了,不然,我連什麼魚好什麼魚壞都不清楚呢,呃,時了顧阿姨,我能去您家看看魚嗎?”
顧阿姨眉頭一蹙:“幹嘛?”
我道:“您家魚那麼多,肯定有我喜歡的,要是方便的話,我想買幾條,您看?”顧阿姨愛答不理道:“你去觀賞魚市場買唄,那兒的種類多了。”
我知道她這人精明,就道:“我不是怕上當麼,便宜點貴點的無埔冒,主要是我不太懂,怕買回來一條假的或者病的回去。”見她有些猶豫地看着我,我忙道:“您放心,要是有我中意的,肯定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
顧阿姨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本是不情願的臉色露出笑容:“好吧,那現在走?”
“行,聽您的。”
她家就住在朝陽公園附近的一個住宅小區裡。
一進屋,我就有點懵,她家的大客廳和左手邊一個開着門的臥室內。竟然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魚缸,屋裡海腥味十足,我真懷疑這種環境下怎麼住人。我正對面的一個魚缸。是一種叫紅綠燈的色彩斑瀾的魚。不貴,很便宜的那種,不過斜側方的幾個缸,卻讓我心驚肉跳了一下。裡面居然全是七星刀魚、古代戰船、鴨嘴獸這些霸氣十足的大傢伙。
顧阿姨有些得意:“怎麼樣?還算可以吧?”
我點頭道:“確實漂亮,可您養了這麼多魚,住着不方便吧?”
顧阿姨一指對門:“這個房子是專門養魚的,我和我老公平時不住這兒,住對門碰。”汗。原來人家把這層的兩個房全買了,怪不得呢。顧阿姨道:“所有魚都在這兒呢,你隨便看看吧,不敢說比魚市上那些品種好,但保證沒災沒病,你買回去以後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養。肯定沒問題。”
我想起了什麼,又問:“這些魚都賣嗎?”
“當然不,有些魚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絕對不賣。”顧阿姨指着那邊魚缸道:“七星刀魚、古代戰船、鴨嘴獸,這仁你就別想了,看其他的吧。”換魚,買賣,配種,這種觀賞魚愛好者的私下交流其實很平常,估計我也不是第一個來她家買魚的人。
我沒急哄哄的暴露此行目的,而是在一個缸裡瞧了瞧:“這魚是什麼?怎麼賣?”
顧阿姨看看那邊,眼皮一動,“金龍魚,本來也是不賣的,不過你想要的話,給:千吧。”我當然知道它是金龍魚,這也是屋裡我最瞭解的一種魚,之所以裝成不認識,主要是想試探一下價格,她也真是有點獅子大開口了,叭龍品相不算很好,頂多也就**百到頭了,看來她略辦也不懂,拿我當冤大頭了。
我也沒在意,看了一會兒後。道:“怎麼沒見您說的金魚?”
“那個啊,在屋裡呢,金魚離不開陽光,不過客廳採光不好,就放臥室了。”顧阿姨領着我進了旁邊的小臥室。窗戶底下,一抹陽光直直照射在一個木頭大盆裡,盆裡裹着塑料布,周圍好有幾個不知道是何作用的小物件。盆裡,七八條個頭不小的金魚正甩着尾巴游來游去,有白紅相間的,有黃白紅三色的,很是漂亮。我吸了口氣,蹲在木盆前面,低頭細細看着。
因爲相隔了太久的原因,我不太記得當初顧阿姨拿的哪一條參賽了。但經過這兩天的知識填補,我一看就認出了其中兩條,下一刻,心臟不爭氣地忤抨跳了起來。怎麼也恢復不了平靜。
朱頂紫羅袍!
那一對兒魚包括尾鰭的全身均呈濃紫色,頭部肉瘤色澤鮮紅豔麗。紅紫兩色相嵌極爲美妙。可貴的是。眼、鼻膜和嘴均呈黑色,正面酷似天真活潑的娃娃面孔,所以,又被取名爲“娃娃魚”非常稀少,極其名貴。該“朱頂紫羅袍”從現至今已有數十年之久,至今仍被譽爲世界最珍稀的品種。
能當得這個稱謂,價值自然不菲。
我深呼吸了幾次,再看了眼其他幾條紅紅綠綠的金魚,卻都不怎麼認識,好像跟魚市上買的那些平常品種差不了多少,想來也不會過百元的。正當我考慮着如何開口時,只聽站在我身後的顧阿姨道:“看上哪條了?”
我點點下面那條朱頂紫羅袍。“這紫不拉唧的魚怎麼賣?”
“你說紫珍珠啊?”顧阿姨精明的眨眨眼,“這是變異品種,可有點貴。”
紫珍珠?變異種?我心裡一樂。嘴上順着她說道:“這珍珠魚倒是挺漂亮的,得值幾百吧?”我當然知道這不是紫珍珠,珍珠魚和朱頂紫羅袍光從外型上就差遠了。只是名字裡有一個字的相同而已。
“幾百可拿不下來。”顧阿姨快搖搖頭:“這魚是我老公從一朋友家裡收來的,買時就花了兩千多呢。嗯,你要是真有心要的話,這一對兒阿姨也不賺你錢了,你給兩千五完事兒。”
我一琢磨,根本也就沒砍價:“好。兩千五就兩千五,不過,您能不能把養金魚的方法告訴我?”
顧阿姨嘿嘿一笑:“這自然沒問題,但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不知道對不對。”
我忙拿出一個本子來,“那您說,我記一下。”
並是那對兒“紫珍珠”賣了個好價錢,顧阿姨心情不錯,“好,先水質要清潔,溶氧充足,每天保拋毫克升以上,天天投喂活飼料,加喂瓢莎,瓢莎中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微量元素,是金魚生長育所必需的,再來就是陽光”聽着她的話,我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
現金市場上優秀的金魚,大都是後天培育出來的,什麼時候餵食,什麼時候供氧,什麼時候曬太陽。都跟金魚能不能長好有很大關係,越是珍貴的金魚,身體越嬌氣,稍一個不好就可能戈傷生病,爛尾爛鰭。所以一條價值不菲的貴族金魚。是極難培育的,方方面面都要留一萬個小心。
既然顧阿姨能把這對兒朱頂紫羅袍養到現在還沒有破壞金魚的整體觀賞性,那其培育方法自然有一定道理,這可不是上上網查查資料就能找到的,所以我必須要記好的,不然還沒等魚賣出去就先染了病爛了尾。那誰還來買啊?
只,,好了,就這麼多,記下了?”顧阿姨道。
“記好了,多謝。”我合上筆記本,將其裝進書包裡放好,又死,氣白賴地跟她交流了一會兒養魚經驗後。見她臉色有了不耐煩之意,我才摸出錢包給了她兩千五百塊錢。您幫我撈一下吧,用塑料袋裝行嗎?”
“只要不長時間裝就行,回家趕緊打氧。”顧阿姨笑容滿面地接過錢來點了點嗯,正好小等我給你撈魚。”
我站在後面,看着她邊哼着小曲邊晃着渣網,心裡舒了一口氣。
有了她說的培育方法,只要照做,我相信無論朱頂紫羅袍也好,其他金魚也罷,都能把“身材”保持一段時間,有了這點工夫,我就可以儘快找賣家脫手了。
直到現在,我心裡纔算真正有了底,對過些日子的外地之行也有了很大把握。
當初的全國金魚大賽上,除了顧阿姨以外,我可還認識了好幾個不懂行的參賽者呢,如果能把他們手裡的優良品種都收過來,這筆錢,相信絕對會龐大到一個可怕的地步,那可不是一條兩條魚的事兒,而是上百條跟朱頂紫羅袍相同品級的貴族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