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兩記重擊狠狠地打在了黃昆胸口之上。被“縛元索”束縛了手腳,黃昆掙扎不得,任憑鮮血從嘴中涌出。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門下?說出來或許能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等你的將是‘搜魂索魄’!”連狼五揮出兩拳猶不解恨。
黃昆還沒吃過這樣的苦頭,感覺這兩拳又打亂了自己剛剛穩定不久的氣海。比當時被聖劍山莊那個結丹老怪打的都狠,都疼。氣海一散,輕者境界修爲下降,重者會徹底淪爲凡人。然而這一切都還比不上此時心口鑽心的疼痛。
“我說過我是黃昆國黃家之人。”黃昆好容易緩過氣來,使勁地擠出一絲笑容又衝面前的連狼五說道,“對了,什麼是‘搜魂索魄’啊?”
“裝糊塗?!”連狼五一瞪眼,就要出拳。
“夠了,再打他就真的死了。”廳中正中坐着的連劍城一揮手道,“你這娃娃,好不知趣。你不說,他遲早會用‘搜魂索魄’之術得知真相,這種法術一旦用在你身上,你只能淪爲廢人了。”
“這麼說,你們還不想殺我!哈哈哈。”
“還笑?!”
“老五,別動不動就打,今天你把他打死了,明天就不能再打了!”一個身着黃褐色衣服的中年人站起來制止了又要出手的連狼五,轉頭看向黃昆面帶微笑地說道,“呵呵,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們在沒弄明白你真實身份之前,還真的不會殺了你。不過你也明白,因爲你,我們連家堡跟聖劍山莊結下了不解之仇。而你在連家堡能挺住‘搜魂索魄’最好的結果就是淪爲凡人,但是就是我們在坐的幾位不殺小輩,其他連家堡的弟子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不老老實實交代,最終結果就是死。交代了,或許我們能想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結果,就此平息我們和聖劍山莊的矛盾,這樣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樣說,你滿意嗎?”
“師兄,你!”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又不相信。”黃昆趕緊打斷了令狐鼕鼕的話,“你們與其把精力花在我身上,還不如趕緊想想怎麼應付聖劍山莊吧。”
“那好吧,等聖劍山莊打過來,就是你的死期,帶下去!”那中年修士終於沉下了臉。
黃昆攬下了所有的罪責,但是曹逢春和令狐鼕鼕都未能倖免,各自捱了幾拳。不過二人本來並沒有受過多大的傷害,調息一兩天就沒事了。說起來曹逢春真的不知道黃昆和令狐鼕鼕的底細,自然也說不出什麼東西。而令狐鼕鼕則是完全按照黃昆的意思行事,黃昆不說她也就堅持着。
不過看着令狐鼕鼕受苦,黃昆雖嘴中沒說,但是心中卻在滴血。他一個男人可以馳騁風雨,但是身邊有了朋友,尤其是女人,那怕是很強的人,自己便有了責任。剛開始接觸令狐鼕鼕,在黃崑山猩熊洞時,是何等的精靈古怪,活潑可愛。但是自從聖劍山莊一戰後,便逐漸變得憂鬱起來,話也少了,看起黃昆的眼色也沉鬱了不少。
雖說黃昆現在已經明白,像這種劫難恐怕在日後修仙一途中是必須承受之苦,性命之憂也會時常伴隨。但是讓身邊之人跟他受苦受罪,使他這個天生的樂天派也不禁會憂心忡忡。
如今之事,說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等待他們的都是一樣的結果,而且說出來還會影響黃昆門。雖說黃昆在內心之中並沒有在黃昆門長待下去的打算,但是害人不利己的事也不是聰明人所爲,所以還是不說爲好。
三人被帶下去後,密室的大廳中一時恢復了平靜。
少頃,連獅二嘆口氣道:“天明和天江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霞兒恐怕就此會落下心結的,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會親自出手,如今卻避而不見了。”
“哎,可惜了。我觀此子是個難得的五行金之體,我連家雖說歷代人都具有上乘的仙根道骨,卻從沒有個這種特殊屬性的。如果不是這種事,或許,或許哎,造孽啊。”
“爹爹,您就別可惜了,這個黃小昆給我們惹來如此大禍,決不能輕易放過他。”連狼五一提起黃昆就咬牙切齒。
“老三,你怎麼看?”連獅二看向一旁面色仍舊蠟黃的連虎三道。
“我能怎麼看?這小子確實該殺。但是我們連家雖說是吃黑飯的,然而這小子當時沒有放棄我,也算是他的一點可取之處!”
“可是我們留了他幾天命也算換了他的恩情,連家一旦遭遇不測,我還是要第一個殺了他。”連狼五陰狠狠地說道。
“好吧,不過那小子說的也對,如今我們該把精力放在怎麼對付聖劍山莊上吧,我估計聖劍山莊就會在這幾天來人,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麼樣的態度出場?”連獅二一臉凝重道。
距離連劍城他們密室的議事大廳一里多遠的另一處密室,是連天霞如今的住處。此時連天霞滿頭晶瑩的藍髮,通過潔白的玉頸散亂地披在肩上,坐在一個古樸的木墩上,清澈如水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桌子上一把氤氳着暗紫色元氣的寶劍,正是從鬼蜮城得來的邪光劍。
“大小姐,大小姐。”一個扎着一頭小辮的小姑娘推開了密室的石門,衝連天霞喊道,“太爺和老爺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怎麼說?”連天霞沒有扭頭只是淡淡地問道。
“五爺說只要聖劍山莊的人殺過來,就要殺掉那三人呢。”小姑娘清脆地回道。
連天霞沒有吭聲。
小姑娘從背後歪着頭試圖看看連天霞的反應,但是見連天霞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便又乖巧的說:“太爺和三爺好像好像都默許了。”
“嗯,知道了。”連天霞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回過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紅葉,你先出去吧,我這幾天打坐修煉,不打算出門,外面有什麼情況你可以隨時過來告訴我。”
“是,大小姐。”小姑娘應了一聲,迷茫地眨着眼睛退了出去。
小姑娘走後,連天霞並沒有像她講的去打坐,卻用纖細的手托起了下巴,又發起愣來,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連家堡隱藏在後山的連家人全都坐臥不安,這種恐慌的情緒在慢慢地發酵。被安排去前山打探消息的連家弟子,甚至有人在商量着是否逃跑。而坐不住的連狼五和連鵬七甚至把這種惡氣發泄在了黃昆身上,接連三天黃昆都被折騰得奄奄一息,而每次看到這種情形,令狐鼕鼕都暗自落淚,甚至在沒有連家人注意的時候,暗自勸黃昆不如招了算了。不過還好令狐鼕鼕並沒有失去理智,她也知道此時報出實情,恐怕也是挽救不了目前的窘境。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亂說話的。
幸好這種壓抑,這種折磨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第四天晚上,連山有了動靜,這是一種地動山搖的動靜,就連隱藏在地下數十米深的密室裡都感覺到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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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山莊打來了!
沒有絲毫談判的餘地!
連家堡衆人本來抱着一種最好的希望,希望先和聖劍山莊談一談,他們甚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保全連家堡。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攻擊,也是最壞的結果。
如此雷霆之勢,黃昆也有點暗自擔心。不知道這連家的藏匿手段如何,如果真被聖劍山莊的人找到,那就真如之前那人說的,自己恐怕難免遭殃。
外面起初只是隱隱傳來的震動聲,但是到了後半夜,這種聲音越來越清晰,想是聖劍山莊已從前山搜到了後山。聽曹逢春說,這裡都是被下了很玄妙的禁制,沒有大神通之人,很難發現他們。不過聖劍山莊可不是一般的仙門鬼派,出動一個元嬰老怪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他們會不會如此看重連家堡了。
時間在煎熬和期盼中滑過,看守黃昆三人的兩個連家堡弟子也是踱來踱去,心神不寧。
“黃兄,有件事本來想跟你說,卻一直沒機會。”混混沌沌的黃昆耳邊突然傳來曹逢春的聲音。
黃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但是此時黃昆渾身的元氣散亂不堪,這幾天被連狼五幾人折騰的死去活來,根本提不起元氣運用“秘語傳音”傳音之法,只好費力地點點頭,示意曹逢春說下去。
“我本來可以解除這裡的禁制,但是就算解除了我覺得也跑不出這連家堡,甚至會更快地招致殺身之禍。但是目前看情形,我們再沒有動作就真的必死無疑了。你要是同意就點點頭,要是不同意就搖搖頭。”
黃昆一聽趕緊一點頭,但是轉念一想,又慌忙搖起頭來。這時候恐怕就是他們自己逃跑的最後時機了,如果連家堡再來人提他們三人,恐怕等待他們的就是一死。但是如今加上自己這個累贅,恐怕想拍是不可能的。
曹逢春一看黃昆點頭,便暗自提氣,那隻一口氣還沒呼完,黃昆卻又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一樣。這下子曹逢春不知如何是好,實在不知道黃昆是什麼意思。連令狐鼕鼕也是看着兩人古怪的神情而目瞪口呆。
黃昆一看,知道再不說話就來不及了,就什麼也不管了,大聲說道:“你們兩個走吧,別管我,走。”
“走?我看你們是想死吧。”門口兩個連家看守,一聽黃昆這話,邊陰着臉走了過來,衝黃昆惡狠狠道。
“李師弟,我看我們還是請示一下師祖他們,要殺便早日動手吧,省的夜長夢多,害的我們也束手束腳,無處可去。”
“嗯,有道理。那你在這裡看好他們,只要他們想逃,你手下就不要留情,直接結果了他們,我這就去報告師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