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左手拿着一個巴掌大小的黃色玉簡,右手拿着一條不足一尺長暗紅色的破布。
呂昌慌忙接過這兩樣東西,盯着那個弟子急急忙忙地問道:“從哪裡領來的,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稟師尊,弟子聽到前院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卻發現是這小孩。我看他手中的玉簡和布條都不是凡物,所以就領過來見您了!”
那凝神小輩也不敢看呂昌,低着頭把話說完。
“孩子,這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呂昌不得已蹲下身子,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向小孩問道。
“是一個老伯伯給我的,他說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一個叫呂昌的,老伯伯還說把這兩樣東西交給呂昌,呂昌就會給我一個金元寶呢。叔叔,您知道這裡誰叫呂昌嗎?”
那小孩只有五六歲,說起話來奶聲奶氣地。見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呂昌指着那個凝神弟子道:“東西給我,他會給你一個金元寶的!”說完有些急躁地揮手趕人出去。
這玉簡顯然是修士之間傳遞信息的信簡,而這暗紅色的破布卻也蘊含着些許元氣。如果沒這塊破布,呂昌一定會往好處想,或許是大長老們傳回的信息,但是這塊破布呂昌不敢想了。因爲兩位大長老的法袍,就有此種顏色的。
深呼了一口氣,呂昌祭起玉簡,並把神識探入其中。很快一個粗重沙啞顯然是刻意捏了嗓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呂道友,一向可好?最近望仙城風雲突變,五大派暗流涌動,不知呂道友作何感想?總之,我想貴派一定是吃了大虧的。我們其他三派倒是好說,打打秋風,無所謂亦。但是黃昆門卻一枝獨秀,想當初一樣默默無聞,如今卻異軍突起。先是凝神弟子試練大出風頭,後有傳聞連連家堡的餘孽也投靠了黃昆門,不知道呂道友是否聽說了。然而這個姑且不論,想必楚天的存在,貴派就不會不知道了吧!”
“這玉面郎君的加入,確實是給黃昆門加足了底氣。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也不敢打破五大派數千年的規矩,竟然連元嬰大長老都敢動手。每一個元嬰大長老都是各派的定海神針,萬一折了一個,都是對一個門派天大的打擊,嘖嘖,更不用說兩個,三個了!”
“本門從秘密渠道得到了這個布條,想必呂道友一定識得。如今黃昆門恐怕就要力壓其他四派一頭了,這個勢頭必須制止啊!”
“呵呵,說了這麼多,以呂道友的智慧肯定猜出發生了什麼吧。如今我們冒險傳遞這個信息,自然是不想讓黃昆門一家獨大,不然以後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總之,不管貴派發生了什麼,我們一定會堅定地支持聖劍山莊,如果有必要我們絕對會助貴派一臂之力!”
任由這玉簡掉落在地,呂昌面色蒼白,眼神空洞,大腦中一片空白。原地足足站了一個時辰,呂昌才“咳咳”地捂住胸口坐在房間的木牀之上。
難道這是真的?我的擔心是真的?狼胡的話也是真的?呂昌喃喃自語。
那個凝神弟子送走小孩之後,一直站在房門外一動不動,大半天的時間,除了聽到呂昌的兩聲咳嗽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師尊,弟子就在門外,如有什麼事情,您請吩咐!”見屋裡面半天沒有聲音,外面那弟子卻也不傻,雖然害怕,但是終於鼓足勇氣知會了一聲。
“沒事”呂昌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
然而外面那弟子剛鬆了一口氣,屋裡呂昌緊接着又說道。
“哦,等你們其他師兄師尊們回來,傳我的話,讓他們哪裡都不要去,我有事要吩咐!”
“是!”那弟子慌忙迴應。
兩天之後,聖劍山莊衆人陸陸續續地從外面回來,自然都沒有給呂昌帶回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等衆人一回來,本想聽呂昌的其他安排。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呂昌什麼都沒說,而是打算親自回黃金大沙漠聖劍山莊總部去見嶽大長老和魯大長老。衆人說只要隨便派一人回去報信即可,但是呂昌卻堅持自己回去。並且說走就走!
這麼多年來,聖劍山莊之人從黃金大沙漠到望仙城來來往往,數十萬裡的路程來回飛來飛去自然不方便。所以,他們便在望仙城東部數千裡之地,建了一個秘密傳送陣直接傳送到黃金大沙漠深處,以供聖劍山莊那些重要弟子來往。
天一黑,呂昌便告別衆人匆忙走了。
同時,天極宗在望仙城的據點,一個小房間裡,天極宗的五個重要人物也在秘密商議着他們的事情。
“京兒,那事辦的到底如何?兩天了,怎麼聖劍山莊還沒有一點動靜?”
陽照天彷彿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這應該是沒問題的,雖說我沒有親自把消息傳給呂昌,但是我不但親眼看到那小孩子進了聖劍山莊的小院裡,還親眼看到孩子出來。”天極宗宗主時方京急忙回道。
“兩位大長老,時師弟!弟子以爲這事實在急不來,畢竟才兩天而已。前些天我們門中師兄弟都傳過來話說,聖劍山莊衆人都在望仙城裡裡外外活動,想是又在大規模搜索。等他們搜不到,且又收到我們的消息,我相信他們會有所行動的!”一個年輕修士站起來道。
“嗯,呵呵,夲兒說的不錯!”
管盛一面帶微笑道:“畢竟現在他們聖劍山莊的老太婆嶽明敏,還有那個後進之輩魯長壽在不在這裡還很難說。就算他們接受玄黃二老隕落的事實,我想這幫小子也做不了主,下一步自然去請示這兩個老傢伙。總之咱們還按原計劃,先等他們動起來再說,並且王師兄程師兄還沒過來,我們不用急!”
靠近大門的另一個小房間裡,卻是蘇雄和徐龍的住處。此時兩人也在議論着什麼。
“蘇師弟節哀吧,哎,你這些年來真是受盡了委屈,爲什麼上天待人這麼不公平。那三個傢伙資質都不輸你當年,再過他幾十年,想必結丹都是板上釘釘之事,可是哎!”徐龍搖着頭,看着對面坐着的蘇雄,臉上也全是悲涼之色!
“我本想出去再找找那丫頭,可是可是門中有令,我們現在連門都不得出,天要亡我蘇家啊!”蘇雄面色蒼白,若不是知道他是結丹修士,一定會被以爲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蘇師弟,不要急。如今五派出了這種大事,現在確實不宜出門,等我們滅了黃昆門,我和你一塊再找找那丫頭。或許這小丫頭受到了驚嚇,一時間躲在哪裡不肯露面也是有可能的!”徐龍看着蘇雄道。
“嗯,徐師兄不用安慰我,我也明白,小輩們自有他們的造化,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命了。”蘇雄感激地看了徐龍一眼道。
“呵呵,蘇師弟能想開就好了,咱們!”
“蘇師尊,徐師尊,弟子有要事稟報!”
兩人話還沒說完,門口卻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徐龍一皺眉頭,看了看房門道:“什麼急事,進來說!”
門一開,一個面色紅潤,眼神異樣的年輕弟子推門而入。這人進門後朝蘇雄深施一禮道:“蘇蘇師姐回來了,好像受了重傷!”
“蘇師姐?你說是秀兒嗎?”蘇雄霍地着了起來,箭一般飄到那人面前問。
“嗯,是蘇秀師姐!”那人有些害怕,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說。
“在哪裡,快帶我見她!”蘇雄說着就要出門。
“爺爺爺。”蘇雄剛一出門,一個身着黑色長裙,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款款走來,只是聲音更加沙啞了。
“啊,秀兒,你你還活着,可嚇死爺爺了!”蘇雄說着一步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那女子,老淚縱橫聲音顫抖地說着。
“爺爺!”女子似乎極不情願被人抱着,很快便掙脫了蘇雄。
徐雄微微一怔,只以爲是女孩子害羞,並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意思,便也不以爲意。隨即竟又笑道:“沒事就好,快進屋裡,讓爺爺看看傷勢如何了!”
說着蘇雄卻拉着這女子重新進了房間。
一邊的徐龍卻笑道:“這是好事,你們爺倆好好說說話吧,我去揚師弟那邊坐坐!”說完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走開了。
“孩子,我記得當初,你在地上受傷極重。後來我再回來怎麼找不到你了,你去哪裡了。還有,你這傷勢,好像好像比當初好了不少,這都是怎麼回事?給爺爺講講!”
蘇雄拉着蘇秀進了屋,剛一坐下,便急忙問道。
“當初,我被那賊子差點要了性命,害怕極了,然而後來我看見爺爺過來救我,纔有些心安。可是等我再次醒來卻不見了爺爺,我以爲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又害怕起來。這才匆匆逃開並找了一個地方修養,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爺爺真過來救過我?”那蘇秀的聲音一會啞一會好,好的時候聽起來竟然比以前動聽多了。
蘇雄當然顧不得這些,只是連忙點頭道:“孩子,這都是真的,你沒看錯!我走開是找那小子替你報仇去了!”
“那爺爺有沒有殺了那小子賊子,對了,那賊子叫黃昆!”蘇秀急忙問道。
“哎,爺爺慚愧啊!那小子跑的太快,等我快追上他時,他竟然已經跑到了黃崑山邊。由於心中一直惦念着你們三個的安全,就急忙回來了。”
聽着蘇雄說完,那女子蘇秀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屑,不過很快一閃而過。“嗯,那賊子極爲狡猾,並且也有些手段,我和兩位哥哥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哎,瑞兒和銘兒死的好慘啊。不過孩子,你放心,我們報仇的機會就要到了!”蘇雄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就握緊拳頭道。
“哼,等我恢復了,再見到這小子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蘇秀突然玉手一錘旁邊的桌子,忽地站了起來恨聲罵道。
蘇雄一愣,怔怔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孫女,突然感覺這孩子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氣勢,彷彿兩人的身份顛倒過來一般。
看到蘇雄的異樣,蘇秀稍微一怔,這才又恨恨地重新坐下。
“孩子,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報仇的事情交給爺爺吧。你要好生養傷,你資質不錯,連大長老們都誇你,所以早日晉階金丹纔是你的首要任務。”
蘇雄很快丟掉心中的疑慮,大慰道。
“謝謝爺爺!”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跟爺爺還客氣!”
“對了,爺爺,你這裡有什麼‘培元丹’‘混元丹’沒有,孩兒前些陣子修煉養傷,身上的丹藥都用完了,這時什麼都沒了!”
“‘培元丹,混元丹’,呵呵,孩子,你現在只是凝神修爲,這些丹藥你吃了也無益,說不定還有壞處,我給你些‘聚氣丹’吧!”
“這個如果爺爺沒有,紫石也可以,我可以慢慢煉化!”
“啊!好吧,爺爺這裡也不多,不過沒事,你只要能夠煉化,我可以找你徐師伯討一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