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黃兄看不上我這小廟,我也就不強求了。五天後是家父的六十壽誕,到時還請黃兄一定前來賞光啊。”雖然黃昆不願意過多談及自己的身份,但是以許洋在外混跡這麼多年的經驗,自以爲黃昆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很快便稱兄道弟起來。
“許少東家客氣了,既然是令尊的大壽我自會準時到場。”黃昆也客氣的回道。
接下來幾天黃昆和小刀就在這北城有名的地方到處亂轉,當然偶爾也會在“金滿樓”教授他那個“黃金賭術”的心得。不出黃昆所料,這個賭術很快便使那些所謂的神手食不甘味了。
許洋自小便在其父及其兄的耳濡目染下,表現出了很強的經商天賦。去年金滿樓開張,其父更是讓其開始全權打理,獨當一面。而許洋也不負衆望,金滿樓的利潤更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這幾天來,他還請好多金滿樓的常客來嘗試“黃金賭術”,短短几天的功夫“黃金賭術”便在那些賭客豪客中小範圍內傳開了。他還對黃昆的提議——舉辦一年一度的“賭王大賽”——讚不絕口,並且已經開始着手研究並制定起具體的操作事宜了。
士爲知己者死,許洋對黃昆的建議不僅只是口頭讚許,且大部分都是完全採納。而黃昆也對許洋生出好感,此人倒是個人才。
五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本來黃昆是不想來湊這些熱鬧的,但是磨不過許洋的面子,便準備了一些壽禮和小刀一起來到許府。
沒錯,許府的主人便是黃昆早些時候聽到的人——許萬山。
在東京,這許萬山可是個傳奇人物。早年讀過幾年,便去京城趕考求仕。不知是運氣背,還是學藝不精,連考兩年皆不中。便在京城一同鄉大官人府中做了個文書,憑藉着自己的機警很快便得到主人的賞識。那官人便派他回到東京經營酒樓,客棧,青樓之類的行當。由於強硬的後臺再加上自己靈光的頭腦,不出五年,許萬山便在東京黑白兩道通吃,同時也打下了萬貫家業。
時至今日已是年過六十,今天就是他的六十大壽。豪氣的許萬山騰出了自己旗下的兩座“花滿樓”宴請各路親朋好友,家裡也擺了四五桌,在座的卻是東京有頭有臉的人物。
許萬山就像許多小說人物中富豪的代表一樣,肥頭大耳,鼻塌口闊,惟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閃着精光的小眼。在應付完衆人的祝福之後,許萬山卻有點心不在焉地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無精打采地看着興高采烈喝酒的衆人。許洋卻很是孝順,起身跟黃昆這桌一衆告個罪後,走到許萬山身旁,耳語幾句,便扶着許萬山向後堂去了。
如果不是看着小刀吃得痛快,且小小年紀便和桌上的幾個年輕人喝酒划拳,黃昆早便離去了。看着許萬山進了後堂,黃昆的神念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
“雖然我似毫不懷疑陸少俠的神通,但是這畢竟對我來說是天大的事情,一旦敗漏,可不是幾萬兩黃金的事情,我全家的性命定是要失去的。”
“聽說你當年是條漢子,也幹了不少這種事情,怎麼現在就怕了。”
“我哎,老了唄。再說這是跟主家作對啊。”
“父親,我覺得還是不要鋌而走險的好,我們看似很有勢力,但是在那些人眼裡還是不堪一擊的啊,再說,這幾十萬兩黃金,我們一年之內還是能賺回來的。”
“我何嘗不知,但是現在整個局面很複雜,別看現在風平浪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天呢。”
“哈哈哈,你們兩父子啊,真是無趣,操心也太多了。”
“陸大俠身懷絕技,自然不像我們這種牽掛太多的俗人。”
“區區幾個‘蘭花衛’就把你怕成這個樣子,好吧,我不管了,也懶得管了。等你們拿定主意後再來找我吧。”
“多謝陸少俠理解,陸少俠只管玩,莫羞她們要是伺候不周的話,我這裡有的是絕色。”
聲音很是熟悉,莫非是黃昆大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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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老爺,少爺,有位姓黃的公子說要見陸少俠。”
“啊,什麼?告訴他這裡沒有陸少俠。”
“嗯?誰說沒有陸少俠啊?”
“你,誰讓你進來的?”
“黃兄,你!”
“啊,你是黃小昆?”
黃昆笑呵呵地撥開了本想攔他的女傭,大大咧咧地走進了後堂許萬山的書房,絲毫不在意衆人的表情,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盯着房間中一個看似十分風流儒雅的青年人。
那青年人見有人進來十分不悅,甚至目露兇光。但是待看清楚黃昆後,卻又面帶尷尬不由自主地從書房的一把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指着黃昆:“你你怎麼來到這裡?”
許氏父子看到這裡,哪還不清楚二人這是認識的。只是怕了姓陸的少俠,而不敢說話。
黃昆一臉玩味地表情看着陸少俠輕輕地說道:“許陸少俠來,就不許我來嗎?”
“呵呵,完全可以的。”說着坐了下來,一揮手卻要示意許氏父子出去。
看到這情形黃昆也不客氣,微一皺眉扭過頭反賓爲主地對二人說道:“我是這位許少俠的師弟,等會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們,你們可別走遠啊。”
許氏父子哪遇到過這種事情,二人在東京城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但是許萬山卻親自見過那位姓陸的在去年,一掌劈退前去“金滿樓”開張典禮上鬧事的十多位江湖惡人;並且說要叫那個藍依依左胳膊斷掉,而自己很快就見到藍依依左胳膊綁上了繃帶。那姓陸的不但不能輕易得罪,還得供着,但此時又來了位姓黃的,狐假虎威甚是討厭。
二人又去外面應付了一遍客人,便來到臥室了。許萬山咳了兩聲向許陽問道:“洋兒,那個姓黃的到底是什麼來頭。”
“哎,孩兒也問過,他只說是望仙城人氏,具體是幹什麼的他沒有說,我也沒好多問。”許洋回想一下繼續說道,“只是覺得他挺有見識,對我們金滿樓提了不少絕妙的建議,英雄不問出處嘛,所以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他稱兄道弟了。”
“嗯,這也不能怪你,如果他是有心而來,你是防不住的,不過今天既然和那個姓陸的是師兄弟,應該就圖個美女錢財罷了。如果他也能像姓陸的那樣有本事,我們倒可以加以利用。”許萬山眯着小眼道。
“父親莫非是想用他們來對付張家?”
許萬山點點頭道:“不過最要緊的是你最近要提防着他們,我心裡現在也很亂,總有一種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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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就聽到了師兄的聲音,看來師兄在這裡混的很不錯啊。”黃昆一臉壞笑地盯着那陸姓青年道。
“哎,說實話,我現在真有點泄氣了,大比前我閉關了一年仍舊沒有絲毫進展,這才跑出來的。”
那陸姓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黃崑山上給黃昆介紹功法的陸俊。陸俊自嘲地說:“在這裡我倒是得到了皇帝般的享受,恐怕我的修仙之路就此作罷了。”
黃昆也收起了笑容道:“我聽聞晉級凝神,至少要延續五十年的壽命,師兄不要這麼早放棄啊。”
“能夠長壽誰人不想呢,但是我的經歷師弟是無法想象的,我在八層停留了到如今整整十年了。唉,不說了。我觀師弟渾身元氣縈繞,莫不是到了十層了?”
“哪裡,還有兩道關啊。”黃昆不想刺激陸俊,轉換話題反問道:“那師兄今後有何打算呢?”
聽聞此言陸俊的眼神一暗淡道:“還有什麼打算,我想先在人間享受一番,也不枉人世走一遭。然後留十年功夫去莽荒走一遭,如果沒有機遇,也好就此了結此生吧。”
前世裡黃昆也有過人生的低谷期,也有過消極的想法。但是如今的黃昆就更加珍惜這種機會,別看平時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摸樣,但是他的內心卻比誰都衝動。這次任務結束後不管結果怎麼樣,黃昆都已經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衝擊凝神。
如果說是念在同門,還不如說是有過同病相憐的感覺,黃昆想試圖幫陸俊一把:“既然師兄這麼講,倒不如幫我一把。”
陸俊一聽,眉頭一皺道:“此話怎講?”
“呵呵,實不相瞞,我此番下山是有任務在身的。”黃昆便粗略地把自己下山的緣故給陸俊講了一遍,隨即話鋒一轉道“如有師兄的幫忙,我這次的任務成功的機率大增,到時候我若能成爲‘紫竹堂’的正式弟子,想必爲師兄討幾顆丹藥還是不成問題的。”
修仙之士互相見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觀察對方的修爲。陸俊此人本就是心思縝密之輩,之前看到黃昆驚訝之餘,便下意識地觀察黃昆的修爲。眼見對方渾身元氣深厚,那就表示人家的修爲比自己要強的。心中驚訝不已,便說出上面的話來。如果黃昆還是一個毛頭小孩,聚氣兩三層的話,自己卻不會跟他說這麼多。
聽到黃昆的此番話,陸俊自然大爲樂意。一來自己幫助黃昆自己也失去不了什麼,二來如真如黃昆所說,一旦任務成功,黃昆真成爲紫竹堂的正式弟子,那麼自己只要傍上他,或許自己有生之年真會晉級凝神。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陸俊一臉感激地站了起來朝黃昆一拱手道:“師弟,不,應該叫師兄了,很樂意爲師兄效我這綿薄之力。”
自從自己晉級聚氣九層後,黃崑山大部分外圍弟子都已改口叫師兄了。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修仙界,黃昆也漸漸適應了,也懶得去糾正什麼。黃昆一擺手道:“師兄請坐,不要太客氣了。”
一旦進入角色,陸俊就來了精神,對黃昆道:“師兄想知道什麼,不如把許氏父子叫來問個清楚。我來這裡倒是有一年時間了,但是那時卻不太感興趣這些凡間事情的。”
黃昆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很快許氏父子便被叫了進來本是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裡。
見到陸俊竟然對那個姓黃的客氣起來,許氏父子內心驚訝無比,在陸俊的軟硬兼施,尤其陸俊後來纔講的一種幻術下,許氏父子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把他們的秘密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其實對黃昆最有用的卻不多。
原來許氏父子表面是爲朝中大佬工部司馬歐陽溫煦經營,而實際上真正的後臺卻是帝國唯一的公主——蘭花公主周熙雯。那個藍依依便是蘭花公主所掌控的“蘭花衛”的一個頭目,他們每年要押解大批的真金白銀進京,據說是蘭花公主的私產。但是這兩年他們索要的紅利漸漸加碼,聽藍依依講是公主私下裡爲了增加邊關將士們的軍餉而籌措的。當問起皇族與御軍大司馬楊天嘯之間的爭鬥時,許氏父子只說爭鬥很激烈,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