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上的評論十分熱鬧,《松江晨報》的原地滿血復活也讓新聞出版界的人士大跌眼鏡,但張鐸對於這些全都置若罔聞,因爲在五一那天他就開車前往興山了。
周明德的提前爆料打斷了張鐸平穩的生活節奏,平添了許多波瀾。在張鐸的想法中,把父母接到城裡是肯定的,卻沒想過要這麼早。
現在出現的麻煩是,妹妹轉學到了濱城三中的初中部,父母也搬了過來,反倒把張鐸一個人扔在興山了。更主要的是現在張鐸的事業都在濱城,如果選擇繼續留在興山上學的話,兩頭跑麻煩不說,父母也擔心總開車在高速上跑來跑去不安全。
但張鐸並不願意轉學,雖然他一個月上課的時間加起來連半個月都不到,可這裡卻有他喜歡的人,秦蘭。這種前世今生兩輩子的記憶,已經浸入到骨髓裡。非挫骨揚灰,魂飛魄散不能忘記,他怎麼能忍心把秦蘭丟在這裡。所以父母提出讓他乾脆也轉學過來時,被他斷然拒絕了。
糟糕的事情還不止這些,張鐸的母親性情平和,隨遇而安。到了濱城很快就適應了都市的生活,現在每天打掃打掃房間,給老公孩子做飯,看看電視,過的好不愜意。
父親張振興卻生出了別的想法,他天生好大喜功,膽大敢幹。住了一段時間三百多平的大房子,每天開着豪車出門,看着濱城的繁花似錦,越發覺得自己當初在興山弄的小網吧,或者說是電腦房,實在是太不提氣,猥瑣至極,便生出把興山的網吧兌出去,在濱城大展宏圖的念頭。
張鐸反駁了幾句,勸他穩點。張振興便氣地跳着腳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不是當初跟我要錢那時候了唄?告訴你,老子當初做買賣的時候還沒你呢?”
張鐸忙賠笑說:“是是,您老人家闖蕩江湖這麼多年,販過私鹽,賣過凍貨,收過糧食,倒動過蔬菜,樣樣都賺錢,要不然咱們家這麼多年哪能過的這麼滋潤啊!”
張振興聽張鐸提到他的“光輝事蹟”,心中好不得意,笑着說:“那是,你爸腦子夠道吧?其實我知道網吧是肯定能賺錢的,但咱們家現在不是搬到濱城了嘛!什麼買賣不能做啊,就算開網吧,也得要到濱城開吧!”
張鐸心說,我的親爹,活爹哎!你可真是我爹,不帶這麼折騰的。緩緩說道:“爸,咱們都到濱城了,老家那點東西,你什麼時候抽空回去一趟,能送親戚的就送親戚,房子能賣就賣,也不用着急。興山的網吧呢,我這邊有合適的人選,我給您兌出去,您看行不?然後你呢,自個買個車,別老跟我搶,閒的沒事考個駕照,滿濱城您就逛吧!您這回不用着急,把項目考察好了,再決定幹什麼,三五百萬都沒問題,您看成不?”
張振興高興的不得了,揉着張鐸的腦袋說:“哎呀,我這大兒子,太地道了,真沒白稀罕你!”
跟張振興商量之後,張鐸纔開車前往興山,車子進了市區之後,張鐸減速慢行,一直開到秦蘭家樓下。纔打電話過去,“喂,蘭蘭,在幹嘛呢?”
秦蘭的聲音有些慵懶,“我在家躺着呢,放假了,不愛動彈!”
張鐸會心一笑,心說怎麼我認識的女孩子都喜歡賴牀不起啊!“蘭蘭,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了!我上來了!”
“啊!你到樓下了?”手機裡傳來十分驚訝的聲音,“不許上來,我……我頭沒梳,臉沒洗,妝沒化,怎麼見人啊!”
張鐸笑道:“沒事的,咱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怕這個嗎?”
“你滾蛋,誰跟你老夫老妻,羞不羞啊!不跟你扯了,等我二十分鐘,我化了妝就下來。”
張鐸掛了電話,在車裡等着,不到十幾分鍾,秦蘭就下樓了,穿着一條合身的牛仔褲,白色的外套,款款而來,明豔動人。
張鐸忙跳下車來,張開雙臂要抱秦蘭,卻被秦蘭伸手打開說:“要死啦,周圍都是我鄰居,在這怎麼給你抱!”
張鐸笑嘻嘻地說:“哦,瞭然,等一會咱們換了地方再抱!”
秦蘭紅着臉點點頭,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那嬌媚地樣子,看的張鐸心跳不停地加快。
兩人上了車後,張鐸摟着秦蘭親了過去,秦蘭沒有反對,只是才吻了一會,便推開張鐸,喘着氣說:“我有點感冒,鼻子不太通氣,剛纔都要憋死了!”
張鐸用誇張的表情說:“不是吧你,感冒都不說,這是想傳染我啊!”
秦蘭揚着下巴說:“就是要傳染你,怎麼樣,誰讓你那麼久都不來看我!”
張鐸滿懷歉意地說:“我最近真的好忙的!”
秦蘭握着張鐸手說:“我知道,看到報紙上那些報道,真的好擔心你!現在情況好些了嗎?”
“好多了,已經安定下來了。在濱城買了房子,老家的打算賣掉。興山還有個網吧,打算兌出去。”
“是離咱們學校最近的那個東興網吧嗎?”
張鐸詫異道:“對啊,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家的?”
秦蘭笑着說:“從你的身家被報道出來後,那個網吧就停業了。現在你說你家在興山有一個,我便猜到是那個嘍!”
張鐸打量着秦蘭說:“行啊,老婆,沒看出來你還會推理呢!”
秦蘭白了張鐸一眼說:“少瞧不起人,好像就你聰明似得!”
張鐸笑嘻嘻地說:“現在才發現我們家大寶貝也是個精明人,要不這個網吧不兌出去,咱們來個夫妻檔,我管經營你管帳,怎麼樣?”
秦蘭笑着說:“你後面這幾句弄的還挺押韻的啊!”
張鐸卻正色說道:“不開玩笑,說正經的,我想把網吧兌給阿姨,你覺得怎麼樣?”
秦蘭也不笑了,很認真地說:“你想接濟我家?”
張鐸說:“談不上,我只想讓你過的更好,一輩子不用考慮錢的事!”
秦蘭望着張鐸,有些傷感地說:“你真能一輩子對我好嗎?”
張鐸詛咒發誓道:“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人,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你開心;你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哄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裡,只有你!”
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部《河東獅吼》,所以張鐸的這段經典臺詞一出,把秦蘭感動的淚眼婆娑,摟着張鐸說:“阿鐸,你真好!我也會永遠對你好!”
兩人互訴衷腸了好一陣,張鐸纔將車發動,驅車直市中心的正陽商場。
楚雨薇從張鐸那拿了三萬塊後,又進貨把今年的鞋廳攤子支了起來,可生意卻很一般,每月賺的錢僅夠家中的生活費。如今秦蘭一天天長大,雖說花的比較省,但上大學也是需要錢的,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把錢存出來。
雖說蘭蘭交的男朋友很了不起,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狂賺了兩千一百萬,一個讓她想想就發暈的數字。可兩人都是小孩,還不定性,也不知道能處到那天。要是有一天兩人分開了,蘭蘭又吃了虧,可怎麼辦啊!
她真的很想把兩個人拆散,卻又不敢。那張鐸好大方,三萬塊說拿就拿,即不說什麼時間還,也不要利息。他們兩人若是真能在一起,那張鐸手指縫裡漏出的,也夠他們一家吃用不盡的啊!
況且張鐸人長的不壞,對秦蘭又好,手機、衣服、化妝品,送的都是精品名牌,若是兩人分了,就是打着燈籠也再難找到這麼合適的了!
自從張鐸的身家被《東北晚報》爆料之後,楚雨薇幾乎一有閒暇,便會想張鐸和秦蘭的事。有句話說的好,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爲背叛的籌碼太低;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受到的誘惑不夠。
楚雨薇也想清高,也想在張鐸在用錢砸她的時候,義正言辭地拒絕。可想着想着自己就先變節了,兩千一百萬!光是想想心都跳的好快,蘭蘭若是能嫁過去,自己不就成了土豪的丈母孃了嗎?他總要孝敬一下吧!
正在發白日夢的楚雨薇發現張鐸和秦蘭站到自己面前時,嚇了一跳,本想說些嚴厲的話,可到了嘴邊卻像抹了蜜一般,“哎呀,張鐸來了,路上辛苦了吧?吃了飯沒,上次沒趕上,這次說什麼也要到阿姨家,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張鐸微笑說:“開車過來的,倒不是很辛苦。阿姨這裡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話,我想請阿姨和叔叔一起吃個午飯,有些話,想要跟你們說!”
這天是五月一日,正是商場賣貨的好時候。楚雨薇望着人來人往的客流笑着說:“嗨,忙啥啊,都是瞎逛,沒幾個買的,我跟商管那邊說一聲,把卷簾門拉下就出來。你們先出去吧,我一會到門口找你倆!”
張鐸笑着說好,拉着秦蘭出了商場。楚雨薇見張鐸和秦蘭走了,美滋滋地把卷簾門向下放,旁邊的商戶卻說:“雨薇,這大過節的,正是賣貨的好時候,你關門幹嘛啊?”
楚雨薇美滋滋地說:“女婿上門了,我還賣什麼貨啊,得回家弄幾個菜好好招待一下。”說罷鎖上捲簾門便往商場辦公室去了。
旁邊的商戶感慨道:“這老孃們,女婿上門生意都不做了,這也太重視了!不對,她家秦蘭才高中啊,哪來的女婿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