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就是豪門
她十六歲,離得近些,還能看見臉頰細小的絨毛。像只青澀的桃子,還沒有成熟。
而他去年剛剛大學畢業,也是二十三歲的光景,若是放在這個年紀,似乎還不足以去撐起任何責任。
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若是尋常的這樣兩個人如此坐在一起說愛,難免惹人發笑。只是兩人自相識以來,她總會忽略他的年紀,而段興言亦是從未把她當過孩子一般看待。
從不像別的毛頭小子或者懵懂的少男少女,有事情他們便掰開來說,沒那些戀愛的小手段和曖昧的小情趣,在對待感情上,竟像是兩個歷經了滄桑的大人,雖然激烈,卻從來都不遵循套路。
“那天你走以後我在醫院裡想了很久,也假設了許多可能,直到昨天才終於想明白。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只是那些天裡你看到的聽到的,凌霄你告訴我,難道你還真以爲這裡面只有你自己動了感情?”
凌霄身子一顫,背又再次僵直。
便譏諷出聲,“這話又是真是假。”繼而神色稍黯,卻是不由感慨出聲,“哪怕你跟我說了那些多,可是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認識了這麼久,便是最放鬆的時候也未曾摸索出你到底是怎樣的性子。按說每一個人都會偏重一種性格,可是看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是認不清,卻又如何去相信你?”
誰知段興言卻是想都沒想,“因爲有性格就意味着有缺點,平時哪怕是個不經意的小喜好,也說不定會送命。就像某些人多疑,某些人小心眼,某些人喜歡七闕闌珊的菜,而某些人喜歡用紫砂壺泡過的龍井……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不可能會去真真正正喜歡什麼,因爲一旦投入了感情,就很有可能暴露了弱點。”
所以十年寡淡,十年無慾無求。
沒有任何個性可言,沒有任何特殊的喜好或者特別在意的人,對每個外人都是彬彬有禮溫和謙遜,哪怕是受了傷差點兒送命,也沒個人在身邊告訴她,他很疼。
“可是凌霄,我卻不想再這麼下去。”
他說着再次收緊了自己的右臂,左肩抵在凌霄的肩頭,甚至都能感覺到石膏的冷硬。
“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你一條條說出來,我們一條條解決好不好。”
段興言無疑是最好的演員,不論是真是假,卻是在那一瞬間,凌霄便感覺出了他周身的悲哀與巨大而空洞的索求。
不論年齡有多大閱歷是多少,每個女性心裡都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母性的情結作祟。儘管凌霄口口聲聲質問着,也在懷疑他說這些的用心,可是此時,她還是猶豫了。
“又怎麼解決?”凌霄嘆了口氣,一一給他列出來,“你的家庭,你外祖父家,你的仇家甚至整個演藝圈,每一項都是一座大山,更何況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卻又不止是這四座。”
“這是我的事,凌霄,你只用站在原地哪兒也不要動,剩下的那些山,我來……”
“哐啷——砰”
“汪”
“哥哥——”隨着重物落地的聲音,小孩兒的尖叫迅速劃破兩人維繫的僵持,也打斷了段興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而後是稀稀拉拉瓶瓶罐罐在地上雜碎的聲響,卻再也聽不到孩子的任何聲音。
兩個人都傻了。
那聲響震得整間屋子都是一顫,幾乎是瞬間段興言便自己跳了起來,衝着孩子叫聲的方向飛也是的衝了過去。
凌霄轉過頭,發現離在牆邊那個兩米多高的儲物櫃此時正砸在地上,幸而有梳妝檯擋着,兩者間正好形成了一個狹窄的三角,而彬彬和舵主,就被壓在下面。
幾乎是從頭頂開始,凌霄的整個身子瞬間被麻痹的冰涼。
想站起來腿卻因坐的時間過長血脈不通,一下子便直直摔倒在地,凌霄試着去叫孩子一聲,卻一下子發不出聲音一般,只得連滾帶爬的跌撞過去,渾身都嚇得發抖。
此時段興言以用完好的那隻肩膀把櫃子扛了個縫隙出來,櫃子裡裝的全是化妝用品,瓶瓶罐罐跌的到處都是碎玻璃渣子,滿地皆是膩膩的油脂。那隻阻擋了櫃子全部重量化妝臺的木板此時已從中間斷成了兩半,而舵主伏在凌空身上,一身白毛幾乎被染紅。
“快把孩子抱出來”段興言見她站着不動知道是被嚇傻了,但身上的重量着實不輕,容不得他再動一下。
凌霄聞言一個激靈,忙把另一張梳妝檯上的化妝品掃掉,而後把桌上的大玻璃板抽了出來,墊在一地碎玻璃渣上,這纔上去抱舵主。
凌霄家這隻大白熊已經成年,體重少說也有一百斤,此時已是被櫃子砸成了重傷,根本就動彈不得,卻是一直用腿撐着半趴了站着,又怕自己砸到凌空,竟是一動也不敢動。凌霄剛一碰到他的背脊便聽到一聲哀嚎,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就怕是給砸斷了腰。
“乖,舵主,我不碰你,能不能自己走出來……”
見舵主卻仍是原地站着不動,很長一會兒才低低叫了一聲,黑而圓滾的眼睛溼漉漉看着她自己,便又是一聲低吠。凌霄急得團團轉,卻又聽見它身下的孩子嗚嗚哭了起來,便更是沒了主意。
“抱不出來就先等等,幫我把櫃子一塊兒推上去再想辦法。”段興言此時頭上的汗已經全冒了出來,哪還有平日裡半分風輕雲淡的氣度,他左肩受了傷此時也只能用半個肩膀抵着,壓力大受力面積卻小,想來不會好受。凌霄得了他這話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站在他身旁跟着一起去推那櫃子,這才把櫃身穩定在半空中。那櫃子也不知是什麼做的,竟是想能壓死一頭牛一般沉重,凌霄一上手就是一陣心悸,若是剛纔沒有梳妝檯擋着,怕是狗和孩子……
“我右邊的褲兜裡是手機,掏出來裡面有個叫‘女王’的號。”隨着段興言一連串的吩咐,凌霄空出一隻手迅速去翻他的口袋,然後找到了那個號,給他撥通,便將話機貼到了他耳朵上。
“西邊最頂頭的化妝間,bequick”電話剛一接通那邊還沒開始說話段興言便吩咐出來,然後那邊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什麼都沒問一句,竟是比這邊還乾淨利索的掛了電話。
凌霄也不知道他打給什麼人,但也可以肯定不是保鏢。但她現在更是沒心情去問,只得再次抵在櫃子上試圖去替他分擔一些重量。
“彬彬,不哭,你先別出來,外面都是玻璃……”
“哥哥,疼——”小孩兒也不知給砸到了哪兒,啞着嗓子不停地哭。舵主又叫了一聲,垂着的頭正對着他,便慢慢伸出舌頭去填凌空的眼淚,小孩兒一便哭着一邊安慰舵主,“舵主不哭。”
“哐”外面連門都沒敲,只聽得一聲巨響,那扇木門哐啷一聲就撲倒在地上,方纔試鏡間出來時在門口見過的那個老人此時還保持着踹門的動作,一見屋裡的場景面部僵了一下子,嗖地便衝了過來,“少爺——”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