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唐解放不夠尷尬的再次咳嗽了起來。
可不是麼。
兩千萬美元，這麼多錢，就算去搶劫銀行，一次恐怕也裝不下啊。小沈已經給學校捐了兩千萬美元，再要這麼多錢，好像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電話裡尷尬的咳嗽聲，令沈建南烏黑的眸子眨了又眨。
他這麼跟唐解放開口既是跟唐解放討價還價，也是一種試探，就他在歐洲乾的這些事，不進入第一序列眼裡才見鬼了呢，不試試國內的態度，難免會令人感到憂慮。
但現在看起來，唐解放似乎還不知道他現在在外面乾的事情。
是他不知道，還是現在沒到需要他知道的時候？
沈建南拿着電話，腦袋高速轉了起來。
這麼大的事情，國內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既然唐解放現在不知道，只可能是消息就跟蘇聯解體一樣一直在封鎖着。
“咳咳咳——”
“......”
“咳咳咳......”
“.......”
“小沈啊......你......”
唐解放終究吃過的飯比較多，連續咳嗽了幾聲，心裡的那種尷尬也算是壓了下去。
再說了，牛皮都吹了出去，怎麼可以再收回來。可等他組織好語言準備把老臉徹底豁出去，幾份報紙被人輕輕推到了他的面前。
《每日郵報》。
頭版，一個跟唐解放髮型有幾分相像的東方面孔在放大的封面上顯得特別顯眼，手裡捏着一隻酒杯，笑容可掬，看起來瀟灑不羈，非常有魅力。
標題：英鎊暴跌，我賺到了四十億美元。
時間，十天前。
《泰晤士報》
頭版，一個東方面孔西裝革履坐在沙發上，嘴裡噙着一根雪茄。
標題：打垮了英格蘭銀行的男人。
時間，九天前。
......
看着沈直無聲推過來的報紙，唐解放整個人都呆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沈直的真正身份，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拿這些報紙故意逗他玩。
這是小沈？
搞垮了英格蘭銀行？
賺了四十多億美元？
驚呆之中，唐解放難以置信朝沈直看了過去，即便是報紙上已經寫的清清楚楚，他也實在是不敢相信。
沈直很能夠理解唐解放現在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就連他自己當初在收到歐洲來的消息時，都驚的半天都沒回過神。
雖然他和沈建南有一面之緣，也很欣賞沈建南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和才華，但他真的沒想過，纔不到一年，那個曾經見過一次的年輕人，就將世界捅了一個天大的窟窿。
唱空馬克，沒多久，芬蘭馬克被弄崩潰了，人到意大利，沒多久，意大利里拉崩盤了，指出英國經濟需要的貨幣政策，沒多久，英格蘭銀行被搞垮了。
如果不是一再反覆確認，沈直也不敢相信，這些事，全都是沈建南乾的。
迎着唐解放懷疑而又震驚的目光，沈直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的，這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唐解放的瞳孔瞬間放大，哪怕是親口聽到沈直確認，也依舊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他的徒孫，居然搞垮了英格蘭銀行，搶劫了英國人幾十億美元？
這怎麼可能！
“校長，你沒事吧？”
大概是感覺到電話裡靜的有些詭異，沈建南有些心虛說道。
兩千萬美元，他倒是不放在眼裡，可捐款這種事，必須得師出有名才行，唐解放不說一個合理的解釋，再捐兩千萬美元的話，不管是對學校還是對自己，都沒什麼好處。
“小沈啊。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學第二年沒錢交學費，後來學校免了你所有的學費？”
唐解放吃過的飯果然沒有白吃，壓下心裡的震撼和沈建南打起了感情牌。
這事，我特麼真沒印象啊。
電話裡的畫風突變，令沈建南不由撇了撇嘴，以他對唐解放的瞭解，這老傢伙十有八九又是要打感情牌了。
“知不知道那些錢是怎麼來的？”
“......”
“一部分是國家撥的款項，還有一部分是海外愛國華僑回國捐的。”
怎麼有點不對勁？
“知不知道你們一個月三十多塊的伙食補貼，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
“是國家一點一點節約下來，給你們省下來的。怕你們餓着了，怕你們凍着了。也有海外同胞回來贊助的，他們希望你們這些學生長大了，能夠給咱們國家添磚加瓦。”
“......”
沈建南明智的捂上了耳朵。
不過，還是太遲了。
唐解放像是獅子一樣咆哮的怒吼，從聽筒裡噴涌而出。
“你小子行啊。剛有一點本事，就忘了國家對你的栽培，忘了這塊土地生了你養了你，忘了你一個月什麼都不幹，安穩在學校讀着書，拿着比農民一個月收入還高的伙食補貼。你老師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
“校長，你聽我解釋啊。”
“解釋？你別想跟我狡辯。心向意，投身不顧；情有異，一毛不拔。你把英格蘭銀行都給搶了，還跟我哭窮？”
“......”
這麼明顯的提示，沈建南要是再聽不出來，那就是蠢貨了。
唐解放身邊有人在。
是這個人，告訴了他一切。不然，這前後的語氣和反應，差距根本不可能這麼大。
“校長。你就不能講點道理麼？我剛纔怎麼說的？我說，你當我是開銀行還是搶劫的，他們能跟我比？開口才要兩千萬美元，你這是多看不起我。”
“......”
“......”
一番鬼扯和演戲，電話掛斷了。
唐解放拿起桌子上的報紙來回看了看，時而皺眉，時而傻笑，老邁昏黃的眼裡也是時而凝重，時而欣慰，又時而擔憂。
天下熙攘，利來利我。
小小的一個企業中，爲了利益都在勾心鬥角，這小子在歐洲爲所欲爲，得惹下多大的麻煩。
放下報紙，唐解放嘆息了一聲。
“這孩子，鋒芒畢露，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啊！”
“校長言之有理，不過事物總是相對的，鋒芒畢露固然會引來很多敵意，但也會引來更多的助力。如果我沒猜錯，鋒芒在您這位徒孫手裡同樣也是武器。從我們得到的情報分析看，短時間內在歐洲沒人敢動他。”
“怎麼說？”
“他現在可是北極熊安全委員會卡諾斯基和財政部西多羅夫家兩大家族的財神爺，也是這兩家的乘龍快婿，我想，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再去激怒舔舐傷口的北極熊。”
“怪不得你非得領着老王來我這裡商談，小沈啊，你這是把我也算了進去。”
“希望校長能夠理解。”
“我可以理解，孩子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我不想他在刀尖上跳舞賺來的錢經過別人的手。”
“......”
沈直苦笑不已。
如果不是唐解放這種性格，以他的能力，何至於到現在還待在一所大學。
“校長，您這個年紀了，難道還看不明白麼。”
“道不同不相爲謀、”
“好吧。我答應您！這件事可以交給香港那邊來辦，既可不讓小沈的身份被外界排斥，也能夠名正言順，至少，跟我們，跟小沈，都沒有直接關係。”
“香港？你確定這樣做沒問題？那裡現在可還是英國人地盤。而且這麼大的事，美國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這個我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說起來，這次能夠幫忙的那位也跟華海有很深的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