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飛速動轉。
黃一凡只感覺，自己的神念已經遨遊天地星空。
星空之中，碰到一位一位先知。
有前世飽讀詩書的大儒，有春秋戰國時的諸子，也有被人稱爲百世之師的聖人。
廉溪先生曰，至誠者，無妄也。
沒有妄想，沒有念頭，便是至誠。
不，這不是至誠。
黃一凡搖搖頭，念頭再度飛入虛空。
管子曰：無念無思，則爲至誠。
黃一凡仍是搖頭。
莊子高歌曰：與天地合爲一體，則爲至誠。
念頭有一些觸動，但，這仍然太過於虛無飄渺，也不是至誠。
一個個先知的回答被黃一凡否定。
一個個諸子的觀念也被黃一凡拋除。
至誠，到底是什麼？
對着虛空，黃一凡大聲的說道。
只是，這一喊，無盡虛空中的諸子，先人，聖賢，卻是全部消失。
黃一凡的神魂好像跌落於星空黑暗之處，那裡沒有光亮，那裡沒有聲音，那裡什麼也沒有。
黃一凡的念頭，就此在這裡停住，緩緩的沉睡了下去。
一天過去。
兩天過去。
三天過去。
對於黃一凡之外的人來看，這三天時間，黃一凡似乎與別人沒有什麼不同。
按時上課，到點吃飯，晚上睡覺。
別人怎麼樣做，黃一凡也怎麼樣做。
只是，熟悉黃一凡的人卻知道，這三天時間，黃一凡卻與原來完全不一樣。
“小凡，這兩天。你怎麼了？”
拉着黃一凡的手，張慧萍問道。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何爲至誠？”
“是的。”
“別想了，小凡，別想了好不好。”
看着黃一凡陷入癡狂的樣子，張慧萍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知道，這種狀態絕對不是原來的黃一凡。
這種狀態。看起來與正常人一樣，但卻感覺丟了魂一樣的。
只是，黃一凡沒有回答。
他的整個念頭，整個靈魂，此時卻是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那裡，一片黑暗。
那裡，只有黃一凡一個人，獨自的參透天地奧義。
何爲至誠。
黑暗中黃一凡一遍又一遍問自己。
……
“哈哈，兄弟們。順利，黃一凡這小子果然回答不出何爲至誠。”
“廢話，若是能回答得出，那他就是聖人了。”
“滾粗，現在哪裡有什麼聖人。”
“只是說說而已，而且，也沒有人能夠回出。”
“我們要不要打擊一下黃一凡。”
“算了，不要了。我們出這個題目已經有些丟人了，再說別人的話。人家反咬一口問我們，何爲至誠，我們怎麼回答？”
“好吧，我也不知道。”
香江學子yy羣裡，一衆人士不時討論。
只是，此時的張慧萍卻是又來到了許穎女士的講師公寓。
可惜的是。許穎也是搖搖頭，“慧萍，你回去吧，我幫不了他，也沒這個能力幫他。”
無比失落的。張慧萍獨自離開。
“樑生，黃一凡現在的狀態，你怎麼看？”
嘆了口氣，許穎轉頭看向了樑生。
“我感覺黃一凡現在已經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當中，如果用我們武俠小說來解釋的話，他就是進入到了頓悟之境。”
“嗯。”
許穎也是點頭。
“古之先賢在思考一些宇宙終極問題的時候，往往也會陷入到這種境地。不過，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頓悟是一種什麼感覺。我的老師“心雲先生”30年前曾跟我說過，他隱隱觸摸到這一層邊境。他形容，他的神魂好像容入到了天地宇宙，進入到無盡的虛空當中。只是，當他剛剛進入虛空探索“我是誰”這一個宇宙終級問題的時候，他就醒來了。我沒想到，黃一凡竟然能進入到這一境地。了不起，了不起呀……”
嘴角一邊唸叨，許穎已經隱隱有一些顫抖。
“是呀。”
樑生也是神情嚴肅，“不管黃一凡醒來之後到底能不能解答出何爲至誠，我想，未來他的成就，必然會超過我們十倍，甚至是百倍。只是……”說到這裡，樑生突然停了下，最後還是說道，“能進入頓悟之境顧然可喜可賀，可一但不能醒來，那麼……”
“不用說了。”
許穎打斷了樑生繼續說下去。
雖然，許穎比之樑生都更爲清楚。
一但有人的神魂進入無盡的虛空，去思考天地宇宙法則之時，必然將被天地宇宙法則所吸引。
要麼，你不夠資格參悟天地宇宙法則，就像許穎的老師“心雲”先生，被天地宇宙排斥回來。
要麼，天地宇宙已經認可了你的存在，但你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
現實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黃一凡仍處於神遊當中。
他的神魂仍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那裡沒有光亮，沒有聲音，沒有風，也沒有時間。
那裡什麼也沒有。
那裡，就像是一片虛無。
甚至，連黃一凡都有一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但心裡面，何爲至誠的念頭，卻一直佔據着他的腦海。
只是可惜，黃一凡仍沒有解答出何爲至誠。
雖然，他已經融諸子古籍於一身，試圖融合諸子百家的理論去解釋何爲至誠。
可不管是哪種解釋，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的完美。
他隱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摸到了至誠的邊沿，就差那麼一絲，他就可以解答這一個千百年來誰也解答不出的答案。可就是那麼一絲，卻是一直觸摸不到絕對的真理。
黃一凡有一些急躁起來。
可是，越是急躁，黃一凡卻越是發現自己好像要消失於天地宇宙。
這種感覺讓黃一凡感覺很危險。
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自己的念頭消失於無盡的虛空。或許，他就真的死了。
不。
我不要。
內心，黃一凡大喊。
此時，他忘了什麼纔是至誠。
此時，他也忘了自己的念頭爲何會進入無盡的虛空之中。
強烈的求生**，讓他放棄了原來的思索。
他開始考慮自己。
他開始想自己是誰。
他也在想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我叫黃一凡。
一個穿越者。
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爲了成爲大神，爲了成爲文化名人。
不，黃一凡搖頭。
或許在剛開始，黃一凡只有一個目標，只要成爲網絡小說大神，爲了出名就可以。
可是，經過三年時間修身養性之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
沒錯。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爲了名，也不是爲了利，而是爲，繼往聖之絕學。
想通這一刻，黃一凡突然感覺全身都變得輕盈起來。
黑暗慢慢開始有了光亮。
有聲音。
有風。
而就在這時，虛空中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出現。
聖人無名，神人無功，至人無己。
至誠，或許就是無名，無功，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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