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鄭暉黑着眼圈,神色疲憊。
霍婷婷則是容光煥發,不僅是昨晚睡眠的好,昨天吞服的那枚‘駐顏丹’也起到了效果。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鄭暉早早起牀之後,霍婷婷起來的稍微晚了些,然後從鄭暉臥室出來的時候,‘碰巧’撞見了準備下樓經過鄭暉臥室門口的蕭媛。
蕭媛當時沒說什麼,驚愕之色也是一閃而逝,不過看鄭暉的眼神,卻是更加的冷。
一個早上的時間鄭暉才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於是急忙解釋。
蕭媛看鄭暉的眼神愈發怪異,因爲不信。
“現在能忍住,淮水市那次呢?許悠悠比霍婷婷的吸引力更大?”
蕭媛輕飄飄一句話使得霍婷婷對鄭暉的態度也是大變,兩女‘同仇敵愾’,於是鄭暉在家裡待不下去了。
鄭一鄭二等四大保鏢還有銀眼傭兵隊的‘八大金剛’都被整編入‘特別行動組’,雖然是鄭暉的親信,既然成了體制內的人,也要參加日常訓練,這是紀律。
曹冬除了給鄭暉開車,儼然成了管家。鄭暉不在別墅的時候,這裡都是他幫忙打理。
鄭暉讓曹冬開車送他去京大,一個小時前他給苗望之老爺子打過電話,約定了在京大見面。
苗府因爲鄭暉跟十幾位修真者交手毀了小半,這事還涉及到苗妙,鄭暉要給苗望之老爺子一個交代。
身爲苗家的守護者,鄭暉的存在已經使得苗家曾經最大的危機不在,但苗妙靈體覺醒,使得苗家再度危險,被蓬萊那樣的龐然大物覬覦,苗望之老爺子實在無法安心。
路上,鄭暉跟曹冬閒聊,曹冬那話不多的性子,回答鄭暉的問題向來很簡單直接,於是沒過一會兒,兩人無話,鄭暉閉眼準備假寐一會兒。
“少爺,有個事求你。”
曹冬車看的很平穩,忽然說道。
鄭暉睜眼,“曹冬啊!有什麼事就說,‘求’這個字以後就不要再在我面前用了。”
“借我點錢……”
“多少?”
鄭暉滿不在乎,問道。
“五百萬。”
曹冬說出這個數字之前有幾秒鐘的猶豫。
“五百萬……做什麼用?”
鄭暉眯了眯眼,問道。
五百萬對鄭暉來說只是個小數目,但對曹冬而言,這筆錢數目很大。
上一次,鄭暉得到曹冬效力,曹冬問鄭暉借過錢,當時鄭暉什麼都不問,因爲那筆錢買的是曹冬的忠誠。
之所以這次問,是對曹冬的負責。鄭暉想要知道,曹冬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曹冬跟着鄭暉,幾乎成了鄭暉在京城這個家的一份子。
曹冬自己基本不花錢,也不缺錢花。他借的錢,花在了哪裡?
“給我女兒治病。”
曹冬聲音有些乾澀,眼睛看着前方,車開的還是很穩。
曹冬已經成家結婚,有個五歲大的可愛女兒,妻子是一家醫院的護士。年邁的父母不在京城住……以前跟曹冬閒聊的時候,鄭暉基本知道這些情況。
“上次的錢,也是給你女兒治病?”
鄭暉問道。
“恩。”
“什麼病?”
鄭暉揚了揚眉毛。
即便是癌症,也不用花動輒幾百萬的醫藥費吧?
“病情複雜,很難用專業的醫學術語來形容。是先天性經脈萎縮……”
曹冬神色露出幾分痛苦。
“經脈?”
鄭暉確定自己沒聽錯這個詞。
“是給我女兒治病的那人說的。”
“哪家醫院的醫生?”
鄭暉蹙眉,懷疑曹冬被騙了。
“醫院治不好。”
“都試過了了?”
“恩。”
……
“給你女兒治病的那人,是什麼人。”
曹冬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一個叫花子。”
鄭暉沉默,曹冬的心在往下沉。
這錢與其說是借,不如說是要。
因爲曹冬知道,自己還不起。只能把自己這條命賣給鄭暉。
問題在於,自己在少爺心中,值幾個錢……
鄭暉把手機拿出來,擺弄了一會兒,然後擡頭對曹冬道:“把你的銀行卡號發到這個手機號碼上,13X……XX。現在就發?”
現在正好是紅燈,曹冬照做。然後把車啓動。
“怎麼早不跟我說。”
鄭暉略帶責備的口氣。
曹冬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手機提示音響起,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看了一眼手機,然後到嘴的話變成了兩個字,“謝謝。”
因爲有五百萬已經打到了他的銀行卡上。
“待會在外面等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女兒的病,順便再去見見那個給你女兒看病的叫花子!”
鄭暉不是不相信曹冬,而是覺得這事兒透着古怪,一則好奇,二則爲了曹冬。
這位曾經的‘車王’,現在的司機兼管家,已經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於情於理,都不能裝作不知道。
而且,鄭暉也不想曹冬攤上這個無底洞。如果是不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一直去填錢,曹冬會撐不住。
很快到了京大,鄭暉找到苗望之老爺子住的地方,一番深入交流。
苗妙覺醒靈體成爲修真者,這事兒到現在還是一直瞞着苗妙家裡人的。現在有必要讓他們知道。
事實上,對苗妙被鄭暉接走而且數日不歸,苗家人對鄭暉已經頗有微詞了。
苗望之苗望武老爺子雖然信任鄭暉,也已經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爲什麼。
再有就是,苗妙跟鄭暉之間的關係,已經明確。
苗妙覺醒靈體,動輒有‘走火入魔’危險,她離不開鄭暉。
換句話說,她已經和鄭暉是同類。兩人命中註定,這是緣分。
不得不說,苗妙雖然若空谷幽蘭般縹緲如聖潔仙子,對鄭暉這個紈絝惡少,還是頗有好感的。
苗望之老爺子當然希望鄭暉明媒正娶苗妙,鄭暉有難處,所以要和苗望之老爺子商量……
律法上,他只能給一個女孩子婚禮;實際情況是,他給不了任何一個女孩子完整的婚姻。
苗望之老爺子當然不鬆口,談戀愛是一回事,真正結合走到一起,他必須爲寶貝孫女爭取該有的一切。
於是這次的交流並沒有確卻的結果,苗望之老爺子黑着臉,鄭暉則是無比無奈和糾結。
走出京大,曹冬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停到鄭暉跟前。
鄭暉上車,“走吧。”
曹冬:“去哪兒?”
這是確認鄭暉之前說過的話。
“你家。”
“我女兒不在家,她……她跟那個叫花子呆在一起,爲了治病。”
“去你女兒在的地方。”
鄭暉修正方向。
……
鄭暉的勞斯萊斯幻影跑車出了市區,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在一村子口停下。
這裡車進不去,鄭暉還有曹冬下車,然後往裡走。
這裡是農村,一面是山,村子坐落在山腳下,遠離鬧市的喧囂,這裡很清淨,環境不錯。
從村子口一直往裡走,穿過整個村子,也不見走在前面的曹冬停下。
再往前,已經到了山腳。
小橋流水,山腳下一條河流流淌着涓涓溪水,本是美好的意境,卻被一幕不和諧破壞。
小河邊沙灘上,炊煙裊裊,有人生火,正在燒烤。
那人灰白頭髮,身上髒兮兮的,穿
着破舊衣服,乍一看就是一乞丐。
乞丐身邊一小女孩,粉雕玉琢,正拿着一把破扇子扇風,小臉上盪漾着童真的微笑,使得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怪異。
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聽到鄭暉跟曹冬走路的動靜,於是擡起頭看過來。
“爸爸!”
小女孩發出歡喜的叫喊聲,然後破扇子一扔,向這邊跑來。
曹冬的撲克臉化凍,不好意思看了鄭暉一眼,然後也笑着向那小女孩跑過去。
“蓉蓉跑慢點!別摔着了。”
曹冬溺愛的聲音。
鄭暉走在後面,注意力直接被那還在火堆邊燒烤,拿起那被小女孩扔掉的破扇子扇風,還一邊搖頭,連頭都沒擡,對曹冬還有鄭暉的到來漠不關心。
名叫蓉蓉的小女孩正是曹冬的女兒,她咯咯的笑着一頭撲進曹冬懷裡,緊摟着曹冬的脖子,然後父女倆說起話來。
鄭暉邁步走到那奇怪的乞丐面前,近距離看這乞丐,鄭暉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乞丐,發現了不同。
乞丐看上去很髒,鄭暉敏銳的嗅覺卻沒聞到這乞丐身上哪怕散發出一絲的異味。
連汗味都沒有!
於是鄭暉心中一動,神識探出,籠罩住這乞丐。
“恩?……”
鄭暉神識接觸到這乞丐的剎那,乞丐似乎有所察覺,竟然擡起了頭,詫異的眼神看向鄭暉。
“哪家的後輩如此不懂禮貌,貿然以精神力窺探別人,這可是忌諱!”
乞丐不悅,聲音略低,正好鄭暉能夠聽見。
鄭暉吃了一驚,神識連忙收回,乞丐身上有靈力的波動,是修真者無疑!
沒想到,曹冬口中的乞丐,給他女兒治病的人竟然是一位修真者!
“金丹?……不對,又不像是築基,到底什麼境界?”鄭暉心中暗暗疑惑。
倉促探查,以這乞丐散發的靈力強弱,鄭暉可以判斷出,乞丐的修爲不如他。但境界似金丹又不似金丹,這讓鄭暉有些疑惑。
當然還有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可能,這乞丐境界修爲遠高於他,高出一個大境界不止,所以鄭暉探查不出來。
“本少冒昧了,還請見諒。”
鄭暉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乞丐面貌滄桑,唯獨那雙眼睛很是清亮,深邃。
“蓬萊的?還是散修?”乞丐問道。
“散修。”鄭暉當然不會實話實說兩者都不是。
“又一個老傢伙掛了……唉……你是哪一系哪一脈的?”
乞丐唏噓感嘆道。
鄭暉沒有直接回答老乞丐的問題,因爲他無法回答。
於是鄭暉反問,“老丈爲何會有這樣的感慨?”
“精神力凝練如斯,是神識無疑。那麼你就是金丹期修真者。以你的年紀,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也達不到這樣的境界。定是你師父臨死前灌頂與你,把一身功力全部傳你,才使得你強行突破……你師父臨死前還能保留至少元金丹期的修爲,着實不易,活着的時候一定是個大人物,可惜了……”
老乞丐把那烤好的一隻野雞放到一邊乾淨的芭蕉葉上,然後招呼不遠處正跟其父曹冬嬉鬧說話的小女孩過來。
鄭暉知道老乞丐誤會了,並不點破。
“先去洗手,然後吃東西。”
那小女孩滿眼都是小星星看着芭蕉葉上放着的那隻剛燒烤好的野雞肉,金黃色澤,滴油如金,香氣濃郁使人聞之就食慾大開!
“爸爸,快跟我一起去洗手,老爺爺烤的肉可好吃了,你也嚐嚐!”
小女孩說話的聲音清脆,宛如黃鸝般好聽。長得又很是可愛,鄭暉只是看了她幾眼,就對她說不出的喜歡。
小女孩身子骨纖細瘦弱,雙眼水靈,好奇的看了看鄭暉,並不認生,拉着曹冬往那小河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