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牢房

前面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靖國公夫人對秦錦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了,所以當落雪說了是秦錦讓她暫時離京的時候,她連原因都沒問。只是問了落雪該去什麼方向,待多久再回來。

落雪按照秦錦的囑託,讓靖國公夫人去往感業寺。

其實秦錦也想讓靖國公去別的地方,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感業寺好一點。

靖國公夫人是一品的誥命夫人,不能隨意離京,大梁的規定之中誥命夫人若是離京必須報備。

所以最不容易引人懷疑的便是出去禮佛了。

靖國公夫人便是以了替在邊關征戰的夫君與孩兒祈福爲名,去了感業寺。果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靖國公夫人還留了一個心眼,她走之前見了府上各個店鋪的管事和掌櫃,吩咐他們在她離開京城這段時間,儘量減少店鋪裡面的存貨,首飾店裡比較值錢的那些寶石和做好的首飾全數收歸到庫房之中,對外只說是盤點存貨,只留一些簡單便宜的款式放在櫃面上。一切等她從外回來再說。

秦錦知道大伯母已經家裡安排妥當之後,她也安心的在慈寧宮裡住了下來。

反正也走不了,既來之則安之。

秦錦不是沒想過要裝病出去,但是宮裡這麼多太醫衆目睽睽,裝病不成萬一被發現,又是禍事,現在蕭衍還在大牢裡蹲着,萬一她這邊弄巧成拙。總是不好。

況且上一世,京城動亂,她也是隨着蕭呈言一起去了感業寺的,路上是狼狽不堪了一些,不過總算是性命無憂,況且這一世還有落雪,蝰蛇以及清泉在身邊,怎麼也比上一世好太多了。

秦錦這幾天在慈寧宮裡。一邊給蕭文箏講故事,一邊慢慢的教他識字,讀書,秦錦活了兩世,最有的便是耐心了。有的時候就連太后都覺得秦錦的耐心竟是比她這樣的老太婆還要足上幾分。看她的眼底毫無芥蒂,並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太后即便有點顧慮也漸漸的打消掉,因爲她看得出來秦錦是真心的對小皇子好。並非因爲他目前是唯一的皇嗣。

這讓太后對秦錦越來越滿意。

於是她上次所想的那個念頭就益發的在心底浮現閃動,以至於她有點坐立不安的地步。

蕭呈言足足在牀上躺了快二十天才有所好轉。

期間關於蕭呈言不久於人世的消息悄然在宮裡以及朝野擴散開來,前一段時間就有人暗傳陛下得了不可言說的暗疾,最近又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陛下沒有早朝,朝臣人心惶惶,衆說紛紜。太后不得已,穿上禮服去了一次朝堂,當衆宣佈陛下只是感染了嚴重的風寒。有點體虛,靜養一段時間必然會重新上朝。

即便是這樣,朝中關於蕭呈言身體的傳聞就沒平息過,甚至愈演愈烈,就連宮裡也時不時能聽到這樣的言語。

景仁宮裡的那位也被蕭呈言過上了病,這段時間也是越來越不好。

其他宮裡的妃子現在多半已經心知肚明,一個個的人人自危,有的甚至在慶幸自己從未被臨幸過。

秦錦即便在慈寧宮裡,也在閒暇的時候聽到慈寧宮的小宮女在嚼舌根子。她就覺得奇怪,上一世她身爲皇后對蕭呈言身體有惡疾這件事尚被矇在鼓裡,怎麼這一世反而這件事情卻演變成了昭然若揭的一樣了。

秦錦想不透的事情其實是蕭衍暗中安排的。

秦錦跟着他來京城,必定會被叫到皇宮裡居住。爲了不讓蕭呈言有機會染指秦錦,蕭衍不得不用了一點點手段。

他早在前幾年就已經得知了蕭文箏的存在,那時候蕭文箏尚在襁褓之中,天隱宗的人便已經滲透進去,蕭文箏摔倒以及蕭呈言病倒其實都不是湊巧發生的。

他既然攔不住自己的媳婦兒,那就只有去坑對他媳婦兒虎視眈眈的人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做在暗處的,哪裡能讓秦錦知道。

既然蕭呈言已經病倒了,蕭衍就想着,索性讓宮裡和朝堂越亂越好,越是亂,就越能將夏家推到風口浪尖上。

所以他就利用了宮裡的眼線將蕭呈言身體的實際情況給散佈了開來。

這種事情只會越傳越厲害,等太后真的想制止,已經是完全來不及了。就是想追根溯源都十分的困難,太后總不能將滿後宮的太監宮女都給殺了堵嘴吧。

事情果然演變的如同蕭衍所料,宮裡的謠言越傳越厲害,真是有點叫囂塵上的感覺。

等這些閒言碎語都刮到太后的耳朵裡的時候,太后勃然大怒,但是已經無力制止。

她是殺了幾個嘴碎的意圖阻止謠言的傳佈,但是蕭呈言將近一個月都沒上朝這是事實。太后現在再殺人未免有了滅口的嫌疑。

況且太后殺人制止謠言的事情不知道怎麼也傳入了朝堂之上,這讓原本就人心動搖的大梁朝堂更加的風雨飄搖。

靖國公門徒弟子八百里加急投書給遠在漠北邊境上的靖國公,想請他趕緊回來主持大局,靖國公在邊境上看到信的時候沉?了好久,才提筆回了一個靜觀其變。

只是四個字,便有無窮的奧義在其中。

得了靖國公的批示,靖國公這條線上的人倒也定下心來,平日裡該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參與也不討論。

夏家卻是躍躍欲試。

夏暘現在躊躇滿志,他相信,蕭呈言已經這樣了。他的那位皇姑母遲早要依仗他的力量,他只管等就是了。不然太后還能依仗誰呢?靖國公嗎?那也要靖國公肯理她才行。當年擠兌靖國公的時候,她身爲皇后也沒少下?手,況且她還是夏家女的出身,靖國公是腦子壞了纔會幫她。

夏暘暗中觀察了靖國公那邊的人,見他們一個個的從容淡定,基本沒有任何的影響,就是暗中的發笑。說起來這些人頂着一箇中正耿直的名號,實際上就是一羣死心眼的傻子。只等將來改朝換代,這大梁納入他的掌控的時候,他會讓這些自詡中正的人看看,什麼才叫處世之道。

不是心中有朗月,外面便是晴天的。

太后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呢?她可以一次不見他,兩次不見他,總有過來求着見他的時候。

大牢裡面一燈如鬥,外面風雨交加,這雨帶來的潮氣讓整個大牢裡面都彌散着一股發黴的惡臭氣息。

關蕭衍的牢房門被人打開,進來了幾名身穿?衣的男子。

正在盤膝打坐的蕭衍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眉心就稍稍的一皺。

這些人穿的不倫不類,不是衙役官差,也不是江湖草莽,卻有牢房的鑰匙,蕭衍快速的那眼睛掃了他們一下,最後目光落在了他們的靴子上。

制式的官靴,?棕色的小牛皮面,這種官靴他當年也穿過,是宮裡侍衛纔會配發的標準靴子。

他們是深宮侍衛。

蕭衍的嘴角微微的一勾,看起來似乎有好戲哦。

以蕭呈言目前病的狀況,是萬萬沒機會來惦記他的,看來這次來的人不是夏煙派來的,便是太后派來的。夏煙沒什麼能力能調動刑部大牢,所以這些人只可能是太后派來的。

“起來,跟我們走。”爲首的一位朝着蕭衍低吼了一聲。

蕭衍慢條斯理的起身,拍了一下沾在身上的草,這纔跟在那些人的身後走出了大牢。

這條甬道深邃漫長,即便是插着火把也依然昏暗不明,兩邊的鐵牢裡面關滿了人,蕭衍被人帶着走過,兩邊牢房裡面的人就自然的靠攏到牢房邊盯着蕭衍。

走這樣的甬道,經歷並不愉快。

通道盡頭有一個平時用來刑訊用的小屋子。石頭的構造,只有一個門與外界連通。

蕭衍便是被帶入那個小房子的。

蕭衍一進去就看到屋子裡面已經有一個人坐在一張寬大華麗的太師椅上,看身材便是女子的樣子。

蕭衍被侍衛們拉着腳鐐與手鍊固定在石頭屋子的牆壁上,這些侍衛們才退出了房間,將那人與蕭衍單獨留下。

那人周身都籠罩在?色的披風之中,等門關上,她才緩緩的揭開了蓋壓的很低的風帽邊沿。

“臣何德何能,竟然能勞動太后大駕。”蕭衍一看,就笑了起來,他果然猜的不錯,就是太后。

只是他沒猜到太后爲何而來,難道是幫蕭呈言解決自己?如今蕭呈言病倒,小皇子的身份衆說紛紜,太后自顧不暇,哪裡有那種閒情雅緻親自來處置他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重要的人。

蕭衍覺得自己想多了。

“原諒臣如今五花大綁,沒辦法給太后下跪請安。”蕭衍說道。

太后仔細的將蕭衍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以前只是知道他是神武門的一個小小侍衛,也曾經是皇室子弟,只可惜他的祖上在他太祖那一輩就已經別貶成庶人了,他的祖父因爲體弱多病,受皇帝的垂憐,尚能留在京城度日,不過他祖父的其他兄弟或死,或流放,死的大概也差不多了不剩幾個了。

他還是因爲救了秦錦所以才能入宮的。當年的太皇太后十分的不待見他,聽說暗地裡對他還有懲戒之法。所以以前太后對這個人並沒特別關注過,就算那日秦錦當衆說要嫁給他,她都沒看清楚這人到底長的是個什麼樣子。

所以現在太后就仔仔細細的好好看看。

這一看,太后就不免心驚了。

不怪當年心高氣傲的泰和郡主會選擇了他下嫁。

這人若是混在人羣之中,刻意的收斂,幾乎不會讓你察覺到他的存在,所以太后當年沒在意他也實屬正常。而現在他雖然被鎖在牆上,手指粗細的鐵鏈環繞他全身。將他釘的死死的,但是他卻絲毫不見任何驚慌之色,光是這份骨子裡透出來的淡定從容已經讓太后稍稍的動容了。

更不要說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後。

蕭家的男子素來都是容貌精緻而聞名,此人更是其中的翹楚。

太后自覺自己的兒子已經是模樣非凡了,但凡看到蕭呈言的,即便不屑他那花花公子的做派,但是對他的容貌也是讚不絕口。而蕭衍則更勝與蕭呈言。不是說他更漂亮,而是勝在氣質與氣度上。眼若星辰,即便人是狼狽的,但是周身那種風範卻足以叫人折服。

秦錦這些年便是與這樣的男子在一起,只怕更是看不上自己的兒子了……太后看到蕭衍才明白爲何秦錦到了邊關五年,非但沒有暗淡下去,卻反而變得更加的美麗奪目了。好的男人會讓自己的妻子如同明珠一樣熠熠生輝。秦錦在抱着蕭文箏的時候,那眼眉裡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溫柔嫺靜,便是與這樣的男子相伴相依才能培養出來。

他一定是極其疼愛秦錦的人。因爲他的目光一如秦錦一般的清正,絲毫不帶任何的邪念。

太后心冷,但是爲了自己的孫子還是,強咬了一下牙。

“你便是蕭衍?”太后再度確定一下。

“是。蕭衍點了點頭。

“你可知你罪犯欺君?”太后聲音一厲,聲調高了幾分,藉以先恐嚇住蕭衍。

“娘娘。您身爲太后,可知我大梁律法,任何罪狀都必須提交刑部裁定才能最後定論。太后如今一來就打了臣一棍子,臣實在是擔當不起。”蕭衍說道。

“你膽子不小。”太后冷笑了一聲。

“臣乃是戰場上滾過來的人,屍山血海都見過。”蕭衍回道。

這他到真沒誇張。守衛坤州的時候,柔然人的屍體可不就是在城牆下積累成山,流出來的血沿着城牆蜿蜒流淌,凍結成冰,暗紅色的一片,可不就是如同血海一般。

太后臉色一滯。她知道蕭衍是在暗中職責他們不顧功臣,隨意貶低有功之將。

她在京城聽說過蕭衍的戰功,知道他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一戰成名。

這樣的男子如日在東,冉冉升起,而自己的兒子卻是西山之暮,晦澀暗沉,哪裡能比。

“太后來不會是光來職責臣欺君這麼簡單吧。”蕭衍問道,“太后有話不妨直說。”

太后的眸光閃了閃,有點驚駭。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蕭衍果然啊是個通透的人,對這樣的人她便也不拐彎抹角的了。

“哀家想要你與泰和郡主和離。”太后緩緩的說道。

蕭衍先是一愣,隨後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原只以爲蕭呈言看不得秦錦在自己的身邊,卻沒想到太后居然也如此。

“你笑什麼?”太后不悅。“哀家完全可以下懿旨讓你們和離。如今哀家紆尊降貴前來這種地方,就是想要讓你主動放棄泰和郡主。”

“長寧乃是臣的妻子。”蕭衍笑道,“臣爲何要放棄自己的髮妻。”

“因爲你們並不般配。”太后沉着面容說道,“你什麼出身?泰和郡主何等的尊貴?當年不過就是泰和郡主的一個笑話。讓你一步登天。如今泰和郡主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又何須你來拖她的後腿。”

“這些話是太后來和臣說的,還是長寧請太后來和臣說的?”蕭衍收住了笑容,沉聲問道。

太后微微的斂下了眼眉,“是長寧自己想這麼說的。”

“如果是這樣,請太后將長寧請來當面和臣說。”蕭衍的聲音一寒,“如果這些話不是從長寧的嘴裡說出,臣一概不信。”

“大膽!”太后又呵斥道,“你敢質疑哀家?”

“臣不信長寧會說這樣的話。”蕭衍淡然的說道,“所以除非是長寧親口對臣這麼說,否則臣不會信。”

見蕭衍如此的堅決,太后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秦錦是斷然不會親口對蕭衍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而蕭衍又是如此的固執。

“長寧既然已經意欲與你一刀兩斷,又怎麼會來見你?你在這裡坐牢的這些日子,泰和郡主可曾來看過你半次?你自己獲罪也就算了,別拖累了泰和郡主纔好。及若是還有點念及夫妻之情,便趕緊寫下離合書。放了泰和郡主自由。”太后冷笑着,“長寧還讓哀家和你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金錢,高官,只要你寫下和離書,哀家帶回去交給泰和郡主,泰和郡主都可以將這些給你。”

若是說剛纔太后說這些話的時候,蕭衍的心底尚有一點點的悲憤與緊張,但是太后說道這裡,蕭衍便已經可以完全斷定太后在說謊了。

長寧素來不看重金錢,他與秦錦成親,秦錦就已經託着大筆的財富交給他的手裡,只是被他推辭了。她又怎麼會說出只要自己肯和離,就許他無數財富的話來。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會要她的錢。

思及於此,蕭衍的心反而定了下來。只是心底益發的憐惜秦錦。她在宮裡過的大概也不會很舒心……

這姑娘就是傻,就是掘,非要跟着自己來京城。如果她肯聽他的,讓落雪護着她先避開一段時間,又哪裡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不過秦錦執意要跟來,也是怕自己出事,一個事事關心自己,聽聞自己獲罪。明明知道京城是個大陷阱,也義無反顧一頭扎進來的姑娘,又怎麼會辜負了他呢。

“臣倒不知道太后甘心情願的替泰和郡主當起跑腿的了。”蕭衍一笑,隨後看着太后說道,“臣相信自己的妻子對臣的忠貞。所以太后娘娘,下次請您編造一個更好點的說辭前來。或許我願意洗耳一聞。”

“你可知道哀家想要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太后一聽蕭衍這麼說,心都涼了。他居然如此的信任秦錦。即便秦錦現在身在宮裡,從未來看過他一回,他也深信不疑,半點都不曾動搖。

雖然心冷,但是太后在心底也有點稍稍的羨慕秦錦。

有的人運氣就是好,生來就萬千寵愛在一身,當姑娘的時候有家中老人寵愛着,出嫁了還有夫君愛護着並且無條件的信任着。

這天下的好事還真如夏煙所說的那樣。都叫秦錦給佔全了。

“臣命的確卑賤如同螻蟻。皇上只要一句話,臣就身陷囹圄,太后娘娘只要伸出手指,臣就已經粉身碎骨了。但是即便如此,臣還是不會放棄長寧。”蕭衍笑着說道。“長寧既然已經嫁給臣,臣就會陪伴她一生一世。想要臣離開長寧,除非臣死。”

“你當真以爲哀家不敢動手殺你?”太后保養的極好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

她只能用這種表情來掩飾心底的悲苦與沮喪,她也知道自己在虛張聲勢。

如果她殺蕭衍。秦錦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她的目的是讓秦錦心悅臣服的幫她帶着蕭文箏,護着蕭文箏,而不是讓秦錦繼續記恨自己,連帶着讓整個靖國公府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上。這樣只會讓自己和蕭文箏的處境更加的被動。

上蒼垂憐,她好強了一輩子,如今只是想替自己的孫子找一條活路而已!

“臣還是那句話,想要臣離開長寧,除非臣身死魂消。”蕭衍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引頸待戮的模樣。

他算準了太后不敢輕易的殺他,即便太后動了這種念頭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親自動手。

她能假傳長寧的意思來動搖自己,爲的大概就是不想讓秦錦生她的氣,她是有求與秦錦。蕭衍是何等聰慧的人,只是三兩下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干係。

不過身爲夏家人的太后忽然想要求助秦錦以及靖國公府,能然太后作出這等轉變的,大概也就是蕭文箏了。

蕭衍心思轉的極快,很快就將太后的心思前前後後猜了一個透徹。

他想明白了,就在心底一陣的冷笑。

當初爲了讓夏煙當皇后,她不惜對秦錦下?手,若不是自己那時候眼睛不眨的看着秦錦,秦錦只怕已經從高臺上跌落而亡了,如今她又爲了自己的孫子能有條活路又來算計秦錦。

即便秦錦能忍她,自己已經不能忍她了。

太后外強中乾,被蕭衍堵的不知道再說什麼纔好,她憤然而立,惡狠狠的盯着已經閉上眼睛不想理她的蕭衍,卻不知道蕭衍的心底卻已經實實在在的對她動了殺念。

將未來陛下牽出來溜溜。

還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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