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他中計了

驍騎營歸屬夏暘所管轄,驍騎營的官兵竟然混入了流寇之中作亂,還被人抓住,這話從御史的嘴裡說出本應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光是王御史這麼參奏,他話音才落,就又出來幾個人手捧奏摺跪地參奏夏暘。

若是在平時,礙於夏暘的權勢,這些人或許不敢當這種出頭的棍子,但是現在非比尋常。

誰都有眼睛,誰也都有心。

摯愛家人慘死眼前,鮮血然後自家的庭院,這種無妄之災,到底真的是天災所致,還是人禍所爲?只怕是後者多了一點吧。

大梁大旱三年,身爲首輔大臣爲何不及時抗災賑災,若是安撫好民心,又怎麼會有暴民的出現?西北諸地原本在落將軍的管轄之下,不能說是完全的太平,至少有什麼事情,落將軍會想辦法先解決了,不會鬧到讓流民演變成暴民,又讓暴民一路從西北南下,浩浩蕩蕩的打入京城。

之前多有徵兆,爲何夏暘不報?

西北官員自落將軍被夏家構陷之後,多爲夏家派系分支,霸佔了那麼大的一塊地方,光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等真正的動盪起來了,他們人又在哪裡?

想想這一個月來。宛如煉獄的京城,再看看自己支離破碎的家,誰人不惱,誰人不怒。

平日可以打個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這種時候,找誰報仇?

若是真的要將怨氣找到一個抒發的當口,那個口子就在夏暘的身上。

而如今夏暘下落不明,誰都會猜測,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往日之中夏家一派素來囂張。現在事情壓在頭上了,又一個個的不做聲了。

蕭呈言也是氣的不行,他本就和夏暘不對付。

他的病是從哪裡來的?

別人道他傻,可是傻了這麼多年,如今命都快要沒了,也該醒醒了吧。

如果不是夏家的人勾搭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是玩出各種花樣來刺激他,引誘他,不是從小溺愛他,順從他。刻意的放縱他,他怎麼會走到這種田地?

這些日子在感業寺,蕭呈言難得的靜下來,每天清晨聽着梵音佛法,他也回想諸多,悔恨諸多。

每每看着秦錦抱着蕭文箏,一筆一畫的教他認字,教他最最粗淺的弟子規,蕭呈言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浮動在心頭。

弟子規,簡單質樸。是每個孩子啓蒙讀書最先都要背誦的東西,那麼簡單的東西,確實蘊含了做人處世最最基本的道理。

他小時候也讀過,背過,即便是現在也會背,可是從沒動腦子想過。

若不是蕭文箏奶聲奶氣的跟着秦錦一字一句的背誦弟子規,他大概都想不起,原來這些最最淺顯易懂的道理,他早就爛熟於胸了。

他沒做到任何弟子規裡所約束的行爲規範,他這一生算是完了。

但是他的兒子可以做到。

蕭呈言的眸光閃亮,迸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這一輩子都渾渾噩噩,如今也是身染惡疾,他明白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至少在他尚在人間的時候,還能爲自己的兒子做點事情。

此次回京之後的見聞實在是給他的撼動太大了。

他素來知道自己這一生是註定要當太子,當皇帝的,但是他從沒想過太子,皇帝這都意味着什麼。他之前覺得,只要他是皇帝,他就可以爲所欲爲,天下都是他的,隨便他怎麼玩,怎麼荒唐,都不會有人干涉。

但是自從踏入滿目瘡痍的京城開始,他就猛然醒悟,原來皇帝這兩個字不光光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有別人無法想象的壓力和責任。

天下都是他的沒錯,可不代表整個天下要在他的帶領下走向毀滅。

他的人生已經走在末端,生命也即將燃盡,回首短暫的一生,他幾乎沒有做過什麼值得他驕傲的事情。在踏入京城的那一瞬間,心底的挫敗感以及沉重感驟然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抿脣不語,是因爲他慌張,驚恐,還有悔恨。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和誰說。

他其實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秦錦說的,但是看到了秦錦,他有又一種濃重的不可自拔的自卑感環繞。

蕭呈言重重的一拍桌子,沉聲說道,“來人,派人將忠義侯府圍了,將忠義侯府所有人關押下獄!”隨後他就對王御史說道,“朕命你爲監察使,專門調查驍騎營一事。”

“是。”王御史重重的一叩首。

蕭呈言回到了京城,落老將軍接到了蕭衍的通知,已經可以不用再追趕夏暘了。

於是他冷笑了幾聲,下令撤兵,他的人來暗潮,去也散如煙霧,只是一夜之間。就已經化整爲零,分別潛藏起來。

夏暘被追到了深山,一腦門的怒氣和煩躁,等他赫然發現,一夜之間追擊他的神秘勢力忽然不見了。

他頹然的坐在馬上,忽然大笑了起來。

跟在他身邊的親隨不明就裡,忍不住問道,“侯爺發笑可是因爲追兵散去?”

夏暘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不不不!”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隨後對着自己的親隨說道,“我笑是因爲我忽然發現我中計了。”

他生平最愛的就是暗中算計。

他自幼與父親在西域諸國往來行商,蠅頭小利皆算無遺漏,所以他非常的自負,而就在剛纔他忽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他太過自負,忽略了很多其實十分顯而易見的事情,導致了他現在的進退維谷。

有人已經暗暗的將他也謀算了進去,可是他卻傻傻的不知道。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追殺他的這股子人究竟是哪裡來的。看不到旗號,即便短兵相接,他們也是悶不作聲,夏暘現在纔想到,爲何他們不開口?因爲他們一開口就會暴露出他們的身份!

他們帶着濃重的口音!

這些人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是西北來的!

他自作聰明,派人混入了西北的流民之中,還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他算錯了,西北的流民雖然彪悍,若無人暗中組織,怎麼會發展壯大到這種地步?

他傻乎乎的替人開城門,開宮門,想藉由這些人的力量弄死蕭呈言,然後挾持太后和皇子以坐鎮天下,而有人已經想在了他的前面!

是誰?

夏暘的思緒起伏,只要等回到京城再看,誰從中獲利最大,便是那個人在暗中推手了。

一個名字驟然浮上了他的心頭,蕭衍!

他離開京城的時候,蕭衍聲譽已經漸漸隆盛,民心所向,豪門世家的救命恩人,在那種動盪之中,唯有蕭衍敢站出來率先抗擊。等京城之亂平息之後,蕭衍的名字必定會是在京城之中最最炙手可熱的。

一己之力,成爲全數京城門閥世家的救命恩人,這種便宜撿的好啊。

夏暘也驟然想明白這些人爲何只追他,卻不將他逼入絕境之中,他們是在拖延他的腳步。虧他還以爲是自己跑的快,每每才能在最危險的時候逃出生天。

哪裡是他跑的快,而是人家根本就是貓捉耗子,根本就沒想過要弄死他。只是將他玩弄在?掌之中。

他這廂分身乏術,前去感業寺的人必定會是蕭衍!

所以夏暘纔會發笑,他笑的眼淚都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蕭衍你真是好樣的!

一直默默的躲在暗處,卻擁有這樣不俗的實力和手腕!

夏暘估計不要說是自己了,即便是京城所有的人大概都被蕭衍蒙在?裡。

中計了,還笑成這個樣子,夏暘的屬下也都搞不明白自家侯爺是怎麼想的了。

“走吧。回京!”夏暘止住了笑意,擡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滴,隨後對屬下說道。“橫豎都要回去的,是王是賊,也就看着一回了。”

“咱們不去感業寺了嗎?”下屬問道。

“還去什麼感業寺?”夏暘斜睨他一眼,曼聲說道,“之前都說是中計了,等咱們回京,估計迎接咱們的是鎖鏈和鐐銬。”

夏暘此言一出,屬下們皆是震驚不已,面有虛色,一個個相互對看,卻也不敢再多言語。

蕭呈言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圍了夏家。

京中百姓雖然恨蕭呈言臨危而逃,但是他這一次卻是做對了,當京城百姓看到夏家門前貼出的告示,說陛下着令徹查忠義侯與亂民勾結一案,百姓無不交手稱讚,誰不是家毀人亡?如今蕭呈言這一告示,成功的將禍水全數引到了夏暘的身上。

陛下下令圍了夏家之事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飛邊整個京城。

秦錦在家裡剛剛吃過餃子,回屋子去沐浴完了,就馬上聽說了這件事情,沒辦法不聽說,人人都在議論。

秦錦讓前來報信的折風出去,隨後一邊擦着自己的長髮,一邊看了看蕭衍,見他一臉的鎮定坐在一邊看書,就知道這其中有他搞的鬼了。不然這人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呢。

倒是靖國公夫人急三火四的跑來,“長寧,你睡了嗎?”

秦錦本要起身去開門,蕭衍卻在她前面一步起身了,“你頭髮還溼着,我去開門就是了。”蕭衍打開房門,靖國公夫人一臉驚喜的站在門口。“你們聽說了嗎?夏家估計是要獲罪了。”她問蕭衍道。

“大伯母進來說話吧。”蕭衍笑着朝邊上讓開,請靖國公夫人進來。

靖國公夫人卻搖了搖頭,“就不進去了,我就是來說這件事情,說完就走。”

“知道了。”蕭衍笑道,“夏家勢力龐大,相信不會這麼容易倒的。不過陛下肯查,便是好事。”

“對對對。我這就寫信給你們大伯父去。”靖國公夫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趕緊休息。”

說完她就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靖國公夫人性子直,大家早就習慣了,反而都愛她這樣的國公夫人。

蕭衍將房門關上,隨後就走到了秦錦的身邊坐下,將她拉倒在自己的懷裡,接過她手裡的乾布一點點的替她擦着長髮。

秦錦趴在蕭衍的胸膛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你剛剛看我的眼神,似乎是有話想要問我。”蕭衍柔聲說到,“你問就是了。我會老老實實的答你。”

秦錦嘴角一彎,“本來是有點事情想問你。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想問了。”

“爲何?”蕭衍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問了落雪,清泉,蝰蛇他們的身份嗎?”落雪和他自是彙報過秦錦已經懷疑過清泉蝰蛇還有她身份的事情。聰明如秦錦又怎麼會不起一點點的疑慮呢?原本很多事情蕭衍都不太想讓秦錦知道,怕她擔心,但是轉念想想,若是她已經起疑了,再不和她說,她未免會想着自己對她不誠實。所以剛纔蕭衍捧着書的時候便是在想,如果秦錦想問他關於蝰蛇他們的事情的話,他會全盤托出。

“反正他們都是你的屬下。”秦錦擡手在蕭衍的胸膛上輕輕的戳了戳,“至於其他的,我也懶得問了。我自是相信你。”

蕭衍的眼笑成了彎月。他撈起了秦錦微溼的秀髮在脣邊親了親,“我的好長寧。”他低喃了一聲。一句她相信他,已經觸到了他心底最最柔然的地方。

他想起了自己在大牢裡面,太后假借秦錦的名義要讓自己寫下和離書,他憑藉的不就是對秦錦的一個信字,所以纔沒被太后矇蔽嗎?

這件事情,他壓根就沒準備和秦錦說,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沒人可以動搖秦錦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秦錦也說她信他,讓他倍感甜蜜。更是心底感激秦錦,他瞞着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不是一點察覺都沒有,卻還無條件的相信他,這份信賴比他對她的還要深刻。

秦錦被蕭衍撫弄頭髮撫弄的舒服,今日她也安排了不少事情,所以也有點睏乏,忍不住就打了個哈欠,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等她醒來的時候,是被蕭衍壓在牀鋪上。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的自己的胸前微微的麻癢,她定了定神,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着寸縷……

他健碩的身軀完美的契合着她,光潔的小腹上赫然被小蕭衍給抵着,杵的難受……

“終於醒了……”蕭衍擡起眼眸,略帶沙啞的說道,他親了親秦錦的嘴角,“我還以爲,我就是要了你。你還能睡着呢。”

“你你你……”秦錦驟然睜大眼睛,這個人怎麼能這樣?趁人之危啊,這是……

她那幾個字還沒說完,身子就驟然被蕭衍進入了,瞬間,後面的話,湮滅在了喉嚨裡,變成了一聲驚叫……

這個強盜!

不過秦錦忽然發現,她真的好愛好愛這個強盜……

清晨秦錦醒來,蕭衍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渾身痠軟的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被蕭衍收拾乾淨了,就連裡衣都換上了新的。

秦錦一陣的無語……不過心底又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甜蜜。

折風她們知道秦錦起來了,便送來了洗漱用具和早膳。

“大伯母呢?”秦錦問道。

“國公夫人一大早就帶着人回靖國公府去收拾去了。她說了,一會中午的時候會過來用膳。”折風說道。

“那一會咱們也去看一眼,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秦錦說道。

等她收拾停當了,就帶着人出了家門。

在路上,秦錦特意的讓人稍稍的繞了一點,彎去了忠義侯府看看。

倒不是她又多八卦,只是覺得這一世忠義侯府倒是比上一世在流民之亂以後更加的狼狽,上一世門閥世家對忠義侯的確是十分的厭惡。動搖了忠義侯府的不少根基,但是倒沒到了蕭呈言下旨將忠義侯府給圍困起來的地步。

其實這一世雖然在沿着上一世的趨勢發展,但是很多事情的細節上都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經過忠義侯府的時候,秦錦發現這京城最熱鬧的地方大概就是忠義侯府的門前了,硃色的大門緊緊閉合着,外面有身穿御林軍鎧甲的士兵把守,不過饒是這樣,大門和臺階上依然殘留了不少爛菜葉,臭雞蛋之類的東西,想來是附近的百姓在經過的時候順手砸的。

還有不少專門過來看熱鬧的百姓站在警戒線外對立面指指點點的。

即便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不可一世的忠義侯府被陛下圍困起來,這種事情見上一眼也是開心的。

秦錦落下了車簾,吩咐繼續前行。

不過在她落下車簾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人羣之中閃過了一個她頗爲熟悉的人影。

秦錦再度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影已經不見了。

是她看錯了嗎?

“落雪,一會你叫蝰蛇去查查夏煙到底有沒有回忠義侯府。”秦錦對落雪說道。

“是。”落雪應了。

夏煙根本就沒回忠義侯府。

她那天和圓嗔一起從感業寺出來,生怕別人會追她,只能求着圓嗔帶着她現在山裡躲避一段時間,等着看看風聲。

圓嗔就帶着她去了山中的一個小木屋。

那木屋在深山老林裡面,本是附近的獵戶夏季進山捕獵的時候夜間過夜用的木屋。現在不是捕獵的季節,所以木屋空置着。

木屋都是附近獵戶所有,所以藏有一些必備的乾糧和柴草,大家都很自覺,用掉一點,下次來就會補上,以備其他人使用。

夏煙和圓嗔就在這木屋裡躲了十天左右。

夏煙那嬌生慣養的,能在這裡面忍上十天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她不住的催促圓嗔出去看看,圓嗔偷偷摸摸的回了一趟感業寺,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蕭呈言已經知道夏煙不見了,震怒找人,但是現在已經不知道爲什麼收兵不找了。

得了消息的圓嗔忙進了山裡,將這事情告訴夏煙,夏煙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這才和圓嗔一起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可是她運氣不佳,纔到京城之外,就遇到一股被蕭衍從京城之中擊潰,逃竄出來的真正流寇,她的模樣美麗,即便是布衣包裹。也掩飾不掉她的風華,夏煙又是一個愛漂亮的,就算是穿的很簡單,也會將自己收拾的票漂亮亮,身上沒有什麼首飾,她就在路邊摘了一朵野花帶着,也是姿容俏麗的一個妙人。

一個貌美的婦人和一個和尚一起上路,本就十分的惹人注目,那一小股亂賊本來就是惡霸流氓,無惡不作。十二個人,也是和自己其他的同伴走散了,看到了這麼一個組合就多看了兩眼,一看就看出毛病了,大家忽然發現那個女人很漂亮啊。

這麼漂亮的女人赫然出現在荒郊野外,還和一個和尚在一起,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家賊心一起,頓時就將圓嗔和夏煙給綁了。

將夏煙和圓嗔身上的錢全數都搜刮走,隨後又見色起意,當着圓嗔的面活活的將夏煙給輪了一個遍。大家笑罵着。圓嗔怒極,他長在寺廟之中,不會罵人的話,就多說佛語,意圖感化這些人,這些人聽着覺得好笑,就索性將圓嗔捆在夏煙的身邊,圓嗔不忍心看,別開頭,閉上眼,這些人也愣是掰着圓嗔的頭,扒拉開他的眼皮,讓他看。

夏煙開始還能破口大罵,可是她罵的越是兇,那夥人就越是興起,再加上被一個和尚在一邊看着,更是獸性大發,一遍不夠,又來了幾遍,直折騰到了所有人都盡興了,夏煙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這才丟下了渾身赤裸的夏煙,最後還十分惡趣味的將夏煙丟在了圓嗔的懷裡,這才揚長而去。

圓嗔顫抖着,好不容易纔磨斷了自己被捆縛的繩索,脫下了自己的僧袍將渾身衣服都變成碎片的夏煙遮蔽起來。

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茫然,悲憫,痛心,還有他一顆佛心之中第一次出現了恨意。

他揹着昏迷不醒的夏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是一所已經被廢棄的山神廟,就在山腰上。

家裡有點事情,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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