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杜青峰商量後,丘平便和劉夏帶上了價值一半的黃金。他心裡記掛着自己的計劃,便不回鐵旗鎮了。
本來杜青峰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那另一半的財物,丘平好說歹說,最後說算是給趙玉的禮物他這纔不情願的帶上。
黃金等便於攜帶之物丘平自己拿了,剩下的東西足足裝了兩匹馬。丘平看着杜青峰拉着兩匹馬一付商人模樣,不由暗自偷笑。
到了分手處,丘平對杜青峰道:“大哥,鐵旗鎮裡有位好朋友叫鐵海,他傷勢不輕,拜託大哥照顧一二。小弟此去玉河,如果事情順利大概旬月即成,等安排好一切事宜即回來與大哥繼續探討。”
“好!兄弟只管放心,鐵海有我叔叔照顧沒問題的,我自會代兄弟探望他。別的話大哥不多說了,祝兄弟一切順利,大哥盼得早日與你再行切磋。”杜青峰帶着兩匹馱滿了貨的馬,早已白衣染塵,說話間卻仍是英氣不減。
丘平又想起一事,”對了大哥,劉夏的事也請你和崑崙的朋友和前輩打個招呼吧,以後好不要誤會了。”
“好!既然是兄弟一意如此,只要他不再犯忌,崑崙中人不會再來找他麻煩。”杜青峰是爽快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此人以後若老老實實便罷,若是再有惡行,自己替李兄弟料理了便是。
二人便在岔路口分手,丘平和劉夏二騎向西而去。杜青峰看着丘平的背影,喃喃地道:“兄弟,保重了!”
丘平二人餐風飲露地加急趕路,劉夏雖然覺得有點苦,但是他很能忍耐,居然也就挺下來了。這天二人來到一個開闊處,放眼望去只見大地遼闊,碧草接天。
丘平沒見過大草原,正心曠神怡間,忽然覺得大地似乎震顫起來。
“公子你看!”劉夏把手指向草原。
丘平早有感應,定神看去,只見一排黑點從地平線上涌出,漸漸地變大。
大地顫抖得愈厲害起來,那黑點越來越清晰,是馬!
那馬羣如狂雷奔,如怒潮涌,鋪天蓋地的不知道有多少,竟然是萬馬奔騰的場面。
丘平看着這自然界最壯麗的生命景觀,不由心血澎湃,豪氣萬千,正欲說話間忽聞一聲長嘶,聲震原野.
仔細看去,只見馬羣外另有一匹純白駿馬正仰頭長嘶。它立於羣馬之外,傲然向天,萬馬奔騰亦不能掩其風采。
嘶聲起處,羣馬附和,頓時間聲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奪人心魄。
丘平似有感應,他閉眼靜聽。
不會吧,怎麼會呢?
那似乎是在說:好快樂啊!
丘平睜開雙目,眼中神光如電,他全力提起混元真氣放聲長嘯,他用靈魂在向大自然呼喊,聲浪一**地傳揚開來,響徹大地,“你們好啊!草原的精靈們!”
丘平的嘯聲起處,那馬羣嘶得更加歡騰了,“你也好,草原的客人!”
那純白駿馬聽到丘平的嘯聲後似乎安靜了一下,然後呼地朝丘平二人奔來。它本來離得甚遠,中間還隔着馬羣,不知怎麼的彷彿能縮地般幾步間就到了丘平跟前。
丘平伸手去摸它的臉,它先是很不習慣地搖了下頭,隨後便安然處之。
丘平放開精神,自己的手和那白馬的臉間似乎搭上了一座靈魂的橋樑。丘平大是歡喜,用自己能明白卻表達不出的感情和這草原上的王者做着靈魂上的交流。
“劉先生,劉先生!”
劉夏一怔,回過神來。
從丘平放聲長嘯開始,劉夏就已經徹底地呆了,他已經無法再用自己的言語表達對丘平的感覺,這個人,他還是人嗎!
“他想帶我去草原深處玩一下,麻煩劉先生在這裡等我可好?”
丘平見劉夏只知道點頭不知道說話了,他也不以爲異,便自跨上那馬背。這樣的事連自己都不信,何況他!
那白色駿馬等丘平坐到自己背上後又是一聲長嘶,這次可不是歡躍的意思了,那聲音中正平和,威壓四方。
只見馬羣在奔騰中就這麼肅然而止,然後從中分開讓出了一條道來。
丘平心中好笑,這個傢伙竟然也是個愛面子的,明明可以輕鬆過去,非要弄上一個偌大的排場來給自己看。他撫摩着白馬的脖子,“知道你是老大了,快走吧!”
白馬又是一聲長嘶,狀極得意,然後放開四蹄,風馳電掣般地從馬羣中閃過。
一人一馬過後,馬羣又奔行起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生一樣。劉夏苦笑,這不是在做夢。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便生了一堆火,把所帶食物烤熱靜待丘平回來。
那白馬四蹄如飛,不一會似乎就跑進了草原深處。此時丘平方纔相信古代小說中描寫的千里馬確實存在,看這個傢伙的度,又何止日行千里。
草原風起,那白馬跑了性子,迎着大風狂奔,度到了極限後,飄飄然便如要騰空而起一般。
丘平被迎面而來的烈風吹得有點雙目迷離。他心中一動,伸出雙手,手指變幻不休,混元真氣流轉至掌指間,竟欲以人力技巧破開迎面來的大風。
丘平擡頭看着藍天白雲,手上不停歇的做着諸般變幻,那不止歇的大風依然由指掌間迎面而來,混元真氣也不能抵擋這自然的規律。
良久,他似有所悟,手上的動作越複雜而輕靈起來。成了!雲隨風動,風烈而云不散,風無形而云無常。
丘平除掉鞋子赤足立於馬背,迎面來的風越狂烈了。他卓立於馬背,雙手成爪形不斷向前變幻。那大風不再是不可阻擋的了,到了丘平身前就被他雙手劃出的混元真氣破開,由身體左右穿過。
丘平的手變化越來越複雜,混元真氣也越來越盛,他熟極而流,索性收回了左手,單以右手破風,左手卻負在身後。
丘平於極中負手卓立,俯視大地,心中早已有一股難言的霸氣,他於是鼓足了真氣放聲長嘯。
那白馬聞得丘平充滿自信的嘯聲亦隨之長嘶,行進處萬靈辟易,一人一馬就這麼在遼闊的草原上縱橫着他們的豪氣。
天色已近黃昏,劉夏正等得有些煩悶的時候,忽聞嘯聲遠遠地傳來。回來了嗎?
劉夏向着聲音的來處看去,只見一個白色小點由地平線疾馳而來,不一會越來越大,果然是他回來了。不對!那馬上的人爲何如此高大呢?
幾個眨眼間,白點已經變成了駿馬,丘平於馬上負手卓立的形象也映入眼簾。
比風還快的度,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個瞬間,劉夏幾乎有了膜拜的衝動!
“劉先生久等了,等我和他再聊兩句咱們就走吧。”
丘平躍下那白馬的時候劉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度,實在是太快了吧!
丘平輕輕撫摩那白馬的棕毛,那白馬輕聲嘶叫似乎依依不捨!
一陣後,丘平喃喃地道:“不能總叫你馬兒吧,該給你起個名字,你是草原的王者,大地的精靈,比風還快的強者,就叫你撕風吧!”
那白馬便似聽懂了一般,點頭輕嘶。他轉身向草原行去,未了又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看丘平,然後一聲長嘶放開四蹄,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草原深處。
“公子要吃點東西嗎?”劉夏畢竟是睿智的成年人,震驚過後馬上就恢復了冷靜。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咱們現在就走吧,快天黑了,還不知道前面有沒有住宿之處呢!”丘平新悟神技,極欲找一靜處思考。他自己也還罷了,這劉夏好歹現在是跟着他的,總不能老讓人家和自己餐風露宿吧!
二人便又上路。走了一陣,劉夏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丘平:“公子,那白馬看來極是不凡,公子是怎麼駕馭的?”
“呵呵,駕馭!”丘平早知道他有此一問,自己其實也不是太清楚,不過這個是自己由前世帶來的對於靈魂學修煉的能力,則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在聲音中就能表達出一些情感,摸到那白馬後,更加能直接的進行精神交流。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丘平覺得這個事實在是解釋不清,便要搪塞過去。
“嗯,公子天生異能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關於這個問題劉夏便也不再追問,他是聰明人。
“那公子爲什麼不索性把那白馬收爲坐騎呢?那白馬似乎不是用千里馬三個字就能形容的了,劉某也自詡見多識廣,似這般神異的寶馬不但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公子就這麼放走豈非暴殄天物!”
“嗯,他的確不能用千里馬三個字來形容,他是天馬,本來也非人世間所能有的。你問我我爲什麼要放走他,呵呵,因爲我把他當成了我的朋友!用這個放字也不太合適。”
頓了一下,丘平又接着道:“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和你也說不清楚。其實在剛纔,他就是要跟我走的,是我把他又勸回了草原。這人間俗世不是他該去的地方,那會污濁了他的靈魂,那草原和大自然纔是他的家!”
“公子當真雅量高致!”劉夏讚道,“要是換了其他人,如此神物,便是想盡一切辦法也是要得到的,越是自詡英雄俠士的越是不會放過。想當年漢武皇帝爲了一匹汗血寶馬即以亡國相脅,並不惜國力強取,若是漢武帝他老人家知道有這樣的神駒,怕是要重回人間爭奪也未可知!”
這劉夏見多識廣博聞強識,丘平則是通曉古今未來,兩人說說笑笑倒是有許多共同語言,一路來二人的關係已是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