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平一招聲東擊西使到盡處,精神力也提升到了最高點,於是沉聲喝出驚神**。
“滅”
這些天雖然還沒有能夠完全精確地掌握驚神**,但勉強也能夠控制施力的方向了,施展的時候也勿需再準備很長的時間。
李丘平喝出一個滅字,聲浪帶着巨大的精神衝擊,直撲身前閻家二判。
閻家二判本來已經打得驚駭莫名,只盼左啓弓快些收拾掉對手前來支援,又或者山下的幫手能夠快點趕到。
閻家的武功另有獨到之處,在這種情況下卻是無法揮。先前的蔑視和不屑早就轉爲了驚恐,二人早已經盡了全力,奈何面前這個少年的劍法神鬼莫測,兩人四枝筆使得密不透風,卻是連李丘平的劍都沒碰到一下。
乍受驚神**衝擊,閻家二判全身劇震,手中也跟着一滯。
左啓弓事前不是沒有叮囑過二人要小心李丘平這一着,但二人卻只是當成了笑話來聽。更何況以閻家二判的精神修養,便是全神防禦,遇到這驚神**的衝擊,也是難免要有這一滯,只不過程度略有區別而已。前者是必死的局面,後者卻還有可能保命。
李丘平右手一揮,趁着二人一滯的霎那間,憑欄問在二人身前掠過。
一揮間,李丘平毫不停留,腳下一蹬,飛身向左啓弓撲去,憑欄問“錚”地一聲爆出一天劍光,十面埋伏!
“撲通,撲通”地兩聲在李丘平身後響起,閻家二判先後倒地,頸間鮮血流出,竟是一擊而斃。
左啓弓神色鄭重,對付李丘平和司徒血二人的聯手,由不得他不出全力。遠處傳來數聲長嘯,聲震邙山。顯然是又有厲害的高手即將趕到,左啓弓只需要再拖得片刻,大量的援手馬上就到。
司徒血嘴角溢血,和左啓弓硬碰的幾下已經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李丘平若是再遲來一步,他就只能施展殺手集的絕技拼命了!
左啓弓仗着內力勝過二人,招招皆是尋着二人的刀劍硬拼。他自恃內力過人,卻忽略了一件事情,包括殺那閻家二判在內,這一戰李丘平的劍還沒有和任何兵器碰觸過。
十面埋伏雖然只是一招,但李丘平使來連綿不絕,左啓弓穩紮穩打,狼牙棒式式尋擊憑欄問的真身。
數式一過,李丘平施展劍法的同時,舌綻春雷,“月”!再一次喝出驚神**。
左啓弓卻是早有防備,雖然這股龐大的精神衝擊讓他瞬間遍體冷,寒毛直豎,但卻並沒有影響到他武功的揮,無論招式還是內力,照樣順暢無礙。左啓弓心中大定,於是仍然運足了真氣,一棒一棒地直找李丘平二人硬碰。
彷彿是施展驚神**後的一陣力竭。忽然間,李丘平空靈流動的劍招徒然一窒,露出了些許破綻。
左啓弓大喜,閃開司徒血的赤斂刀,不及細想間運足了內力猛地砸向李丘平手中真劍。心道:“這下看你還有何能耐!”
左啓弓對自己的內功太有信心,暗自尋思,“憑你有什麼詭計,我一力降十會,這一擊即便不能讓你受傷,至少也要讓你退下。若這也是個陷阱,世上絕無此理!”
卻不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本來都是有道理的,只不過由於人本身的無知,纔會產生了諸如:沒理由,不可能之類的想法。這左啓弓武功高強,縱橫於北方,一生從未吃過大虧。上一次先是受傷於李丘平三人合擊於先,又被李丘平的驚神**震傷於其後,左啓弓在心裡其實對李丘平產生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恐懼感。
左啓弓本來技不止此,然而爲謹慎起見,便寧肯採用自己覺得最安全的辦法與面前這個古怪的少年爭鬥。卻不知,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很奇怪,你認爲最安全最有把握的事,往往就都是最不安全的,而你最大的強項,往往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見左啓弓的這招已然使老,李丘平猛然一提內力,混元真氣直向劍身涌去,憑欄問驟然間出了耀眼的光芒。
李丘平手腕一轉,“呲”地一聲輕響,憑欄問輕輕地斬斷了左啓弓的狼牙棒,毫無滯礙地向左啓弓刺去。這一招十面埋伏到此正好使到盡處,左啓弓雖然武功勝過李丘平半籌,千謹慎萬小心,卻還是中了埋伏。
左啓弓大駭之下,已然來不及抵禦。仗着多年艱辛的苦修,他硬是生生地在危機關頭將身體橫挪了數寸,同時放開了狼牙棒的手柄,伸出左手硬抓來劍。
血雨沖天而起,左啓弓避開了要害,一條左臂卻被齊肘削斷。李丘平的劍法何等精妙,左啓弓兵刃在手猶自難以碰到,欲以徒手硬抓,卻如何能夠辦到!
李丘平算得仔細,自左啓弓出現後他就想到了制敵之策。左啓弓的武功本來就勝他半籌,他壓箱底的本事這左啓弓又全都見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便是驚神**對此人也不管用。此人這一纏將上來,那就是個死局。好在李丘平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籌碼是左啓弓所不知道的,那就是新得到的寶劍,憑欄問。
想要再找到機會突圍出去,僅僅打敗左啓弓是不夠的。必須殺掉此人,至少也要重創他,纔能有空隙遁走。所以,李丘平一直就避免了過早地暴露憑欄問的威力,而直到最有把握的一刻纔出手。
方纔一系列的舉動,包括施展驚神**,劍招上露出破綻,全都是李丘平精心設計的誘敵之計。驚神**是全力施展的,霎時間力竭而露出劍法上的破綻也是真的,不同的是,這些都是事先就想好了的。這一系列的設計和舉動,實際上是李丘平包括智慧,裝備,武功的一個綜合,真正地出盡了全力!
有心算有心之下,李丘平終於技高一籌,果不其然,左啓弓中計,一招而殘。
李丘平搶上一步,就欲趁勢結果了這個生平大敵。
“呼”,“呼”,兩聲,後腦風起,敵人的強援終於趕到。
李丘平心中長嘆,百忙中向宮琳琅丟了一個眼色,然後雙腳一錯,使出騰龍刀的步法轉過身來,手中憑欄問泛起水樣的波光,將偷襲之人的來勢一一擋住。
一共來了四個援手,兩個對着李丘平,另外兩個對上了司徒血,卻沒有人理會宮琳琅。想是敵人並不認爲宮琳琅能有什麼作爲,對她不屑一顧。
“師兄,你怎麼樣了?”李丘平身前的一個虯髯大漢停下手,對着左啓弓問道。
“死不了,小心他手裡的劍,鋒利得很!”
左啓弓臉色慘白,自己點了左臂的幾個穴道,就取出懷中金創藥止血。此人受此重傷,猶自屹立不倒,卻也是十足的硬漢子了。
“殺!”,虯髯大漢不再廢話,大喝一聲,手中重鐵矛先是在身前劃了一個圈,而後電射李丘平。而他身邊的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使一柄短戈,和他一同搶上,短戈上招數變化精妙,竟似不在李丘平劍法之下。
李丘平心中一懍,此二人顯然是左啓弓的師弟,但武功路數卻是相去極遠。不是說幾人在武功上有差距,而是說,這幾人的武功家數根本就完全不同。一點也不象是一個師傅調教出來的。由此可見,這些人的師傅,那金國的國師宗唐,的確已經到了因材施教的大宗師境界。
卻也沒有餘暇讓李丘平多想,新來的這幾個敵人,每個人的武功比之李丘平都不遑多讓。一對一的話,李丘平還有取勝之道,現在以一敵二,那就是落定了下風。還好李丘平仗着手中寶劍的威力,雖然處於下風,暫時倒也不至遇到危險。
但司徒血這邊就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了。
司徒血本來武功就不如幾人,先前又受了不輕的內傷。此時纏住他的兩個人無論哪一個的武功都要勝過他,以二對一的情況下,司徒血不住受傷,身上流出的血已經將麻衣染紅。他身前二人已然勝券在握,卻並不下狠手,竟是一招一式地戲弄起司徒血來。
司徒血卻是眼皮低垂,緊握着赤斂刀不急不徐地出招,身上時時鮮血飛濺,他只當這具皮囊不是自己的。就在二人輕視到竟然開始相互聊天調侃的當口,司徒血忽然左手一振,一掌向面前右邊的敵人拍出。
右邊的敵人是一個弱冠青年,他嘴角一翹,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彎刀劃了一道弧線狠狠地向司徒血拍來左手斬下,動作乾淨利落,狠辣之極。
“噗”地一聲,血光暴起,司徒血左掌齊腕而斷。
那弱冠青年得意之情未起,奇變徒生,漫天的血雨將他和另外一人一齊籠罩。
殺手集的人,豈可輕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