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元大廈,位於市中心,高達十八層,氣派恢弘,乃是杭州市最近兩年的標誌性建築。
荊世國領着屈濤,驅車來到大廈的時候已然是將近晚上八點了,下車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數個身材高大的金髮老外站在大廈門口,統一的風衣西裝,若非沒有帶墨鏡,還會令人以爲這幾個人是在演黑客帝國。
“屈公子,難道這幾位就是您說的要藉助我公司名義開公司的人?怎麼還都是外國人啊。”荊世國打量着這幾人,見均拎着黑色密碼箱,有些想電影裡的特工一樣,不由得好奇問道。
“不錯,就是外國人,怎麼,有問題?”屈濤反問道。
“當然沒問題,屈公子安排的事情,我哪敢不盡心辦,以後,這幾位,就算是我恆元地產的座上賓,我把他們當您一樣對待,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荊世國連忙說道。
“那就好。”屈濤點點頭,也沒多說,帶着荊世國迎了上去。
“大衛。”剛走進,屈濤便一臉笑容的跟最前面一個面容消瘦,深藍色眼睛的老外打着招呼,親切無比,還來了個擁抱。
“屈,好久不見。”大衛似乎有些日耳曼人的血統,深眼窩,臉上沒二兩肉,濃密的胡茬,笑起來的聲音很大,拍打着屈濤的後背,一開口倒也是中正腔圓的普通話。
“屈,這一回,爲了幫助你,我可是把我的團隊都給帶來了,來,我給你介紹。”大衛哈哈笑着,頗有得意之色的指了指身後四人,開口向屈濤介紹。
屈濤一一握手問候,然後才指着荊世國道:“大衛,明天早上我還要趕飛機回北京,就不能跟你多聚了,所以,我把你們交給了他,荊世國,荊先生,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儘可以跟他說,荊先生會幫你們辦的。”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還想跟你好好喝一杯,就喝上回你來德國送給我的那種酒,叫茅臺什麼的酒,我可是到現在還留着半瓶,沒捨得喝。”大衛露出了孩子般的憧憬表情,對於所謂的中國酒,興趣十分的大。
“那太簡單了,你要是想喝,儘管跟荊先生說,我想他一定會讓你喝個夠的。”屈濤哈哈一笑。
荊世國也連忙插話道:“是的,大衛先生,只要您開口,這酒,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那就太好了。”大衛興奮的多看了荊世國兩眼,也才覺得荊世國順眼了許多,不過還是道:“不過,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因爲喝酒,就耽誤了正事兒。”
“屈公子,大衛先生,我們也別在外面站着了,先上去吧,幾位想必趕了很長的路,正好休息一下,讓我爲幾位接風洗塵,對了,大衛先生,你要的茅臺酒,我上面可是有好幾瓶呢,都是陳年老釀,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幾個外國人的出現,雖然奇怪,但荊世國也不敢多想。眼見屈濤跟這叫什麼勞什子大衛的老外關係親密,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要是這樣,那實在是太棒了,荊先生,你真是個好人。”大衛呵呵一笑,催促着屈濤,上樓,去品嚐那陳年老釀的中國酒。
還不到八點鐘,大樓裡還有不少的值班職員,荊世國前面引路,帶着屈濤一行六人,直接上了頂樓,進入了位於頂樓的小型宴會廳,才示意幾名留守的手下出去準備宵夜。
取出了二十年的茅臺陳釀,荊世國就如個下人一般,站在一旁,倒酒奉茶,看着屈濤與幾人笑談,心裡卻也敲起了鼓,搞不懂屈濤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開個公司?
屈濤並未多說這一舉動目的何在,荊世國不敢問,也只能在心下揣摩。靠着屈濤的關係,荊世國成功上位,大肆斂錢,雖然大多數的錢還是流向了屈濤的腰包裡,但於荊世國自己,還是賺了不少的,至少這兩年,一直是順風順水,一舉成爲杭州市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而眼下,屈濤突然來了這麼一出,讓這幾個外人,藉助自己的名義成立公司,會不會是屈濤不相信自己了,想要讓外人來做。
荊世國心裡盤算開來,利用屈濤的關係之利,他獲得的利潤實在是太豐厚了。好比這次城市規劃,光說市裡撥下的資金,就足足有近十個億,轉手把項目承包出去,自己平白就能落下六七個億。
雖然這六七個億的大多數都流向了一個叫做天星科技的公司,但荊世國自己還是能落下數千萬的利潤,而且還是不用費什麼腦筋,幾乎是動動嘴皮子,就拿到手的利潤。
而且,這還沒有算上藉助這次城市規劃,把杭州市各大黑?幫的產業劃撥進去,讓自己麾下潮南幫崛起所獲得的利潤。
因此,這種賺錢速度,這種暴利,荊世國都不願輕易失去。可現在,恰逢出了郭軍的事情,屈濤就搞來這幾個外國人,荊世國也不得不多想一點兒,思考這會不會是屈濤想捨棄自己的舉動。
不過屈濤笑意盎然,荊世國在旁聽了半天,卻也沒看出什麼,瞧出什麼。
告辭一聲,荊世國起身要去看手下是否安排好了宵夜,突然手機響了,閃身在旁,摸出來一看,卻是一個沒有顯示號碼的電話,不由得心生奇怪。
不夠荊世國還是接起了電話,剛要問是誰,電話裡突然傳來了沉重的聲音。
“華雪在哪兒?”
荊世國一怔,有些古怪的又看了一眼電話,反問道:“華雪是誰,你又是誰。”
“荊世國,你少裝糊塗,你派人把華雪抓了起來,還來問華雪是誰。”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壓抑,似乎是在極力的壓制着怒火。
荊世國又是一愣,沒曾想對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就該是熟識的人啊,可是對方的話實在令他有些摸不着頭腦,華雪是誰,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你打錯電話了。”荊世國還惦記着屈濤的舉動,也沒工夫搭理一個不認識的人,隨口說道,直接掛斷了電話,順便把手機也關了。
“怎麼,有事兒嗎?”屈濤詢問道。
“沒什麼,打錯電話了。”荊世國賠笑一聲,動身就要出門,但宴會廳吧檯上的電話卻再次響起。
這一下,不僅是荊世國感到奇怪,就連屈濤也覺察發生了什麼,向大衛告罪一聲,起身詢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這電話平常都沒響過啊。”荊世國低聲嘀咕一聲,乾笑着,連忙走到電話前,接起來一聽,瞬間呆住。
“荊世國,華雪到底在哪兒。”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令荊世國有些愕然,有些驚恐,這聲音多麼熟悉,自己剛剛纔聽到。
可是,荊世國如何也想不通,這人是怎麼打來電話的。給自己打手機還說的通,自己的手機號也不是什麼秘密,問問熟人就能知道了,但是能通過這臺電話打來,就太不可思議了。
因爲荊世國深知,這臺電話是內線電話,根本不接入外線的,那麼,這人是怎麼打進來的。
“怎麼了。”荊世國一副吃驚的表情,屈濤也看在眼裡,眉頭也皺起,又開口詢問道。
“沒什麼事。”荊世國按住電話聽筒,乾笑一聲,不過那笑容,落在屈濤眼裡,哪裡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郭軍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屈濤輕聲詢問道。
“不是,屈公子,您想多???了。”荊世國連忙說道,不過說着說着卻猛然收口,好似想起了什麼,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迅速的摸出了手機,開機,在電話薄裡找到一個阿豹的名字,尷尬的笑着,快速撥通,低聲喝問道:“阿豹,傍晚的時候你跟我說,要抓一個女的,我隱約記得,那女的似乎就姓華,是不是。”
“對啊,大哥,有這麼檔子事兒,那張軟盤郭軍不是交給了他的發小了嘛,他發小叫做華鋒,然後華鋒躲了起來,我就想着,把他妹妹抓了,逼華鋒出來。怎麼,大哥,有什麼問題嗎?”電話那頭的阿豹疑惑的問道。
“當然有問題了。”荊世國聲音大了一點兒,心下更是疑惑,問道:“這事兒都有誰知道,是你的人下手做的嗎。”
“不是,我找劉勳那小子做的。”阿豹也聽出了荊世國口氣的不對,聲音也小了起來,還欲細問,荊世國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屈,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荊,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驚恐。”大衛也起了身,開口詢問道。
“大衛先生,就是一些小事兒,沒什麼的,您繼續,我去看看宵夜來了沒。”眼見屈濤目光變冷,荊世國也嚇了一跳,心裡嘀咕着這通電話的古怪,開口告罪,轉身就要推門出去。
這個人能打通內線電話,實在有些古怪,偏偏詢問的還是有關郭軍的事情,荊世國心裡既是感到奇怪又是擔心,唯恐再出了什麼岔子,讓屈濤認爲自己辦事不利。
不過就在荊世國推開門的瞬間,手機鈴聲,宴會吧檯的內線電話,門外的秘書檯電話,還有遠處,傳來連串的電話鈴聲。
叮叮叮!
各種各樣的電話鈴聲響成了一片,令荊世國覺得,整座樓層的電話都響了起來,表情也在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有些恐懼的摸出手機,看着那個空白的電話號碼,荊世國緩緩接起,電話之中再次傳來那個壓抑至極的聲音。
“華雪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