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其中有幾個錯誤認知。
首先,普羅大衆通稱的“內力”其實分了好幾個檔次,最初級的曰【內息】,高級一點的曰【內氣】,再高一點的曰【內力】,此爲【後天】三境,但在外行人看來都差不多,所以他們將【內息】【內氣】【內力】統統叫作“內力”。
這就好像你發下旋球的動作跟國乒隊員發下旋球的動作一模一樣,但讓對手接球的威力和效果能一樣嗎?肯定不一樣。不過電視臺解說員在向觀衆解說的時候,會通俗易懂的說,“看,某某球員剛纔的發球姿勢相當標準,但是觀衆朋友們肯定不陌生,因爲大多數乒乓愛好者發高拋球都是差不多的動作……”
更甚者,沒見識過真實情況的普通民衆還會把【先天】三境【真氣】【真力】【真元】也都喚作“內力”!
其次,楊棠入夢習得內功至今,總共學會了四種功法,每種功法俱分爲十層。第一種《金雁功》,前五層修出的僅只是【內息】,後五層逐漸轉換成了【內氣】。第二種《化功大.法》的功體運轉效果雖然強悍,但它十層大成時也只是內氣。
至於第三種《九陽神功》和第四種《九龍護體神功》前八層同樣是修【內息】【內氣】,但若晉入最後兩層功法,均可將【內氣】轉化爲【內力】。
本來楊棠的內功修行就一直卡在九陽九龍前八層這個節骨眼上,好在三部圖修完,令他順利突破了瓶頸,將一身內功都轉化爲了【內力】。
可惜的是,楊棠學到手的四大功法均非先天功法,所以想要藉此四種內功踏入先天境界,機會相當渺茫。
再次,楊棠自打修習第一種內功《金雁功》開始,他的內息便能外放,及於體表,形成護體氣罩。可粉衫女子卻認爲這是罡氣外放,是先天高手的象徵,所以楊棠纔會說她是井底的蛤蟆,不知天大。
不得不說的是,楊棠非常渴望破入先天,將自身的【內力】轉化爲【真氣】,只是一時半會還差些火候。不過他本身就非常特殊,因爲撇開內功不談,他還有一種能跟先天真氣媲美和抗衡的東西——技能【支配冰冷】!
【支配冰冷】早在遊三峽的時候就被楊棠修到了Lv2級,隨後他又擼了幾百上千次,可就是不見【支配冰冷】晉升Lv3級,但這個技能目前所能凝聚出的寒氣已達到了零下一百五十度。
楊棠相信,哪怕真正先天級別的寒冰真氣也到不了如此低溫,換句話說,在低溫殺傷力這一塊上,【支配冰冷】已經超越了先天第一境,再配合上其它技能,即使真有先天高手來找他麻煩,他也怡然不懼。
說一千道一萬,楊棠跟粉衫女子換手一招,乍觸即收,然後就只剩粉衫女子鳳目圓瞪,死盯着楊棠。
假小子卻一臉的不服,叱道:“喂,你說誰井底之蛙呢?”
楊棠老神在在地蔑了她一眼,屑笑道:“誰應我說誰!”
“你、你找打……”假小子氣得不行,當即又想衝上前與楊棠過手。
孰料楊棠嘴角一勾,舉起一隻拳頭晃了晃,立刻嚇得假小子頓住了身子。
“小姨,你看他又欺負我……小姨?!”
心知打不過楊棠的假小子只好求援,可喊了一聲後,發覺沒動靜,假小子這才扭身看回頭:“小姨?小姨你怎麼啦?”
粉衫女子被假小子搖了兩下,總算回神,目光灼灼地瞅着楊棠道:“你到底是誰?”
楊棠沒有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又是誰?打聽別人的底細之前,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啊?”
“你想我自報家門?”粉衫女子愕道,“好啊,請到雅間一敘。”
楊棠聞言嗤之以鼻道:“美女,你要搞清楚,是你想認識我,不是我想認識你,所以要麼你就在這兒報個家門,看咱們路子對不對,如果不對路,那就各走各的,反之讓我出手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喔…是嗎?”粉衫女子沉吟不語,反倒是假小子細眉倒豎,忿忿然道:“讓我小姨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報家門?你能確定你沒瘋?還是說你真以爲你已經天下無敵了?”
這話一出,反倒令楊棠緘默起來。
要知道,他在這個沙龍已經入了所謂的會員,人家對他的基本資料肯定早就一清二楚了。更關鍵的問題是,楊爸楊媽的資料屬於甲類保密級別(詳見189),也就是正廳局密級,相當於一般地級市市長市高官那個級別,這樣的人在全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十萬總是有的。
不管前世今生,中國或華夏的人口都超十億,所以十萬人或十幾萬人跟十億人口比起來,基本也就是稀有動物的級別,但即便如此,楊棠依然無法肯定粉衫女子或假小子的後臺是否能摸清楊爸楊媽的底,又或者摸底完畢後,覺得二老就是楊棠的軟肋,欲綁架或擊殺之。
這樣一來的話,楊棠恐怕要瘋,但重點是,哪怕他想要大開殺戒,也先得保障楊爸楊媽的性命安全。或許有人覺得這是一條枷鎖,又像似一條拴住楊棠的狗鏈。可實際上對楊棠而言,卻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前世“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畢竟上一世,楊爸楊媽全在二零一五之前撒手人寰,俱都才七十出頭的年紀。
一瞬萬年,萬年一瞬!
楊棠在短短兩三秒之內,腦子裡就想了許多,同時心頭冒起的邪火也消下去許多,遂衝粉衫女子和假小子打發蒼蠅似的揮了揮手:“算了,真沒意思,你們倆滾遠點就對了,別再來打攪我,OK?”說完,他眼皮一耷拉,竟靠在沙發上閉目假寐起來。
假小子聞言氣得跳腳,尖聲叱道:“什麼叫別打擾你?這沙龍本來就……”
楊棠倏然睜眼,雙瞳內邪光一閃,人已消失在沙發上。一直在留意他卻沒找到機會插話的路可莎跟科學家霎時瞪圓了眼睛,因爲以他們二人的眼速,居然一丁點兒也沒捕捉到楊棠剛纔的動作。
下一秒,兩米開外的假小子和粉衫女子竟也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接着,遠處的承重牆上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牆上,不,應該是兩坨東西同時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反應快的賓客循聲望去,愕然發現承重牆下正站着一個男的,他雙臂高舉,一手掐着一人的脖子,將一長髮女子和一假小子死死地摁在牆上,停頓了幾秒,這才撒手。
此三人不是楊棠跟粉衫女子以及假小子還有誰?
當然,許多覷望過來的賓客不認識粉衫女子和假小子,更不認識楊棠,但並不妨礙他們八卦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尤其是楊棠撒手之後,陰着臉子往回走,那些正在觀望、零星議論的賓客起初還沒怎麼在意,可當有人愕然發現粉衫女子和假小子掛在牆上遲遲不肯落地、她倆身後的水泥牆壁竟陷進去大半個人坑時,能看清這一點的、在範圍之內的賓客們不約而同地都噤聲了。
不過靜默只是暫時的,當楊棠回到之前的卡座,向路可莎和科學家打了聲招呼,就欲開溜之際,正關切粉衫女子和假小子的賓客們嗡嗡然議論開來。
“不是吧?這堵可是承重牆!”
“誰知道呢!嘖嘖,這牆上居然被砸出兩人坑……”
“也不知道那粉衫美女死了沒有?”
“這披頭散髮的,你怎麼知道是美女?”
“都幹看着是吧?救人吶!”
“怎麼救?你去救?天知道剛纔那傢伙會不會殺回來……”
“就是,萬一多管了閒事,那傢伙隨手也把你掛牆上,你說咋辦吧?”
“那就不救人啦?就這麼幹看着?”
“也不是,這裡不是沙龍嗎?打電話叫保安唄!”
“對對對,叫保安……”
議論到這兒,一羣還算有點良心的賓客紛紛掏出各自的手機,開始撥打沙龍保安部的電話。
與此同時,還跟路可莎科學家待在一起的內爾納和敦克見楊棠打完招呼、旁若無人就想走,立刻上前擋住了去路。
“我家少主呢?”內爾納問。
楊棠哂道:“你家少主我怎麼知道,我跟她又不是很熟。”說着,他跨讓半步就欲與兩人擦身而過。
可黑人敦克是個暴躁脾氣,一下子又擋在了楊棠身前,甕聲甕氣道:“不把少主交出來你就別想走!”
楊棠聞言翻了個白眼,揶揄道:“你這個傢伙的智商很堪憂啊,也不知你家少主是怎麼挑中你的,滾開!”說着,他已然毫無徵兆地一拳擂在了敦克的肚子上。
敦克如遭雷殛,腹中絞痛得肝腸寸斷,他捂着遭擊的地方就給楊棠跪了下來,然後蜷曲倒地,一心想要尖嚎,沒曾想鼓着個眼睛,一張嘴就乾嘔個不停。
楊棠蔑了他一眼,就像剛纔隨手彈飛了只臭蟲,當即與渾身顫慄的內爾納擦身而過,施施然走遠了。
目送楊棠消失在人叢中,科學家直到此時纔開口道:“喂喂,楊老弟這麼個鬧法,恐怕不妥吧?”
路可莎斜他一眼,淡然道:“有什麼不妥的,他又沒殺人,我倒覺得這下子有好戲看了。”頓了頓又道:“反而是你,這人都走了,你現在才說風涼話,真是服了你了!”
“哎哎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以楊老弟的實力,我就算想阻止,也要阻止得了啊!”說到這兒,科學家瞥見敦克還捂着個肚子在地上翻滾,就連內爾納好心幫他揉捏,起的似乎也是反作用,“不是吧?這都過了兩分鐘了,疼得還厲害?”
不停翻着白眼的敦克聞言,使勁兒點點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只感覺腹腔裡有一把浸過鹽水的鈍刀,在那兒絞啊割啊,痛不欲生。
這時候,大廳裡議論聲越來越大,眼看着快嘈雜成菜市口了,恰好大批保安開到,令氣氛緩和下來。
與此同時,也有高級醫護人員到場,將粉衫女子和假小子救下牆坑,又是吸氧又是按壓,鼓搗了好一陣,終於將二女救醒。
不過醒來之後,假小子四顧茫然,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全都是她昏厥前嗆鼻的血腥臭味,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已然銘刻在了她的記憶之中,想忘記都難。
醒轉過來的粉衫女子同樣難以忘懷那股濃得無法化開的血腥,只不過她清楚知道血腥味正是從楊棠卡住她倆脖子的手上散發出來。
單憑這一點就令粉衫女子對楊棠產生了深深地忌憚,那樣的嗆鼻血腥味,得殺多少人才能形成啊?殊不知楊棠殺的不是人,而是在暗黑夢境中,刷了幾千萬只野怪而已!當然,在現實之中,迄今爲止,楊棠殺的人也不算少了,至少是百人斬級別。
“嗯?”粉衫女子蹙眉想着楊棠殺生的問題,旋覺不對,擡起眼眸朝前後左右看了看,並不見楊棠蹤影,只有假小子跌坐在她身邊,一副茫茫然的模樣:“珠珠……”
“小姨!?”
假小子期期艾艾地喚了一聲,然後就撲進粉衫女子懷裡,嗚嗚嗚哭泣起來。
粉衫女子一邊撫着假小子的後背安慰她,一邊發現周遭之人無論男女幾乎都在死盯着她:“呃……諸位,我有什麼不對嗎?”言語間,她倏然想起什麼,一摸嘴巴鼻子才意識到口罩早已不翼而飛。
糟糕!
粉衫女子心下暗呼一聲,隨即撕扯下一塊衣襬,將嬌魘又蒙了起來。
見狀,周圍一片哀嘆。
更有大膽的男賓客湊攏來道:“這位美女,不知怎麼稱呼?你長得辣麼好看,幹嘛要蒙起來啊?”
好在這個時候,已經緩過神的內爾納帶着二十多個身材高壯的保安尋了來,將粉衫女子和假小子圍起,與其他羣衆隔離開,這纔沒對粉衫女子造成進一步困擾,甚至逼迫她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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