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魅的眼睛是琥珀色,帶着冷意的琥珀色有着另外的感覺,天舞不自覺地別開了頭,淡淡地說道,“我並沒準備做什麼。
雪魅是咬牙切齒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良久他放開了按住天舞的手,悶不吭聲地幻化成小白狐摸樣。然而就連這個摸樣它也沒有跟天舞嘮叨,只是哼着鼻子獨自走開。
天舞看着它踏着小碎步慢慢走遠,心中卻是輕嘆,啊,惹雪魅生氣了。
三兩步就追了上前,天舞輕輕地把雪魅抱了起來,摟在懷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人幫忙。”
“你這是知道錯了嗎?!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剛纔那可是深入敵營!說好的不許亂來你還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嗎?!你這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啊!做事之前就不能好好想想嗎?!”雪魅用雙爪按在天舞的臉上,用力地揉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一開始天舞還虛心受教,但雪魅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越說她就覺得越過分,當下一把捏住雪魅的嘴巴,半眯着眼睛盯着它,冷冷地說道,“夠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吧?”
“唔唔唔…………”被她捏住了嘴巴,雪魅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地掙扎着求饒。
“你自己去找影琅”天舞哼了哼,把雪魅丟到地上,她便緩步離開,去找梅長老商議對策。
根據剛纔看到的那種狀況,簡直就是如同在清音閣內長了一顆毒瘤,這種隨時準備爆發的狀態,讓人坐立不安。
當她來到梅長老的閣樓前,天舞是停頓了腳步,她想了一路都沒想好要怎麼處理,果然自己的能力還是低弱啊。
“外面的是天舞嗎?進來吧。”梅長老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他察覺到天舞的到來,也察覺到她在門口徘徊不定,想來應該是有事吧。
天舞輕輕推門而進,撲面而來的依舊是那淡淡的清香,讓人很舒適寧人,但當她定眼而屋內,發現並不只是梅長老一人,還有葉長老和木晨稀。這是什麼陣容?正在商討什麼大事嗎?
“弟子天舞,見過兩位長老。”輕輕關門,天舞對着那兩位長老微微作揖,禮數什麼的還是要有啊。
梅長老點點頭,讓天舞走到自己身後,他轉爲對着葉長老,“葉師兄,你提出的建議老夫會好好考慮,之後老夫會千萬告知。”
“也好,這事不算急,離冬至還有一個多月,你可要想快點啊。”葉長老微微頷首,對梅長老輕輕點頭之後,便是帶着木晨稀離開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天舞眉頭輕鎖,但她已能猜到多少,很明顯大家都在說同一件事啊。
“那麼,你來找老夫有何事?”梅長老似乎暗暗地嘆口氣,笑容有幾分苦澀地招呼天舞在一旁坐下。
天舞頓了頓,在考慮應該怎麼開口才好,不過既然他們都知道了‘冬至’的事,應該不會覺得自己的要求很唐突吧?微微稀吸了口氣,天舞還是決定先聽聽梅長老知道的事,“弟子想先問一下,剛纔葉長老的到來,所爲何事?”
“告訴你也無妨,一知半解反而對你不好。正如你先前說的,清音閣發生了很多神秘事件,而經過我們深入調查,已經掌握實情的概況。本來應該由我們長老以及導師們去把事情解決的,但葉長老卻是提議讓他的弟子木晨稀帶領一衆弟子去執行,這不就是胡來嗎!”梅長老說着,不禁憤憤地拍打桌面。
天舞把臉埋入手見,分析着葉長老這樣舉動的意圖,但光憑這一點她實在是想不出原因,不過,意圖切實跟她一樣。天舞微微擡頭,並沒望向梅長老,只是淡漠地說道,“梅長老,這次我老找你,也是抱着同樣的目的,讓你給我權利帶領一衆弟子前往解決事情,你且先勿生氣,聽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這樣做無疑是讓弟子們冒很大的風險。只是,整個清音閣的長老和導師加起來也不過百人,就算你們再怎麼強,也有靈力妖力耗盡的時候吧。相對而言,清音閣的弟子就有兩三千人,正好把對方的人數壓制。到時候我們成功了最後,如果我們失敗了,還有強大的長老導師們補上,這樣才能完全殲滅敵人。”
天舞一口氣說了很長,不禁微微喘氣,卻見梅長老驚愕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一突,難道說自己的做法過分了?
梅長老卻是輕輕地笑了起來,“你剛纔所說,就是葉長老今天過來說的話。難道說真的是老夫太過保守了?”
“梅長老,你知道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敵人是什麼嗎?”天舞輕聲問道,不是疑問,而是質問,她回想起看到的那些,不禁眉頭緊皺了起來。
梅長老望着她,不禁再度驚訝,從天舞的表情他能看出,天舞知道的事情已經比自己多了,“你該不會找到那個地方了吧?!”
“我的確是去逛了一圈,而且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洪荒一角’森林總是有魔族。這一次,我定要全數剷除!”天舞的表情更加嚴肅了,那棵獨樹成林的大樹,根本就是個連接魔界的傳送門!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只有一些魔魂魔靈從那裡出來,但如果來了一些魔將魔王呢?豈不是要演變成千年前那人魔大戰?!
那種人間地獄的場面,她可不想再見到了!
“傳說,神爲了平衡仙魔人三界,就在人間設立了五大屬性,分佈在大陸的五個方向,於是,魔界之主每過千年就會復活,到時候浩劫就會降臨人間,再由五大家族封印,再輪迴千年。”梅長老突然說起了這段人盡皆知的傳說,他頓了頓,眼神深邃地看着天舞,“雖然時隔千年世人可能會有所忘記,可是根據文獻記載,我們這一輩人,恐怕會面臨魔界之主的復活。”
果然最近那一切有關魔族的事,都是源於魔界之主的復活嗎?魔界之主的復活需要很多鮮血的獻祭,那麼當初在木衛城的那個‘焚血陣’並不是偶然,這一切都是陰謀!
天舞冷哼,活得太久真的讓人無奈,她都不知道該慶幸自己記得當年的事,還是不幸自己再次遇到人間浩劫。
“看來清音閣被盯上了啊,作爲獻祭的目標之一。”
梅長老輕輕挑眉,不禁有幾分歡喜,他秘密調查了許多關於魔界之主復活的事,卻是無人相信,甚至有人認爲,魔界之主不過是個傳說。“你居然知道獻祭的說法!那你可聽好了天舞,根據老夫的調查,阻止獻祭就能減緩魔界之主的復活,或許還能阻止它的復活。”
“但哪裡會是獻祭之地呢?”天舞細想,如果是獻祭就應該就是人多的地方,就像當初在木衛城那樣,舉行了集會之類的。距離當初在木衛城遇到‘焚血陣’到如今也有兩年多了吧,說不定自己在清音閣的這段時間,外面已經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件事你倒可以放心,下山的弟子我都安排他們到五大家族所在的城鎮,他們也定期彙報,並沒大事發生。”梅長老看着天舞的表情,就猜出了她的顧慮,不禁慶幸這孩子是自己這邊的人,爲的是這的世界的好。
但梅長老卻不曾想到,此時天舞想的卻是,爲什麼掌管這個世界的神如此無能,居然沒能把魔界之主完全滅掉,還要讓對方每隔千年就出來搗亂一次。果然她顛覆這個世界的決心是對的啊,什麼魔界之主,什麼世界之神,她通通都要顛覆了!
輕擺衣裙,天舞單膝跪在梅長老面前,低着頭雙手作揖,高聲說道,“請梅長老讓弟子全權負責殲滅魔族之事!”
“好!有志氣!那老夫也不能守舊了,一切都交給你辦吧。”梅長老微笑着點點頭,他緩步走到天舞面前,輕輕托起了她的手,“天舞,一切以安全爲首,棄保帥一向不是老夫的做法,那樣就算贏了也是輸,手下無一兵一卒的首領不能稱之爲首領。凡事都不能勉強,知道嗎?”
“是,弟子明白。就算全員受傷,也絕不允許一個死亡!”天舞再度點頭,瀟灑地轉身離開,沒錯,兩敗俱傷對於他們這邊來說,的確是贏了也算輸,這一次她必須好好策劃,可不能讓任何人被殺。
不但如此,她還要救回所有被抓的人,還要殲滅所有在清音閣殘留的魔族,這顆毒瘤也是時候連根拔掉了。
開門引來了觸目的夕陽,天舞不禁微微閉上眼睛,在眼睛適應之後,便是發現前方有個人站着,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
雖然不太想跟他打招呼,但這附近只有他們兩人,如果就這樣直直走過去,似乎又有些不合理,無奈之下,天舞只好停下了腳步,淡淡地望着眼前人,“木晨稀,你怎麼還在這裡。”
“等你。”木晨稀輕笑,一個箭步上前便是貼近了天舞,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我給你送權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