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官爺,稍安勿躁!”村長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攔住蠢蠢欲動的官兵,“我嫂嫂家裡只有她孤身一人,哪來的壯丁啊?各位千萬不要被人戲耍了啊!”
官兵們都看着頭頭,等候領頭之人下一步的命令。?.`
官兵頭目自然清楚六嬸家的情況,可他聽三嫂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才帶人來這裡抓所謂的壯丁。
此時此刻,他又從村長這裡聽到了另一種說話,不免有些捉摸不定,他到底該相信誰的話呢?
“官爺,您搜查一遍,不就清楚誰是誰非了嗎?”三嫂執意要官兵們搜查六嬸家。
官兵頭目覺得三嫂言之有理,搜查一遍又不費他的力氣,於是,他一把撥開村長,讓手下們開始搜查。
“都仔細搜,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三嫂生怕官兵們遺漏什麼,在一旁得意洋洋地叫道。
這些官兵搜尋了一陣子後,一個個都一無所獲,回到官兵頭目身前直搖頭。
爲的官兵原本就不太相信這個村子裡有什麼壯丁,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嫂,念及她是一個婦道人家,便帶着手下氣呼呼地回去了。
等到官兵離開後,村長才訓斥三嫂道:“她三嫂啊,你整日無所事事,就別再惦記我嫂家裡寶貝了,我可沒有聽說過我祖輩曾遺傳下來什麼稀世珍寶!你若有時間,倒不如好好教育一下你家的孩子!”說罷,村長便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那兩個可惡之人走了嗎?”三嫂喃喃自語,盯着六嫂的屋子看了一陣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驛站了,你我二人今晚就在那裡休息吧?”江山指着前面,對隰朋說道。
而隰朋則是三步一回頭,念念不忘六嬸家的事情,他並沒有聽到江山的話。
江山瞥了一眼隰朋,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輕咳一聲。
“江老弟,你剛纔說啥?”隰朋醒悟過來後,急忙扭頭問江山道。
江山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六嬸了,在我們離開之前,我都安排好了!”
“你何時安排好的?我怎麼沒有看到。”隰朋覺得江山是在故意這麼說,讓他好放心。
“在臨行前,我給了村長一些錢財,讓他照顧一下六嬸。而且,你也知道,村長和六嬸可是叔嫂關係,照顧六嬸也是他應該做的。”江山將實情都告訴了隰朋。
聽到江山這麼說,隰朋纔不再回望,看了一眼前面,好像現新大陸一般,驚叫道:“那不就是驛站嗎?看來今晚又要江老弟破費了。”
江山點了點頭,雙腿猛地一夾胯下的馬肚,就向着客棧衝了過去。
到了驛站之後,由於江山身上的錢財也不太寬裕了,兩人就只開了一間客房,簡單地吃過晚飯後,就準備休息了。
“江老弟,我還是有些擔心六嬸。”臥在牀榻之上,隰朋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江山也微微嘆息,搖頭道:“我們肯定不能再回去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關心六嬸,就算我們長住在六嬸家,也沒有辦法解決那個村子裡的事情啊!”
“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全之策嗎?”隰朋坐起來,對六嫂之事久久不忘。
江山起身倒了一杯水,打算和隰朋好好暢談一番,抿了一口水後,他纔開口道:“如今落得這個局面,全都是因爲戰亂。如果這個國家沒有戰爭,百姓就會生活得無憂無慮。不需要整日擔心官府抓壯丁,也不會有流寇的危害。實不相瞞,在和你相遇之前,我就曾看到一個村子裡遭遇了劫匪,若不是我路過那裡,估計那村子就會被劫匪洗劫一空。”
“真是太可惡了!這幫懦夫,做劫匪的人都該死!”隰朋對流寇也極爲憎恨,他以前的手下就曾有人被流寇活活打死,原因就是那人沒有按照劫匪的意思,交出錢財……
“要想百姓安居樂業,先就要平息戰亂。而平息戰亂,豈能是你我這種身單力薄之人,能夠做到的呢?”江山力不從心,隰朋何嘗又不是這樣呢。
“江老弟,既然你如此坦誠,我也不再隱瞞了。我這次去尋找我的那些手下,就是想集結一些力量,爲這個國家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隰朋被江山這種情愫所打動,便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了。
江山早就猜到了隰朋的計劃,他並沒有對此事表什麼意見。
之後的時間,兩人有談論了一些關於這一路的遭遇,直到了黎明時分才睡去。
江山和隰朋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驛站的吵雜聲驚醒了——他們聽到急促的馬匹嘶叫的聲音,還以爲又有人對他們的坐騎下手了呢,急匆匆衝出房間後,看到驛站已經被官兵佔滿了。
江山和隰朋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緊張,自以爲這些官兵是爲了他們而來。
很快,二人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從驛站老闆那裡,他們得知這些官兵只是新兵,正在趕路,之所以在這裡停留,主要是爲了讓馬匹休息一下。
江山看着一個個稚氣未消的少年穿着鎧甲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陣淡淡的憂傷,這些孩子如果到了戰場之上,犧牲的可能性極大,因爲他們雖然有勇氣,但是沒有足夠的謀略,一味橫衝直撞的話,和送死無異。
“這都是官府抓來的壯丁,到戰場上也只能是充數,根本沒有半點戰鬥力!”隰朋也看出了這些人的情況,走到江山身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江山忽然眼珠一轉,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附在隰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隰朋聽了之後,瞪大雙眼看着江山,呆呆地愣了好久,才問道:“江老弟,你確定要這麼做?”
“你怕了?”江山冷哼一聲,搖頭道,“既然你不敢,那我就一人去做,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到你的。”
隰朋還以爲江山生氣了,一把拉住想要離開的江山,斬釘截鐵地說道:“誰說我怕了?我跟你一起去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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