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只是安洛,安家二小姐的那位安洛,那個秦安認爲生而爲他妻子,不肯讓自己的愛情和幸福有其他人一點兒氣息的女子,那個絕不允許自己失敗,即使在最無可奈何的時候,也不肯承認自己失敗的女子。
哪個沒有在嘴裡喊着我要逆天,卻一意孤行,總讓人想起那句“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女子。
眼淚可以流下來,但心決不放棄。
這就是安洛,準備好了驚訝整個世界的嫁妝,等待着秦安來娶她的安洛。
安洛離開了,安洛承受不住在秦安身邊時時刻刻遭遇的挫敗感。
唐媚可以,唐媚可以告訴自己,他只是不能接受唐媚而已,他只是不那麼在意唐媚而已,只要不是不接受唐媚,只要不是不那麼在意安洛,唐媚就可以忍受。
市一中的慣例是,當年國慶節沒有文藝匯演,那麼元旦節就會有文藝匯演,如果國慶節有文藝匯演,那元旦節就沒有,對於學習緊張的高中來說,一年一次的文藝匯演已經是提供給學生很奢侈的放鬆和發展才藝的機會和表演舞臺了。
最早接到文藝匯演通知的當然是宣傳部了,宣傳部也負責文藝娛樂,進入高二年級,原來的宣傳部部長卸任,艾慕擔任了宣傳部部長,孫蓀理所應當地成爲副部長,按照一部分支持者的意思,其實覺得孫蓀更加有自個成爲宣傳部部長,畢竟艾慕只是在學校裡有名氣,有宣傳和文藝工作的經驗,人家孫蓀可是拍過廣告片的小名人了,那個廣告片沒過一陣子都會在電視臺放,許多人都是每次都會看,每次看都會格外的感動。
只是作爲部長,人脈和親和力,溝通能力都非常重要,孫蓀呢?和人說話總是一副平淡疏離的樣子,知道的人算是明白她就這樣的性格,說話也習慣這樣,可不知道的人就會覺得她特別傲,在女生中關於孫蓀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就自以爲了不起的言論可不在少數,孫蓀成爲副部長沒有問題,可部長還是得艾慕來當。
秦安理所當然地升任了學習部長,彭希賢原本應該卸任的,只是因爲唐媚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學校都不敢管她,哪裡能指望她擔當學生會主席的職務?彭希賢依然兼着學生會主席的職務,只是日常的學生會會議已經由團支部書記主持了。
報名參加九八年高考的不止秦安一個,這些人裡抱着的希望只是去提前適應下高考的氛圍,倒是沒有人多少人打定注意一定要在高二考上個什麼好大學,除非高二能考上清華北大,擔心再考一次反而成績不如這一次纔可能直接去上大學,否則絕大多數人都只會把高二參加的高考當做預演的。
可是調班到高三年級的,卻只有秦安一個了,高三年級預計在國慶節前完成僅剩不多的新課,然後就開始全面複習,秦安也會在國慶節後進入高三的班級跟讀。
秦安屬於特事特辦,其他同樣要九八年參加高考的高二學生,卻是依然在自己班級裡跟班上課。
秦安報的是理科,畢竟他的理科成績優勢擺在那裡,雖然他的文科成績一樣很不錯,連語文考試都經常能拿到滿分,可是和在理科上取得的那些榮譽比起來,就毫不起眼了。
做完作業,三個人離開了小屋,秦安接到了廖瑜的電話,希望他過去一趟。
廖瑜算是終於忙完了,暑假的時候去參加了民營教育論壇,維安投資雖然不是專業的教育領域投資公司,而且廖瑜代表的也僅僅只是維安投資的教育投資部,但依然收到了許多合作辦學的意向書,卻大多數都是國內著名高中的,這些老牌高中自然是底氣十足的,一貫看不起民營學校,但卻不妨礙它們願意把自己的牌子交出來收取“合作辦學”的掛牌費。
廖瑜和楊躍在婁星市大酒店租了一個商務套間作爲辦公和生活的場所,最主要的是廖瑜要在這裡處理特殊學校的事情,而楊躍由於經常在婁星市和省城之間跑,倒是隻晚上在這裡住宿,畢竟秦安即使使喚人,也大多數是在上班時間,晚上秦安很少打電話給楊躍讓她辦什麼事情。
婁星市大酒店的商務套間是在單獨的商務樓裡,不是秦安以前在這裡開房的那棟樓,秦安瞧着唐謙行的辦公車,大伯秦向山的皇冠,還有父親的車都停在前樓旁邊,頓時嚇了一跳,把那份旖旎的嚮往給收斂了起來,看來廖瑜打電話給自己時嬌媚甜膩的聲音和語氣純屬習慣,讓他過來,卻不是爲了小情人的相聚。
站在房門外,秦安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臉上的曖昧神色和笑意收斂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點這個年齡高大男生常有的陽光味道,然後才敲了敲門。
“廖老師,什麼事啊,把我喊過來?”秦安站在門口,神情自若地看着廖瑜,那副樣子跟和以前的老師有些熟悉的學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沒有刻意往門裡邊看一眼。
廖瑜愣了愣,“幹嘛?”
秦安也愣了愣,這才側頭往屋裡邊看,“我爸他們不在這裡?”
廖瑜“噗嗤”一笑,“不在呢,他們在這裡,我怎麼敢喊你過來,你爸知道我倆關係,還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難受死了。”
說着廖瑜就把秦安一把拉了進來。
秦安頓時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長吁了一口氣,“我在酒店前邊看着我爸和大伯的車都在,還以爲是他們讓你給我打電話的。”
“他們是來了,你爸問我在不在婁星市,我說我不在……”廖瑜拉着秦安進來,給他拿了拖鞋,把皮鞋放好,聞了聞氣味,“嗯……這鞋子誰給你買的,膠皮的氣味好濃,穿了對腳不好吧?”
“我媽買的,你別亂發表意見……你還敢和我爸說謊了?”秦安笑着說道。
“也就今天敢了。我是發現了,你爸現在真是不拿我當外人使喚,有什麼事情都讓我跑腿……”廖瑜嘴裡這麼說,卻是有些喜滋滋的,因爲秦淮喊她做的事情,其實都是需要代表小秦教育,代表他去處理或者接洽的,若不是因爲她和秦安的關係已經被秦淮無可奈何地默認了,秦淮哪裡會老是叫她,以前可都是他自己親自跑的。
“今天怎麼敢了?”秦安坐在沙發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
“機會難得嘛……楊躍不是要去省城等消息嗎?她得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呢,這麼久沒有和你一塊兒,人家想了嗎。”廖瑜說完,就柔柔地蹲下身子,雙膝跪在秦安身前的地毯上,拉着他的手說道:“我帶了臘魚和桃花薰臘肉來了,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給你吃好嗎?”
秦安哪裡能拒絕的了?儘管他沒有刻意地想要把某些事情做了,但是眼前的人兒,用這樣嬌媚可人的姿態和語氣和他說話,他心裡邊自然有着那麼一份衝動,伺候着自己的男人吃飯,一起洗澡,然後做*做的事情,廖瑜想這樣的日子想了好久吧?只是可惜的是,她都沒有多少機會把秦安真正當成自己男人那樣招呼着。
眼前的廖瑜,微微擡起頭,大*浪的長髮披散在後背上,臉頰上柔媚的曲線勾勒出一張動人的臉頰,那雙嫵媚的桃花眸子盈着一層迷離的水色,讓人瞧着就能感覺出她心裡邊滿滿如水的情絲,嬌俏的鼻子在她擡起臉頰時格外凸出了那鼻尖一點毫無瑕疵的肌膚,她不像絕大多數生育後的女子都會在鼻子上留下點遺憾,依然猶如白玉溫潤。
“好不好嘛……”看到秦安只是看着她,分明沒有了拒絕的意思,一副喜歡她極了的樣子,廖瑜更有底氣了,撒嬌的時候都刻意地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懇求了,嬌滴滴的讓人捨不得拒絕。
她說話的時候,那豐潤的脣瓣兒微微分開,從脣線到內脣,漸漸變得溼漉漉的,顏色漸漸有些淺了,兩瓣嫣紅和那潔白的牙齒,竟然像是熱氣騰騰的豆沙包扳開似的惹人垂涎的顏色。
更何況她還是跪着的,那甜美的表情和着溫柔溫馴的乖巧模樣兒,更是讓男人在他面前感覺到好像她這樣纔是味道十足的女人似的。
“好,那我先給嫂子打個電話,說不回去吃飯了。”秦安點了點頭。
廖瑜抱着秦安的小腿,喜滋滋地就把臉頰擱在他的大腿上磨蹭了一下,站起來往廚房跑去,“那我去準備做菜了。”
多麼簡單的小女人,能夠給自己的男人準備一頓晚餐,卻是讓她如此興奮和滿足,難道所謂的幸福,真的是要越難得到,才越懂得珍惜,才越值得珍惜?
秦安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問題,看到自己身邊的女子露出這樣幸福的笑容,總是格外的讓人滿足。
“嫂子……”秦安不知怎麼的,感覺有些心虛,好像是不準備回家吃飯的男人和妻子打電話準備說謊找藉口了一般,“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