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請了假,讓王紅旗還是遠遠地看着,讓人跟着孫蓀並不十分合適,若非必要,秦安也不願意,可誰讓他老是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擔心受怕的?
有些人受一點傷痛,就有人心痛的不行。
拿着假條出了校門,看不到出租車,攔了輛啪啪車就往市中心醫院趕了過去。
秦安看到王紅旗開着車遠遠地停在市中心醫院門口,就靠了過去,敲了敲車窗。
王紅旗打開車門,讓了秦安過去。
“喏,還在那裡轉悠呢。”王紅旗指了指醫院門口,“從車旁邊走過去兩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車和我。”
秦安這才注意到那個有着年輕OL風範的女子是他的小瓷人兒。
孫蓀現在的模樣顯然不是秦安早上看到的,看來是中午離開了學校後,還到小屋裡去換了衣服,上學的時候她還好好地穿着校服。
她把一大束長髮蓬蓬鬆鬆地盤在後腦,疏理了一咎劉海整整齊齊地遮掩着額頭,頭頂右側是髮帶小小的瓷白花蕊,秀麗的耳尖柔順地往後傾,畫了淺淺的眉毛,本就長長的睫毛似乎梳理了睫毛膏,越發顯得閃亮翹挺,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掛着一大串的珍珠項鍊,上身穿着荷葉邊泡泡袖短衫,領口的三層荷葉邊營造出的卻是玫瑰花瓣一樣的層疊,讓她那有些妖媚兒的臉龐越發精緻了,白色的束腰中裙在雙腿間裁剪成人字形,露出一小點兒的膝蓋上腿部的肌膚,竟然是誘惑無邊。
她的手腕上還戴着一串白玉貝殼手鍊,提着一個愛馬仕單肩包。
若不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那站在醫院門口躊躇而生澀的樣子,即使是一般的普通朋友,只怕也認不出孫蓀來。
秦安怔怔地看了一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扭過頭去盯着窗外翠綠的樹籬,眼睛裡漸漸凝聚出一份酸意來,揉了揉鼻子,讓那份從眼睛裡渲染開來的酸意不至於侵染到鼻子裡,使得男人那種想要流淚的感覺一點點地散了開去。
“沒事了,我去找她吧。”秦安扭過頭來,笑着對王紅旗說道。
“好。”王紅旗點了點頭,等着秦安下了車,倒車離開了。
秦安站在那裡好一會,瞧着孫蓀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擡頭看看醫院大門,好不容易邁開步子走上臺階,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有一次終於走到了門口,被一個年輕女人看了一眼,孫蓀就臉紅慌慌地低着頭跑了下來,躲到了樹邊上,看到那個年輕女人走了,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那裡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徘徊良久,孫蓀終究沒有辦法走進醫院門口,坐到了一條木凳上,撅着小嘴兒,拿着包包拍打着自己膝蓋。
這時候的孫蓀,流露出的氣質,卻依然是那個小女孩了,再成熟的妝容也遮掩不住了。
秦安嘴角翹起一絲笑意,有着溫柔的弧度,緩緩走了過去,儘管心裡邊對於孫蓀怪異的行徑有些本能的擔憂,但現在的情形卻讓做出了判斷,多半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秦安走到孫蓀身旁,卻看到孫蓀正在拿着一根小木棍掐來掐去的,嘴裡唸叨着,“臭秦安,壞秦安,笨秦安,豬秦安,貓秦安,狗……不對,老鼠秦安……掐斷你的,掐斷你的,讓你的骨折,讓你再做壞事,讓你再折騰我……”
秦安聽了好一會兒,盯着她精緻的容顏看了許久,那熟悉的眉眼總是讓她心頭瀰漫出百般思緒,可終究還是被那份疼愛和歡喜給涌了出來,忍不住笑出聲來。
孫蓀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一邊去,然後才擡起頭看着秦安好像在她身邊很久了的樣子,臉頰兒上渲染出來的蘋果紅就一下子氤氳蒸騰遮掩了她溫潤的肌膚,“幹嘛啊,躲在這裡不吭聲,想嚇我”
“大街上的,我怎麼就是躲在這裡了,我倒是聽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在背後罵人了。”秦安坐了下來,從孫蓀手裡搶走了那根小棍,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根可憐的棍子已經殘敗不堪了。
“就是要罵你,壞蛋。”孫蓀有些心虛地不敢看秦安了,她現在這副樣子,就讓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鬼鬼祟祟的。
“到底出什麼事了?穿成這樣,我還以爲是長大了的孫蓀回到我身邊來了呢。”秦安握着她的手,輕輕地磨蹭着,小手兒溫潤暖暖的。
“我……我就是出來逛街。”孫蓀支支唔唔地說道。
“逛街逛到醫院門口了,醫院裡邊有步行街?還在門口磨磨蹭蹭半個多小時也沒有進去。”秦安揭穿了她。
“啊,你跟我來的”孫蓀覺得自己的小動作都被秦安看到了,丟臉死了,馬上氣鼓鼓地盯着秦安,這樣可以讓她臉紅的不那麼明顯。
“能不跟着你來嗎?揹着我請假,這兩天問你什麼事情,你也不說,我心裡邊都急死了你知道嗎?”秦安拉着孫蓀的手站起來,“走吧,我陪你去醫院,你要檢查什麼?”
“放手啊,被人看到了。”孫蓀扭扭捏捏地掙脫秦安握着她的手,大庭廣衆下呢。
“你打扮的這麼成熟,誰還以爲你是個高中生啊,我拉着你的手,別人還只當郎才女貌的有情人,或者是姐姐和弟弟在一塊呢。”秦安又握住了孫蓀的手,孫蓀本就發育的比同齡人成熟,再加上她的那份氣質早已經沒有了多少青澀,嫵媚的眼眸五官都透着一份高中生罕見的風韻,也就她自己心虛而已。
孫蓀後悔不已,原來自己的打扮真的看上去很成熟,早知道就直接跑醫院裡去了,不會被秦安發現自己了。
發現秦安拉着她往醫院裡走,孫蓀連忙拉住秦安,臉紅紅地說道,“不行,我纔不和你一起去,我自己去。”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秦安也止住了腳步。
“別問我,我檢查了以後再告訴你……”孫蓀眉宇間凝聚了一份憂色。
“孫蓀,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了?你來醫院,我能不擔心嗎?你現在又一副不願意說的樣子,我原來還覺得沒什麼事情,現在又放心不下來了。”秦安更是憂心忡忡,醫院從來就不是個好地方,如果可以有機會向各路神仙菩薩滿天神魔祈禱實現願望,秦安的願望最現實的就是自己和家人一輩子不需要進醫院。
“我……我怎麼和你說嘛……都是你的錯……”孫蓀急了,都想哭了,她也不想不告訴秦安啊。
“你……該不會懷疑自己有小孩了吧?”秦安不是傻蛋,聽着孫蓀的話,瞧着她的樣子,琢磨了一會,也能猜着點。
孫蓀剛纔因爲焦急散去的紅暈,就像石子掉進了湖裡,一圈波紋去了,一圈又起來了。
“真的?”秦安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孫蓀忍了許久,咬着嘴脣,也顧不得再大庭廣衆之下了,拾起了小拳頭就哭哭啼啼地砸起了秦安的胸膛,然後撲到了秦安懷裡,“我不管了,你怎麼不會有孩子啊……就我會……”
秦安忍俊不禁,他美美的瓷人兒現在嬌嗔羞惱的時候越發顯露出一份對他依賴牽繫的心思來了,趕緊抱她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有孩子了我來生,不用你生,我們先別在這裡鬧,讓別人瞧着笑話。”
“你怎麼生啊?討厭。”孫蓀眼淚汪汪的,瞧着許多人看着自己和秦安,連忙心慌慌地低下頭,被秦安攬着離開了醫院門口。
秦安拉着孫蓀上了公交車,公交車上人多,孫蓀和秦安也不方便說什麼,孫蓀只是小心地擦着眼淚,生怕把妝給弄花成了一個大花臉。
“去哪啊,我還沒檢查呢。”經過市一中,人下了一大半,孫蓀壓低聲音和秦安說話。
“去小屋。”秦安笑了笑說道。
“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啊?”孫蓀看着他還笑,又是一陣惱。
到了三個人的幸福小屋附近,秦安拉着孫蓀下了車,這才說道:“這不是還不知道結果吧?我現在跟着你一起幹着急,那有什麼用?我只是猜,多半沒有問題。”
孫蓀聽他這麼一說,雖然不知道他憑什麼判斷,但還是鬆了一口氣,去依然着緊地問道:“我要檢查,你幫我想出辦法來。”
“嗯……可是你是怎麼就懷疑自己有小孩了?你的好朋友沒有來?”這往往是有男女經歷之後的女孩子,最關心的事情,也是最會讓她們擔心的。
孫蓀羞紅着臉點了點頭,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以前可是個好女孩,乖女孩,想都不敢想和男孩子牽手,親吻什麼的,更不用說做那種事情了,現在倒好,短短的兩年,才過了兩年,她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都是秦安,這個壞蛋,把純純淨淨的孫蓀變成了一個壞女孩。
“葉子的好像早來了。”秦安也有些吃不住了,這事情光靠着猜或者是簡單的推算總是靠不住,人體十分奇妙,什麼例外都可能發生,秦安覺得如果有可能,應該就是自己從英國回來和孫蓀的那一次了。
心亂如麻,不知道還會不會更新,大家不用等下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