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更)
孫蓀接了電話,要出門一趟。
“拿上外套,現在晚了天冷。”仲懷玉把外套遞給孫蓀,“早點回來,讓秦安送你。”
孫蓀臉頰兒紅了紅,媽媽當她是出去找秦安玩呢,才分開一會兒又和他一塊去了,孫蓀覺得這樣有些太不好意思了,連忙解釋道:“是同學找我問點事情呢。”
“什麼事情非得晚上問啊,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孫彥青趕緊問道,覺得自己以前對女兒的事情關注的太少了,結果到這種地步了,他這個當爹的還渾渾噩噩的。
“不知道啊,沒關係,就小區旁邊見個面。”孫蓀見爸媽只是問問,沒有阻攔的意思,就拉開了客廳門。
“早點回來。”孫彥青連忙去關門。
仲懷玉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羞嗔着瞪了他一眼。
……
……
孫蓀下了樓,臨近十月,白天依然炎熱,晚上卻涼了下來,微風拂過,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手臂。
孫蓀的心裡邊有些緊張,緩緩地走到小區門口,看了看黑藍的天空下,稀疏的星光閃動,一輪明月高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校園小說裡邊的情情愛愛多簡單啊,自己也經歷過,可現在卻越來越複雜了,有些超出她可以自己獨立處理的範圍之內了,她要面對的那個人,哪怕是一般的成年人,也沒有多少底氣。
她,卻依然要昂着頭,驕傲地面對,孫蓀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更重要的是,還有個傻傻的葉子,需要她一同保護着。
孫蓀沿着小區圍牆走着,繞過拐角,看到幾從大樹遮掩下的小房子,那裡是三個人幸福的小屋子。
現在除了彭玉,夏雲還有媽媽以外,又多了一個人知道這裡是三個人一起玩的地方了,知道三個人事情最多的,卻應該是現在站在小屋子前的那個人。
許久不見,她的頭髮更長了,原來有些緊密的公主卷變成了發稍的大*浪長髮,在月光的撫觸下披散着,猶如一灘流動的柔湄。
她依然戴着眼鏡,讓她有些銳利的臉部線條稍稍柔和一點,也讓她那份刻薄的氣質稍稍內斂,只是站在那裡嘴角含笑的樣子,分明讓孫蓀覺得,她根本就沒有資格罵孫蓀是小狐狸精,她懂得的事情,會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情,更放得開的心態,遠遠超過了孫蓀。
夜風涼,她穿着蘇格蘭紋的厚棉長裙,有些不符合季節,但卻適合晚上的溫度,一根紅色的腰帶眨着紫羅蘭色的外套,這種並不太搭調的裝扮,穿在她身上卻多了一份優雅。
她的鞋跟很高,遠遠不應該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能穿的,這樣子看來,她倒是不比穿着平跟軟布鞋的孫蓀矮多少了。
認識一年多了,她長高了不少,孫蓀也還在長高,很顯然孫蓀的個子緩了下來,差距接近了許多。
可身材還是孫蓀要稍勝一籌,至於臉蛋兒嗎,不取下她的眼鏡,不讓她那雙眸子展現出真實的光彩,還是不要比了。
不過總比她原來那副雞窩頭,老學究眼鏡的樣子要好上太多了。
唐媚,唯一一個和秦安關係不錯,但不大可能被秦安接受,卻依然讓孫蓀感覺到強大威脅的女子。
也許是她散發出的那種執着和堅強的氣質,也許是她對秦安的那份心,讓孫蓀覺得如果沒有自己和葉竹瀾,秦安最後一定會被她俘虜。
唐媚和艾慕不同,不管有沒有葉竹瀾和孫蓀,秦安都不會喜歡上艾慕那樣的女孩子,所以儘管很清楚艾慕的心意,但孫蓀卻從來沒有對艾慕懷有敵意和戒心,甚至秦安直接告訴她,下午先走了,艾慕請他去喝茶,這種看上去帶着約會性質的事情,孫蓀都沒有在意。
唐媚的威脅,就在於這裡,秦安不可能爲了獨獨一個唐媚而放棄葉竹瀾和孫蓀,可是如果唐媚願意放棄她的那份驕傲,孫蓀覺得事情就可能不一樣了。
收斂了心事,孫蓀朝着唐媚微微一笑,笑容有着一份能夠讓唐媚感覺出來的從容和沉穩,她想起了安水姐,感覺上唐媚既然最是警惕和害怕安水姐,那麼安水姐身上的某種特質定然可以讓孫蓀借用裡對付下唐媚。
“好久不見……我想你也應該回來了,明天的文藝匯演,你唱什麼歌啊?”孫蓀就像普通同學見面那樣普通的開場白。
“節目單上沒有寫嗎?”唐媚微微皺眉,孫蓀的這種模樣兒讓她很不舒服。
“沒有寫。”孫蓀搖了搖頭。
“哦,不寫也沒什麼問題,隨便表演一個節目而已。”唐媚拍了拍肩膀,“天涼了,進去說話吧。”
孫蓀想了想,覺得三個人的小屋子更能給她底氣,面對唐媚應該爭取任何多一點的優勢,儘管房子裡隨處可見三個人溫馨的印記未必能夠撼動唐媚的心神,但只要能夠給孫蓀更多的支撐就夠了。
上了樓,孫蓀打開門,一邊留意着唐媚的神色。
唐媚依然面無表情,盯着牆壁上孫蓀小提琴獨奏的背影看了看,又看了看電視牆上三個人在一起的背影。
“爲什麼都是背影?”唐媚好像只是到朋友家裡來參觀一般。
“不知道啊,巧合吧,都是秦安設計的。”孫蓀也才注意到這個,作爲客廳裡最主要裝飾的佔據整面牆壁的兩幅巨大人像作品,居然都是背影。
“不是巧合。”唐媚看着孫蓀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只是更喜歡看到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的你和葉竹瀾罷了,看着照片的時候,他會有分不清楚現實和回憶的感覺。”
“什麼意思?”孫蓀很是疑惑,唐媚還是那樣,盡說古古怪怪的話。
“很簡單,他看着照片,就像是以前回憶時的感覺一樣,分不清楚那只是記憶,還是他現在擁有的你們。只有你們會哭會笑會鬧會生氣的活生生地站在他跟前時,他纔會覺得你們是真實的。”唐媚嘆了一口氣,“我看到過他見不着你們了,拿着照片時的樣子。”
孫蓀還是不能理解,秦安怎麼會看着她們,她們什麼時候都可以陪着秦安,“你怎麼知道秦安是怎麼想的?我們的事情,他會和你說的這麼清楚嗎?”
“不會……他雖然是個混蛋,可也不至於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的時候,還這樣來傷害我。我很清楚他的心事,只不過是因爲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第一次瞧着你的照片時,我也有些恍惚。”唐媚的眼神從照片上移開,曾經消失的人,尤其是和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糾葛的人,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拿着她的照片,能淡然視之嗎?
“坐吧,喝點什麼?”孫蓀不管唐媚了,神神叨叨的,她也不在意這個,有什麼疑問,以後問秦安就是了。
“喝點酒吧。”
孫蓀柔媚的臉頰上沁出紅霞,她可不和唐媚喝酒了,去冰箱裡拿了兩廳雪碧出來。
“有什麼事嗎?”孫蓀坐在貴妃位上,和另一側的唐媚隔得遠遠的說話,賓主分明的樣子。
“放暑假的時候就想和你談談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別擔心,我不是來和吵架,也不是來和你爭秦安的,至少現在,我們應該是同一陣線的。”唐媚瞧着了廚房的位置,自顧自地去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她倒是不客氣,至於什麼同一陣線的,孫蓀可不領情,“你說的那個擺明陣腳和你搶秦安,很厲害的人,是安水姐嗎?”
“你見過她了?”唐媚知道自己那時候瞧着孫蓀一瞬間的不舒服的來源是什麼,從孫蓀身上看到了一點兒安水的影子,雖然只是不經意的一個神態和流露出的氣息,但卻勾起了唐媚那由來已久的心事。
“我和秦安還在念初中的時候,我就認識安水姐了,我認識她,比認識你早。”安水姐一點都沒有猜錯,孫蓀卻是越發相信安水姐說的沒有錯了,安水姐和秦安根本就沒有什麼,不過既然唐媚那麼警惕安水姐,孫蓀倒是感覺到有些輕鬆,至少唐媚現在不應該處心積慮來拆散自己和秦安了。
“看來你被她迷惑了。”唐媚微微搖頭,好厲害的安水姐,自己其實壓根不應該和孫蓀,葉竹瀾說關於安水的話,這兩個小女孩一碰着安水,指不定就和安水說了唐媚的那番話,以安水的能耐,博得兩個小女孩的好感,順帶讓兩個小女孩對唐媚更添惡感,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看你纔是不清不楚的了,見了誰都覺得是要和你搶秦安,不說秦安本來就不是你的,安水姐和秦安的事兒輪不到你來管,你也要想想,安水姐大秦安五歲,她怎麼可能和秦安有什麼關係?”孫蓀有些煩躁地瞧着唐媚,唐媚已經走火入魔了,“你連安水姐都要懷疑,那你怎麼不去懷疑嫂子?嫂子天天和秦安住一起呢。”
說完,孫蓀扭過頭去,輕輕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自己怎麼和秦安一樣喜歡隨口胡說八道了,嫂子可不是自己能編排的,秦安知道了,肯定得生氣,順便找着藉口打她屁股了——
九點多才開始碼字,第二更,三更,四更會很晚,大家明天早上起來肯定能看到,現在夏花說幾更,雖然不能按照通常的說法在12點前完成,但終究還是會在天亮前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