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生苦短(下)

氣氛有些冷清,就在徐達暗自以爲小水合會因爲自己這副畜生模樣而放棄的時候,小水合卻是‘噗嗤’一聲笑了:

“達子哥,你在逗我吧”。

小水合笑的異常的開心:

“雖然我沒有達子哥你的實力,但是我見識可不比你少呢,就算你本來是這副模樣,但是達子哥你也一定可以化形吧,不過說起來……”小水合以一個審視的目光看着徐達,止不住的頻頻點頭:

“我倒是覺得你這樣可愛,肉呼呼的,好好看……”。

徐達鬱悶了:你這算是有個毛的見識啊!

他看着小水合那開心的模樣,目光鄭重道:

“這就是我的樣子,而且,我不知道這種模樣會保持到什麼時候,這樣,你還覺得值嗎?”。

“值啊”小水合回答的很乾脆:

“至少達子哥你對我說實話了,這樣就證明我二十年的堅持有了作用,看來還得繼續努力呢”。

說着,小水合就將飯菜放到了許多身邊,便站了起來,臉色比以前好看了許多,笑吟吟的伸出手臂,那上面的絲綢長袖滑落,露出了一截蓮藕般的玉臂:

“達子哥,你快些吃吧,中午我給你做罈子魚,我新學的”。

說着,小水合便放下了手臂,那絲滑的綢緞又滑落而下,遮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身影漸漸走遠,徐達擡起了頭,衝着小水合喊道:

“你真不後悔”。

小水合笑了,這一刻,她似乎與狐白雪的臉重合到了一起,展顏笑道:

“不後悔,絕對不後悔”。

徐達沉默了,此刻他的心裡五味陳雜,他不明白自己這麼只老鼠爲什麼會這麼吃香,沉默了良久,視線之中似乎只能看見一個小黑點了,徐達才擡起頭,對着小水合的背影,喃喃道:

“希望你是真的不會後悔”。

……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孤寂的小山之中,傳來了一聲嘶吼,一道身影直接撞穿的小山,踏足虛空。

他狂發亂髮,雙眼血紅,全身透着一股子陰戾的氣息,衝着天穹嘶吼咆哮:

“爲什麼不行,這不是寶貝嗎?爲什麼我現在還只有這點修爲,到底是爲什麼?”。

他嘶吼着,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隔空對着身下一砸。

轟的一聲,身下那一座幾十米高度的小山直接被這一拳打碎,一塊塊巨石砸向四面八方,不遠處的一條小河被截斷,整個河流就似乎被整個掀翻一樣,河水衝破束縛,飛向蒼穹。

拳頭還捏着,那身影身軀微顫,直接從天空砸落到地面。

五百了,不知不覺之中就過去五百年了。

莫塵的修爲已經卡死在了御空五重天,宣明星沒有多少能夠提升御空境界修爲的寶物,所以,若是不出現奇蹟的話,那麼莫塵,根本就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他不甘,他心裡極度的後悔,後悔當初爲什麼不直接與徐達交換,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那樣自信,就算這真是一件寶貝,可是自己不知道怎麼用,那也只不過是一個破銅爛鐵而已。

“哈哈……”身體在虛空之中急速的砸落,莫塵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卻充斥着一股悲痛欲絕的悽楚。

手裡抓着那金色碎片,莫塵臉色平淡了起來,他將那金色碎片拽着,就朝着遠處一扔,嘴裡默默道: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小豆子,我來陪你了”。

金色碎片被扔到了不見,而莫塵的臉確實陡然枯萎了起來。

“要到了嗎?”他的雙眼有些模糊不清了,隱隱之中只能看見一道很久沒有見過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向了天空,這一刻,被強制忘卻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涌現,他似乎想要撫摸什麼,眼角流出了淚水:

“小豆子,對不起”。

砰!

粉身碎骨,莫塵的身軀砸落在大地之上,生機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他,根本就抵擋不了這股衝擊的力量。

血肉翻飛,碎骨亂濺,映射出一片昏黃。

似乎這清早,那恆星散發的光輝便是一片日落西山。

徐達的身影出現在了這片天空,他看着莫塵碎落在一地的屍骨,並沒有一絲的愧疚。

路是自己選的,走錯了路,就只能向前,萬丈懸崖邊緣,若不能跳過去,那麼就只有粉身碎骨。

而比起那些無所謂的心裡來說,徐達更在意的還是那塊金色碎片。

爪子朝着天穹一伸,緊跟着一握,本來消失不見的金色碎片,似乎被徐達從遙遠的時空召喚過來了一樣,被他捏在了爪子之中。

跟着,徐達攤開了手掌,那塊金色碎片逐漸化作了一灘金色的溶液,就似乎冶煉兵器一樣的,融合在徐達身上。

漸漸的,他的血肉與那兵器融合,一塊金色的鱗甲便出現在徐達的手臂之上。

那鱗甲沉入了徐達的身體之中,隱匿在他的細胞之中。

每一個細胞都有一顆星辰,而隨着這些金色碎片在那些星辰之中隱匿,徐達體內的金色連成一線,一塊塊金色的碎片閃爍光輝。

徐達感受着金色碎片的融合,卻沒有多少欣喜。

反而有些感傷。

這五百年的時間,他最後還是與小水合生活在了一起,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卻給了徐達許久沒有憧憬過的平靜生活。

他們兩個就像是做小本買賣的夫妻,往往會爲了什麼東西賣便宜了而大吵一架,又會因爲什麼小浪漫而抱在一起。

這一段時間,徐達覺得很溫馨。

沒有和狐白雪在一起的那種浪漫夢幻,但彷彿又是最好的浪漫,能夠沉澱在心底一樣。

人生苦短,平凡者,充其量也就百十年,爲什麼要在意那麼多呢,和自己的親人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是更好。

人們爲什麼要努力的修煉,只是上進心這個藉口,又或者慾望。

徐達有些迷茫,但又似乎看的異常通透,就比如莫塵。

若是當初,不因爲有了實力,便蠻橫無比,不因爲有了實力便目中無人,不因爲想要享受崇拜而隨便動手,或許,此刻的他雖然是一堆白骨,但是也不會留下那最後的遺憾。

而徐達自己,他已經做錯了太多。

若是當初不頭腦發熱的想要挑戰zf,若是當初不早早的便去了星空,若是當初不橫衝直撞,若是當初不驕傲自滿……或許,他就不會和今天一樣了。

至少,他不會在心裡某一個巨大的地方,留下一種愧疚與悔恨。

不過……既然做了,那麼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不能享受人生百年的安逸平淡,那麼,徐達就準備活的轟轟烈烈,在這最後的十億年之內,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到時候,是死是活,徐達也只能勇往直前,因爲,後面已經沒有路了。

……

中午的陽光灑落在徐達的兵器鋪上面。

這個兵器鋪已經開了五百年,任誰都知道這兵器鋪的老闆只怕是個異常強大的隱士高人。

所以,在這兵器鋪旁邊,總是一片和諧安寧,沒有多少人敢來搗亂。

如今,小水合老闆娘的身份已經完全坐穩了,她的樣子比以前看起來年輕了許多,雖然沒了小時候的純美,但是卻多出了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她之所以還活着,自然便是因爲徐達,除非是突破神靈至尊,否則的話,幫助任何人提升到尊者境界,以徐達的分量,都足以輕鬆做到。

旺盛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死了,不過虎子卻沒有辜負徐達的期待,他的進步雖然緩慢,但是一步一個腳印,在徐達的教導之下,已經成爲了整個宣明星大名鼎鼎的武聖強者,門下更是有許多傑出弟子,成爲了武尊的存在。

受萬人敬仰,不過虎子卻知道自己這點修爲根本不算什麼,在他達子叔面前,他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個孩子,似乎,再強大,也是個普通人一樣。

徐達回到了兵器鋪,見虎子和水合正談論着什麼,見徐達回來了,小水合只是淡淡的一笑,便道:

“你會來了,正好,虎子也在這裡,我進去做幾個菜,你們叔侄倆,好好喝一杯”。

“最近沒怎麼修煉吧”徐達坐在虎子身邊,看了他一眼,皺眉道。

虎子聞言臉有些紅,不敢看徐達,卻是扭捏的說了出來:

“達子叔,我最近剛娶了媳婦,你不知道嗎?”。

徐達愣了愣,跟着一臉恍然,虎子爲了修煉,已經單身了五百多年,在前不久,在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的,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結婚了,現在想想,不修煉或許也是應該的吧。

徐達想了想,沒有責怪虎子,只是不露聲色的將一些資源放進了虎子的空間戒指之中。

當他打開那空間戒指的時候,便會得到徐達給他的一起,而且,這個戒指也只有虎子自己才能打開。

菜很快就上來了,徐達沒有多說什麼?舉起了酒杯便與虎子喝了起來。

虎子有些奇怪徐達怎的會如此好雅緻,不過徐達想喝,他這個做晚輩的自然不能拒絕。

兩個人不知道喝到了什麼時候,虎子也憨厚,沒有把酒水逼出去,最後竟是直接倒在了徐達的兵器鋪裡。

而當虎子醒來的時候,兵器鋪已經沒了徐達的身影,就剩下小水合靠在牆上昏睡着,還有虎子穿着盔甲握住戰刀背生雙翼的趴在地上,流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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