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以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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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紫語很快回了靜馨閣,因爲在家中,蕭紫語穿的也倒是隨意一些,當然也不是不能見客,只是賢妃現在好歹也是正一品,而且如今攝理六宮之事,算是後宮之中位高權重的一位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蕭紫語已經挑明瞭和宇文墨的事情,賢妃是宇文墨的母妃,自然也是要與衆不同一些的。

蕭紫語回去的時候,蕭靜兒挑好了幾套衣服,供蕭紫語選擇。

蕭紫語其實很相信蕭靜兒的眼光,她們姐妹二人朝夕相對,蕭靜兒自然瞭解蕭紫語的喜好。

她來搭配衣服,也會節省蕭紫語很多的時間。

蕭紫語直接說道,:“我先去沐浴,你來給我選衣服首飾就可以。”蕭紫語說完了,直接進了淨房。

蕭靜兒早已經讓丫頭放好了洗澡水,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蕭靜兒給蕭紫語挑了一件鵝黃色的寬袖窄腰的長襖裙,裙面上繡着大朵的水仙花,不會太華麗,也不會太素雅,看着剛剛好。

蕭紫語很快從淨房裡走了出來,只穿好了內衣。

蕭紫語膚如凝脂,白璧無瑕,看着真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淨房裡熱氣騰騰的,蕭紫語的一張俏臉紅彤彤的,格外的嬌媚。

“小姐,快些穿衣服,房裡雖然燒着地龍,可到底天氣嚴寒,當點着涼。”蕭靜兒忙拿過裡衣披在了蕭紫語身上,然後開始侍候蕭紫語穿衣服。

蕭紫語忍不住笑道,:“你也太當心了吧,這房裡這麼暖和,不會的啊。”

蕭靜兒撇撇嘴,:“還是當心着點兒吧。”

很快梳妝完畢,蕭紫語也忍不住佩服蕭靜兒做事情的效率,既能保證速度,同時也能保證質量,真是太難得了。

“走吧,隨我去見賢妃娘娘吧。”蕭紫語整了整衣服,說道。

賢妃此刻已經在壽安堂靜坐了一會兒了,倒是也沒覺得無聊,賢妃當年和蕭老太太的關係就很和睦,上一次壽宴之日,賓客衆多,賢妃也沒法子和蕭老太太敘舊,倒是這一次,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好生和蕭老太太說說話。

而蕭老太太也有這個意思,而且賢妃深得泰和帝的寵愛,蕭老太太也可以通過賢妃來了解泰和帝的近況。

畢竟泰和帝是一手帶大的孩子,心裡真的是把泰和帝當作親生子來看待的。

所以兩個人倒是相談甚歡。

當然蕭老太太還有另一個打算,畢竟如果把蕭紫語嫁給宇文墨,賢妃就是蕭紫語的正經婆婆,所以和賢妃的關係,能和睦還是要和睦一些的。

有了這些緣故,蕭老太太對賢妃也就格外的客氣一些。

不過賢妃也是一個明白人,二人相處的十分愉快。

蕭紫語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一幕。

其實蕭紫語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她實在也是不知道賢妃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不管是什麼,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臣女給賢妃娘娘請安。”蕭紫語低頭拜倒在地。

“是三姑娘,快起來。”賢妃的嗓音柔柔的,帶着一股在慵懶,但是卻十分的好聽。

蕭紫語站了起來,靜靜的站到了蕭老太太身後。

蕭老太太慈祥一笑,:“娘娘,不是老身誇口,若是沒有這丫頭,老身都覺得日子沒什麼盼頭了。”

賢妃有些發怔,沒想到蕭老太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蕭老太太是何等人物,當年一己之力,能護住泰和帝周全,現在卻對蕭紫語的評價如此之高,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賢妃自覺的自己也不是平庸之輩,看人一向也很準,其實賢妃也覺得蕭紫語這個丫頭的確不錯,高貴大方,處處透着一股子沉穩幹練,在這帝都裡,也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的。

可是賢妃總是有些顧慮,想想一想冷清的宇文墨,能夠爲了蕭紫語求到自己這裡來,賢妃就覺得宇文墨娶了蕭紫語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是賢妃卻沒有表現出來,看着蕭老太太笑道,:“那是自然,三姑娘的確很好。”

“這倒是,別的老身不敢說,要說這丫頭不好,別管是誰,老身也是不依的。”蕭老太太說的十分傲然。

蕭紫語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蕭老太太也是疼愛自己,同時也是在敲打賢妃,畢竟蕭老太太現在也是想着賢妃以後是她的正經婆婆,那意思就是,如果賢妃欺負自己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老人家首先第一個就不願意。

只是現在說這些未免也有些太早了吧,不過蕭紫語自然不會拆臺的,只是淡淡的聽着。

賢妃一直都在打量蕭紫語,蕭紫語自從進來道現在,不管聽到了什麼,面上都是分毫不露任何的痕跡。

這個姑娘確實是沉穩。

賢妃此次前來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她就是想要和蕭紫語近距離的接觸一下,然後親自考察蕭紫語,看看蕭紫語到底能不能勝任九王妃的位置。

其實賢妃最開始的時候就妥協了,她雖然一直不太同意蕭紫語和宇文墨的親事,但是也知道自己是拗不過宇文墨的,所以也就答應了,但是她還是想來考察一下蕭紫語。

“老太太,我想要單獨和三姑娘聊聊天,不知道老太太覺得方便嗎?”賢妃看着蕭老太太,笑着問道。

蕭老太太聽了這話,大抵上也就明白了,看來賢妃也知道了這兩個孩子的事情,這是要來考察一下三丫頭的。

蕭老太太有些猶豫,其實她也知道,賢妃絕對是個聰明人,能在後宮這麼快的崛起,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三丫頭一向聰慧,但是對上賢妃,還不知道會不會吃虧。

不過反念一想,蕭老太太也就釋然了,嫁給宇文墨是蕭紫語自己挑選的一條路,賢妃絕對是繞不開的,畢竟賢妃是宇文墨的母妃,她們早晚要面對的。

而這婆媳之事,別人也是無法干涉的,所以蕭老太太決定不管了,讓蕭紫語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賢妃若是刻意的爲難蕭紫語,她是不會答應的。

但是正常的交鋒,誰勝誰負,蕭老太太卻不能攙和到其中去。

這就是規則,誰也不能打破的規則。

“三丫頭,既然娘娘看重你,你就陪着娘娘說說話吧。”蕭老太太說道。

蕭紫語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的到來,所以並不吃驚,她擡起頭看着賢妃,無比真誠的說道,:“今兒個天氣好,臣女陪着娘娘去花園子裡逛逛可好?”

賢妃一怔,旋即點了點頭,:“好,天氣的確不錯,本宮也想去逛逛。”

因爲二人也是想要深談一番,所以各自也就都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沒有帶多了丫頭。

蕭老太太就這樣目送着二人離開。

鍾嬤嬤有些擔憂的問道,:“老太太,要不要讓人跟着瞧瞧去,賢妃娘娘也不是良善之輩,三姑娘會不會吃虧?”

蕭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不必了,這條路是三丫頭自己選的,有些事情也只有她自己能夠面對。”

鍾嬤嬤點點頭,:“老太太說的是,老太太能幫得了三姑娘一回,可不能回回都幫三姑娘,不過想想三姑娘的性子,應該能應對的了。”

“別人老身不敢說,三丫頭應該可以。”如果換了蕭家別的姑娘,蕭老太太還真的不敢說這話,但是蕭紫語,蕭老太太的確有這個底氣。

賢妃和蕭紫語並排走着,蕭紫語的年紀畢竟小,雖然個子在同齡人裡算是高一點的,但是在賢妃面前,卻還是矮了將近半頭。

可即便是如此,賢妃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一點兒的優勢,甚至倒是覺得自有一點壓力。

這個姑娘,的確很不簡單,竟然有這麼強的氣勢。

大概是提前叮囑過吧,花園子並沒有閒雜人等,只有她們四個。

蕭紫語陪着賢妃走了一會兒,賢妃一直沒有說話,蕭紫語倒是先開口說道,:“娘娘,我們去那邊亭子裡坐坐吧,我讓丫頭搬了地龍過去,我陪着娘娘喝喝茶,聊聊天如何?”

賢妃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蕭紫語看了蕭靜兒一眼,蕭靜兒立刻下去安排了,不多時,亭子裡放下了簾子,放好了地龍,蕭靜兒也端過來茶具,開始親自煮茶。

蕭紫語和賢妃坐定。

看着蕭靜兒嫺熟的計較,忍不住心中讚歎,:連身邊的丫頭也有如此高的質素,蕭紫語真的是不簡單。

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姑娘,能做到這些,着實不容易。

“娘娘請喝茶。”蕭靜兒將茶杯放到賢妃面前,石桌上擺着幾道精巧的點心,因爲簾子可以遮擋寒風,亭子裡還燒着地龍,個人穿的也十分的暖和,所以在這裡坐着倒是覺得冷暖適宜。

“好。”賢妃端起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這煮茶的手藝,很不錯。

“果然味道不錯,三姑娘身邊的人個個的都這麼精明能幹嗎?”賢妃問道。

“娘娘過娘了,雕蟲小技無須掛齒。”蕭靜兒十分謙虛的回道。

賢妃沒有在多問,反倒是看着蕭紫語,說道,:“墨兒這孩子一向冷清,有的時候,連本宮這個做母妃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些年,本宮一直都在飛霞宮裡,從來不踏出飛仙宮半步,對這個孩子也有些忽略,因此,本宮覺得很內疚。”

蕭紫語微微蹙眉,主要是賢妃跨度實在是太大,剛纔還說着蕭靜兒,現在卻一下子說到了宇文墨身上。

“本宮其實一直也很發愁,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墨兒動心,直到墨兒來對本宮說,他想要娶你。”賢妃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蕭紫語。

蕭紫語神色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靜靜的聽着。

“本宮其實並不看好你,不是因爲你不好,而是因爲蕭家和皇家現在的情勢太複雜。”賢妃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蕭紫語的情緒這才微微的有了一些波動,宇文墨這一點也說過,所以蕭紫語倒是不覺得意外,賢妃卻是比木貴妃,德妃,甚至連淑妃也說着,比這三人的智慧超羣不少。

怎麼說呢?和蕭家聯姻雖然有好處,但是也有很大的弊端。

木貴妃和德妃從來沒考慮到這一點,都想盡一切的辦法和蕭家聯誼,甚至不擇手段的要娶自己。

但是賢妃的大局觀真的是比較好的,能看到這一點,也真的是很不錯。

現在這三足鼎立的局面,是泰和帝放任而成,也就是說,他不希望有人打破這個平衡,不管是誰,都不可以。

所以蕭紫語篤定,泰和帝不會想讓任何一個兒子娶了自己,他這次親自給三人指婚,估摸着太子妃,二王妃,五王妃,這三人的家世應該差不多,不會太高,當然,也不會太低。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本宮說的這些話,你不樂意聽了?”賢妃問道。

蕭紫語搖了搖頭,:“沒有,臣女只是很佩服賢妃娘娘,能看的這麼的通透,想的這麼透徹,說實話,你比木貴妃和德妃真的是強了太多。”蕭紫語由衷的說道。

賢妃也愣怔了一下子,大概她也是沒想到,蕭紫語會說出這番話裡吧。

“你這麼說,就不擔心傳到木貴妃和德妃那裡去嗎?”

蕭紫語輕輕一笑,很顯然,她根本就沒把木貴妃和德妃放在眼裡,:“臣女並不覺得她們兩個人是臣女的對手。”蕭紫語說的那麼的篤定,甚至是那麼的淡定,沒有一點兒的壓力。

賢妃微微蹙眉,怪不得墨兒會被這個姑娘深深的吸引,蕭紫語的身上的確有一種魔力,一種致命吸引別人的魔力。

她真是有點兒覺得這個姑娘不屬於這個地方,她這種沉穩,自信,雖然是出身高門,但是高門貴女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有聰明的,凌厲的,蠢笨的,太多太多了,但是蕭紫語這樣的,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這麼的與衆不同,這麼的出人意表,讓人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兒。

“那你覺得本宮是你的對手嗎?”賢妃的聲音有些不真實,有些飄渺,但是讓人聽不出喜怒來。

蕭靜兒也在一旁陪着,聽了賢妃這話,倒是不知道賢妃是個什麼意思了,只是她的心,卻被緊緊的糾結在了一起。

生怕蕭紫語會受到什麼傷害,蕭靜兒就是這樣,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能威脅到蕭紫語的話,蕭靜兒就會生出敵意來。

蕭紫語感受到了蕭靜兒的忍耐,只是擡起頭來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顯,讓她稍安勿躁。

蕭靜兒只好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臣女倒是不明白了,難道娘娘願意跟你臣女成爲對手嗎?我和九王爺是兩情相悅,所以臣女想和娘娘和睦相處,並不想與娘娘成爲對手,不知道娘娘願意嗎?”蕭紫語無比真誠的問道,說完之後,一臉希冀的看着賢妃。

其實蕭紫語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平心而論,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蕭紫語都不想和賢妃成爲對手,成爲敵人。

因爲賢妃是宇文墨的母妃,這一點,就足夠了。

蕭紫語既然選擇了和宇文墨合作,嫁給宇文墨,蕭紫語肯定不願意和賢妃的關係緊張,這也會讓宇文墨爲難。

而且如果婆媳之間不能和睦相處,勢必會影響宇文墨的心情和情緒,這不是蕭紫語所樂見的,況且他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和賢妃爲敵,蕭紫語真的覺得是一個特別不明智的選擇。

但是蕭紫語也有很大的顧慮,因爲賢妃太聰明瞭,太聰明的婆婆未必會很好,因爲勢必會很難去討好,要是換成木貴妃和德妃,蕭紫語倒是覺得,搞定她們倆,是分分鐘的事情,可是換成了賢妃,蕭紫語也覺得有點兒壓力,於是乎,蕭紫語只好選擇了一個比較笨,但是應該也是比較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以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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