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宸安排好齊文帝的事,便火速尋找寧薇。
幾日不見,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
得知寧薇不在南殿,他便立刻出來尋找,終於在石階出找到了寧薇。
看着寧薇與傅卓朗談笑風生的模樣,他心底裡泛出酸意。
他大步走近,挨着寧薇站定,“寧六。”這一聲,滿是思念,輾轉纏綿。
他有意無意的挨着寧薇的肩膀,眼神狀似無意的往傅卓朗身上瞟,“哦!原來傅二少爺也在啊?”
眼中挑釁之意一覽無餘,矯情又做作。
寧薇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往旁邊邁了一步。
傅卓朗見狀,笑了笑,同樣挑釁的看着齊玄宸,“原來是六皇子殿下來了。”
“咳 ̄”齊玄宸悄悄的瞪了寧薇一眼,乾咳了一聲,道:“一入獵場便來馬場了,看來傅二少爺對這次秋獵頗爲看重啊!”
“那時自然,有薇兒妹妹的祝言,我定會取得一個好的成績。”傅卓朗言語之中,顯露着與寧薇親密的關係。
齊玄宸眯了眯眼,酸溜溜的接着說道:“寧六心地最是善良,今日只怕說了不少好話呢!傅二少爺怎麼就當真了!”
“六皇子殿下今年要參加狩獵麼?不若趁此機會較量一番,如何?”傅卓朗竟然向他邀戰。
齊玄宸想都沒想,立刻應道:“樂意之至!”
寧薇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傅二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傅卓朗連忙點頭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寧薇正欲答應,齊玄宸指了指遠處的甯浩焱,對她說道:“你二哥還在等着他呢!爺送你,就不麻煩傅二少了。”最後一句是對傅卓朗說的。
寧薇順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向這邊揮手的甯浩焱,便點點頭,道:“那就不勞煩傅二哥了。”
齊玄宸和寧薇轉身走遠,傅卓朗依然站在原地觀望,神情惆悵難解。
“看來傅卓朗用情頗深。”齊玄宸回頭看了他一眼。
寧薇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傅卓朗是個真性情之人,前世今生他都鍾情於寧薇。
他的情,真摯美好,寧薇珍之,重之。
初見時,傅卓朗激動的神情,便讓她看到了他的情誼。
她覺得,也許傅卓朗對她心動是宿命使然。
是以,即便無法迴應,她也未曾刻意疏遠他,總覺得她若是那樣做,纔是對傅卓朗最爲殘忍之事。
男女之情,寧薇不算太懂,即便是如今她接受了齊玄宸,她依舊有些茫然。
在她看來,最穩固的是親情,第二則是友情,而變幻莫測的愛情,不能用穩固來形容。
……
次日。
此行狩獵之人全數聚集在獵場之中。
齊文帝一身戎裝,高坐在看臺之上,鷹眸掃視一圈,威嚴道:“此番狩獵,依舊按照慣例,爲期七日。”
前三日爲男子狩獵比試,第四日宣佈結果。
女子比試馬術射箭,則是第五日,後兩日則沒有安排了,大家可以隨意走動遊玩。
齊文帝再次掃視一圈,隨後示意親衛將此次的彩頭呈了上來。
這是一柄長槍,親衛雙手將它橫握,有些吃力的將它放上兵器架。
全體幽黑的長槍,寒光凜凜,煞氣逼人,隱隱有千軍萬馬奔騰之勢。
若細看,便會發現,雕刻繁複經文的槍柄之上,還有一排金色的小字。
‘烏鋒蛟首,定國安邦,定國侯寧韋’
甯浩焱雙眼頓時綻亮,這是祖父的兵器!
這柄長槍乃先帝所賜,按說寧老侯爺死後,他的兵器應該傳給後人。誰知他死後,齊文帝卻突然下詔收回此槍。
甯浩焱也只是在寧老侯爺留下的畫卷中,見過此件兵器。
齊文帝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甯浩焱方向,沉聲道:“此乃寧侯當年所用兵器,名爲烏鋒蛟首長槍。朕珍藏多時,時常睹物緬懷寧侯英姿。總歸名器需配明主,才能再綻其華。是以,朕這次便將烏鋒蛟首長槍,設爲此次秋獵頭彩。”
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此寶非同一般,自然不能落入武藝平平之人手中。朕思來想去,爲了尋出配得上此寶之人,遂決定,狩獵完畢之後,在馬場增設比武場,只有能同時打敗朕身邊十名親衛之人,才能成爲此寶之主!”
聽說此柄長槍是此次頭彩之時,立刻有人摩拳擦掌。
此柄長槍是寧老侯爺封侯之時所得,意義非比尋常,想要擁有它的人自然多不勝數。
只不過,想要得到它並不是一件易事,齊文帝的親衛可不是普通人,他們每一個都身手不凡,要同時打敗十位,簡直是癡人說夢。
多數人聽到這個條件,便立即偃旗息鼓了。
只有兩人依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第一位,自然就是甯浩焱了。
還有一位則是他的好兄弟,傅卓朗。
傅卓朗自小聽過寧老侯爺的傳奇之後,便把他視爲心中神祗,如今能有機會得到他的武器,傅卓朗自然不會退卻。
而甯浩焱就更不必說了,他祖父的武器,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戰意昂揚。
齊文帝見狀,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家都忘記了,在場的男子當中,還有一個寧老侯爺的後人。
不過,一個來走過場,連狩獵都不參加的小世子,忘了也就忘了,反正無關緊要!
隨後,齊文帝領着參加狩獵的男子進了山。
隨行的夫人小姐則留在了馬場。
寧薇,寧薔,阮念青聚在一起,看着馬廄之中的馬匹小聲的議論着什麼,時不時發出輕笑。
齊玄宥遠遠的看見她們,便吩咐隨侍將他推了過去。
他腿腳不便,往年從不參加秋獵,今年他來此,無非是爲了寧薔。
他本身性子冷清,話不多,與三女打過招呼,便默默地跟在她們身邊,聽她們閒聊。
此時,她們正在挑選馬匹,阮念青與寧家姐妹都是會騎馬的,她們來到馬場,便生出了騎上一圈的興致。
三人選好馬匹,牽着馬來到空曠的草地。
寧沛芷來了。
她牽着一匹不算高大的馬匹,身邊跟着小世子和夏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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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寧家姐妹,她便微笑的走了過來。
她還未開口,小世子無意中看見寧薇,眼睛一亮,竟然擠開寧沛芷,快走兩步,來到寧薇身前,“這位妹妹好,不知妹妹是哪家千金?”
寧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懂了她眼中的鄙夷,寧沛芷暗罵小世子不爭氣,“想必這兩位便是寧家小姐了吧?”
小世子聽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訕訕的後退了幾步。
看來,他雖荒唐,卻也知道寧家和侯府的恩怨,即便是寧薇再美,他也不敢靠近。
寧沛芷出聲之時,寧薇心中的恨意即刻翻騰而起,來勢洶洶,幾欲毀天滅地。
她如同一隻被激怒的惡狼,只想亮出獠牙,撕碎前方之人。
不,這樣的手段還是太過溫柔了,不夠解恨。
這次她要爲寧沛芷好好安排,安排出一個讓她下到地獄也無法得到解脫的結局。
手掌狠狠握拳,寧薇悄悄的放緩了呼吸,低下了頭。
再擡頭時,她那雙美麗無雙的杏眸直視着寧沛芷,微微一笑。
“這位是?”今生還是初見呢!寧沛芷。
夏紅梅揚着頭,上前一步,趾高氣昂的說道:“這位可是侯府二小姐,本小姐的表姐。”
寧薇笑了笑,寧薔則不解的問道:“你是?”
“真是一羣土包子,連本小姐都不知道,我姑姑可是四皇子殿下的母妃!”夏紅梅得意的大聲說道。
寧薔頗爲禮貌的笑了笑,撇開頭,與阮念青繼續說起了前面未說完的話。
聽說了她們的身份過後,三人默契的將兩人無視了個徹底,讓她倆很是沒臉。
阮念青的父親官職高,夏紅梅拿她沒辦法,但區區京兆府尹的女兒,竟敢也如此無視她,夏紅梅哪裡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