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浩焱握着長槍,眉開眼笑的走到寧薇身邊。
他有理有度的向何夫人問過好,纔將手中的長槍遞到寧薇面前,“六妹,你快看,這就是咱們祖父的兵器,很威風是不是?”
寧薇欣喜的點點頭,伸出手握住槍桿,想要將長槍提起。
不料卻被甯浩焱制止,這柄長槍看着輕巧,實則頗有些分量,甯浩焱怕她傷着自己。且這件兵器不知殺過多少敵兵,煞氣太重,甯浩焱根本不想妹妹多碰。
甯浩焱體貼的說道:“二哥幫你舉着,你看看就行了,等回家了,有的是機會。”
“多謝二哥。”寧薇不明所以,卻也乖巧的點了點頭。
甯浩焱取出方纔狩獵勝出贏得的玉佩,放在寧薇手中,“這塊玉十分精巧,我一個大男人也用不上,就送給妹妹賞玩吧。”
寧薇笑得眼睛眯起,瑩白的小臉上光芒四射,漂亮得不像話。
她開心的收下玉佩,拿在手中細細摩挲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收在袖袋之中。
“二哥以後再有什麼好東西,還是要記得妹妹哦!”心裡開心的要命,嘴上卻是不依不饒。
甯浩焱咧嘴一笑,語帶嫌棄的嘟囔道:“小財迷一個!”
“是啊,我就是小財迷,二哥嫌棄也沒法子,只能乖乖接受。”寧薇微微揚起下巴,一副傲嬌的小模樣。
甯浩焱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佯裝嘆氣道:“哎!接受接受,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哼!這是二哥有福氣呢!”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
兄妹手足情深的模樣,落在一旁還未離開的寧沛芷眼中,她心中的嫉妒更是猛然劇增!
實在鬱悶難忍,寧沛芷不想再看,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悄然離去。
這時,阮念青安靜的走了過來。
兄妹倆沒有再繼續貧嘴。
甯浩焱見到阮念青,立刻向她道謝:“多謝阮家妹妹以琴音相助,妹妹的琴聲如戰鼓一般振奮人心,實在令人佩服!”
阮念青淺淺一笑,輕聲應道:“寧二哥何需如此客氣,若不是被寧二哥的氣勢所感,念青也彈不出此等磅礴之音。”
“阮家妹妹過謙了,妹妹盈盈弱質,琴音卻殺伐果決,令我等男兒爲之汗顏。”
眼看着他倆又要說開了,寧薇看了看周圍怒視着阮念青的貴女,連忙開口說道:“念青姐姐,我有些乏了,不如我們回去歇會兒吧!”
阮念青微笑着點點頭。
“我送你們回去。”甯浩焱立刻出聲。
與何夫人道過別,三人便結伴離去。
何夫人悄悄的打量着甯浩焱和阮念青的背影,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看來回京以後,真的應該去和太夫人說說話了。
阮家小姐雖常年遮面,不清楚長相如何,可她的性情卻是與二少爺極爲相投。
她與寧薇相處融洽,日後姑嫂定然和睦;氣質柔婉溫和,相夫教子肯定沒有問題;身材凹凸有致,說話聲音雖輕,卻也中氣十足,應當是個好生養的!
何夫人想得這般細緻,若是阮念青知道了,不知會作何反應!
……
寧沛芷離開後,並未回南殿,而是帶着香梨在馬場周邊轉悠。
齊玄瑄此時也在馬場周邊閒逛,方纔受了齊玄宸的窩囊氣,損失慘重,此刻他面色極爲難看。
寧沛芷遠遠看見他的背影,心中一喜,快步走了上去。
“姐夫。”語氣欣喜眷戀。
齊玄瑄回過身,衝她點點頭,用餘光掃了一眼香梨,香梨立刻知趣的後退了幾步。
寧沛芷將齊玄瑄上下打量了一便,關切的出聲問道:“四爺身子可還有不適?”
齊玄瑄搖了搖頭,不想提起此事,想起前幾日發生的那件事,他溫柔的對寧沛芷說道:“上次多虧你機警,免去了一場災禍,做得很好。”
聽到心愛之人的誇獎,寧沛芷面上的欣喜更甚,她輕聲回道:“四爺常說要謹慎行事,沛芷都記在心裡了。”
她頓了頓,又道:“那日一時情急,將茶水潑到四爺臉上,四爺不怪罪沛芷就好。”
齊玄瑄看了她一眼,“你做的很對,本皇子不會怪你,放心吧。”
寧沛芷想到了什麼,扯了扯手帕,輕聲問道:“那日四爺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太醫事先便說過,本皇子服用的湯藥中有一劑大補之藥,此事應該是個巧合。”齊玄宸想了想,又道:“只不過,這一切實在太過巧合了。”
他皺着眉,看向寧沛芷,問道:“咱們的事,你確定沒有泄露出去嗎?”
寧沛芷連忙搖頭,“絕對不會。”她與齊玄瑄相會次數極少,且每次相會,都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安排周全,她確信不可能會泄露出去。
她哪裡知道,他們的相會地來福客棧,已經被寧薇給摸透了。
齊玄瑄也認爲此事做得隱秘,應該不會暴露。他覺得上次的事,應該是齊玄宸故意引人來看他的笑話。
齊玄宸在他飯菜裡下了瀉藥,自然想看看效果如何,這也是他的一貫作風。
齊玄瑄仔細的考慮了一番,沉聲道:“無論如何,這次逃過一劫,實在幸運至極,以後行事還要更加穩妥才行。來福客棧,以後就不必去了。”
“那…”寧沛芷面露焦急之色,她與齊玄瑄相見的機會本就不多,不能去來福客棧,相見的機會就更加少了,她想想都覺得心酸異常。
寧沛芷鼻子一酸,眼眶中敘迅速蓄滿了眼淚。
齊玄瑄見狀,神情和緩了許多。
他轉過身,輕聲安慰道:“以後若是想見,就來府中看望你姐姐吧!”
“真的可以嗎?”寧沛芷欣喜的擡起頭,期盼的望着齊玄瑄的側臉。
“千萬要注意分寸!”男聲立刻嚴厲了許多。
寧沛芷連連點頭。
看了看遠處漸漸散去的人羣,齊玄瑄知道不宜久留。
他轉頭看向寧沛芷,道:“甯浩焱此人對你們侯府的影響,你應該清楚了吧?”
“我會想辦法除去他的!”寧沛芷輕聲說道。
在寧沛芷看來,寧家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一個甯浩焱對侯府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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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之所以能如此風光,皆因繼承了寧老侯爺的兵權。
寧沛芷的父親寧遠繼承兵權以來,雖無過卻也無功,近年來,寧老侯爺威勢已去,戎國休養生息了幾年,兵強馬壯,頻頻出現在邊關城鎮搶掠,寧遠卻毫無對策。
寧老侯爺舊部對寧遠早有不滿,若是知道了寧家出了一個將才,屆時人心思變,到那時侯府便再也不是侯府了。
當然,寧沛芷雖說想得長遠,實則並未覺得甯浩焱有如此本事。
畢竟甯浩焱才十七,年紀尚輕,即便是武功高強一些,也只不過是個武夫罷了。
只有武功高強,是不可能爬上侯爺之位的。
不過,她依然要防範於未然,甯浩焱既然有竄起的苗頭,那她就要把這苗頭掐斷!
豈料,齊玄瑄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他搖了搖頭,道:“你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你以爲憑你能夠除去他?”
寧沛芷狠狠地咬着嘴脣,心中卻是想通了關鍵。
齊玄瑄繼續說道:“父皇連寧老侯爺的兵器都賜給他了,你敢動他一個手指頭試試,只怕他有半點損傷,你都承受不起後果。”
說到這裡,他閉上了嘴巴,目光陰暗的看向寧沛芷。
寧沛芷笑了笑,接着說道:“不能硬碰,那就只能繞路而行了。”
她緩緩的閉了閉眼,掩下眸子裡的陰毒之色,喃喃道:“寧家人不是向來重情嗎?那就從他的家人着手,想必會更加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