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耗子趁無人之際,溜進寧薇房裡。
寧薇收回一直盯着手中金簪的目光,回過神來,“王府那邊有進展麼?”
“王府毫無破綻,連倒夜香的婆子都是王府老僕,即便如此,每次進出依然要經過檢查。”耗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聽言,寧薇秀眉微蹙,沉思良久,才道:“看來此路不通,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她將金簪放在桌上,緩緩說道:“將你的人全數撤回,盯住於亦景和文氏。”
“屬下遵命,”耗子應聲之後想了想,又道:“還有一個人,屬下認爲有必要派人盯着。”
“哦?是何人?”寧薇不解的看向耗子。
“渤襄王妃的胞弟,洪勇。”
他看了寧薇一眼,繼續說道:“洪勇也是渤襄關口的守關將軍,與賀良不同的是,他統領着大大小小十數個關口。他所守的關口,雖說都不如賀良所守的城西關口那般緊要,實則他纔是真正將渤襄王大部分兵權握在手中之人。”
洪勇之名,寧薇還在京城之時,便聽齊玄宸提過。
賀良還未投奔渤襄王之前,洪勇便是渤襄王麾下最爲得力的大將。洪勇對渤襄王忠心耿耿,連自己唯一的妹妹,也嫁給了渤襄王爲妻。
就算後來賀良的風頭蓋過洪勇,他也依然是渤襄王最信任的一位將領。
渤襄王對渤襄王妃極其看重,除了多年夫妻情誼之外,鐵定也少不了洪勇的關係。
據說洪勇此人性格沉穩,常年守關,極少回城。他早年喪妻,未曾續絃,獨女洪芳芳自小在王府養大,年滿十六便嫁給了渤襄王二子齊昶爲妻。
至此,兩家關係更加牢固。
這些事在渤襄城稍作打聽便能一清二楚,寧薇自然早已知曉。只不過,她來渤襄城時間尚短,還未能將手伸到渤襄關口。
想到她和齊玄宸最終的圖謀,寧薇覺得耗子所說不錯。
她所圖謀之事,最終必然會對上洪勇。既然影衛們連王府都進不了,那就只能打兵權的主意了,就算不能有所作爲,也能知己知彼。
“就按你所說的辦,”寧薇斟酌了片刻,有些苦惱的說道:“於亦景此人如今還看不出是敵是友,若是他心向着賀家的話,或許事情會簡單許多。”
耗子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寧薇此話有些含蓄了,要認真說起來,於亦景此人極其關鍵。
於亦景此人雖年輕,可他跟隨賀良守關多年,他年紀輕輕便有了自己的關口,沒有真本事是絕對做不到的。
且他從小在渤襄長大,對渤襄關口的情況瞭如指掌,若是給他一些成長的時間,屆時想要找人取代洪勇,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
當然,最重要的前提是他必須忠於大齊,而不是忠於渤襄王。
原本寧薇的計劃是先控制住渤襄王,等尚在京中的趙峰來到渤襄,再將洪勇制住,使計讓趙峰接下洪勇的位置。寧薇離京之時,趙峰的雙手才痊癒不久,想要重拾昔日武功,尚需時日操練。
如今看來,於亦景似乎必不可少。
當然,於亦景雖然熟悉渤襄的兵防,可說到底他還年輕,依然需要趙峰這樣的人坐鎮。只是若要收服渤襄士兵的人心,有於亦景在就會簡單許多了。
想到此處,寧薇再次看向桌上的金簪,她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於府。
她拿起桌上的墨條,耗子連忙往硯臺之中到了一些清水,寧薇一邊磨墨,一邊沉思,耗子則安靜的立在一旁。
待磨好了墨,寧薇拿過一張白紙,用鎮紙壓上,又擡手執起毫筆。
正想下筆,想到了什麼,又停頓了下來。她看了看耗子,放下毫筆,對耗子說道:“還是你來寫吧,我說你寫。”耗子點點頭,執起了毫筆。
……
夜幕降臨,於府侍衛筆直而立,寧薇一身黑衣從屋檐無聲掠過,潛進於府,行如鬼魅。
她與一直在於府盯梢的影衛碰頭,影衛便領着她來到了於亦景院子的屋頂。
將一片瓦移了移位置,寧薇便看到了屋裡的情形。
此時,於亦景盤腿坐在軟榻之上,低着頭神情不明,他對面也盤坐着一人。
這是個婦人,五官與於亦景有些相似,只是由於面容消瘦顯得面相有些刻薄,寧薇一眼便知,她便是於亦景之母,於夫人。
於夫人她此刻正在不停的勸說於亦景。
“兒啊,你就聽孃的話吧,娘知道你念舊情,賀將軍對咱家也的確有恩,可賀錦雲這不是沒了嗎?難不成你還要爲他獨身一世不成?”
於亦景一言不發。
於夫人再接再厲的說道:“那賀錦雲我原本就不喜,她容貌太盛,一看就是紅顏禍水,以前有賀將軍護着,她還能相安無事。你看看,這賀將軍一去,她立馬就招災了。”
“當初要不是賀將軍和你爹沒告訴我就將這事定下,我鐵定是不願的。你如今都當上將軍了,什麼樣的賢惠妻子娶不到?依我看小小那丫頭就很好,哎~白白被賀錦雲給連累了,可惜了。”
寧薇聽到這話,忍不住連連皺眉。
這於夫人未免太過刻薄了,表姐失蹤那麼久,她不但不擔心,還一臉應有此報的模樣,當真是氣死人了。
要不是寧薇清楚錦雲不曾得罪過於夫人,只怕還以爲於夫人和錦雲有仇呢!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於亦景說話了。
“娘,你以前不是一直誇讚錦雲懂事體貼嗎?如今怎麼就轉了風向?”他的語氣有些平淡,寧薇卻聽出了其中壓抑的怒氣。
只是於夫人就沒她這樣的好耳力了。
聽到於亦景的話,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繼而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賀良死了,賀家亂成一團,再說賀錦雲不是失蹤了嗎?事已至此,你還不趕緊拔腿可如何是好?你年紀不小了,要不是爲你爹守孝,你哪能至今還獨身啊!”
說到這裡,於夫人悲從心來,她擡起手帕按了按眼角,抽抽搭搭繼續說道:“咱們於家就剩下你這麼一個男丁,你不爲於家開枝散葉,還有誰能做到?若是於家絕了後,我百年後,哪有臉去地下見你爹啊?”
於亦景顯然是見慣了於夫人這番做派,他擡起頭,擰了擰眉頭,神情有些不悅。
“娘,你問都不問我一句,便四處宣揚說要與賀府退親,此舉乃是陷我於不義!”
“賀家敗落,錦雲失蹤,咱們往日與他們走的那般親近,難道不應該爲他們做些什麼嗎?”他這話有些質問的意思。
於夫人聽言,微微一愣。
兒子質問於她,她還從未聽到過!
於夫人哪裡接受得了自己兒子的質問,她激動的穿鞋下了軟榻,站在於亦景面前大聲呵斥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你娘我苦口婆心的勸了你這麼久,你竟然還是聽不進去!什麼叫不義?啊?識時務者爲俊傑,你不懂嗎?”
“這諸多道理,娘是從何處學來的?難道是秦小小告訴你的?”於亦景神色不明的問道。
他回城之後,便聽說了於夫人四處宣揚退婚的消息。
在於亦景的印象中,他娘一直是個溫和柔善之人,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性情就變得如此乖張了。
於夫人鮮少出府,交際來往之人不多,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直陪伴於夫人的秦小小了。
若真是如此,秦小小以往還真是做了不少事!
於夫人拍了拍胸口,沒有回答於亦景的問題,而是指着於亦景繼續說道:“你倒是說你想爲他們做什麼?賀良死了,你找了他那麼久,可找到了?還有那賀子皓,他估計早就爛在海溝裡了,錦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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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慕慕知道錯啦…要過年啦,慕慕還沒回家,今天要準備一些東西,上午沒時間碼字…對不住寶寶們了…羣麼麼噠,理解萬歲…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