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文氏的問話,洪芳芳撇了撇嘴,道:“說起來,她也算是厲害,這麼多年還沒人能像她一樣,在母妃眼皮子底下如此得寵,也難怪母妃如今對府裡的小妾如此嚴防緊守。”
“不過是王爺見她年紀小,又剛來王府不久,對她多幾分照顧罷了,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
文氏狀似滿不在乎,說話之時卻悄悄地注意着洪芳芳的神情。
洪芳芳輕笑着湊近了一些,小聲回道:“要我說啊,母妃就是太緊張了一些,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哪裡能與母妃相比?母妃與父王乃結髮夫妻,情誼如此深厚,哪裡是一個玩意兒能動搖的?”
在洪芳芳看來,小妾就是個玩意兒,男子貪新鮮纔會高看幾眼,這樣的人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她說這話之時,儼然忘了文氏也只是一個小妾。
文氏抿了抿脣,附和着笑了笑,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像她那樣的小丫頭,也就圖個兩餐溫飽,多餘的心思鐵定是不敢有的。”
“對了,你不是說有怪事麼?說了這麼久也沒見你提起那件怪事。”文氏問道。
“咯咯~”洪芳芳想到了什麼,咯咯直笑。
她自顧自的笑了許久,才道:“今日一早丁氏房裡的婢女稟告,說昨天夜裡,丁氏被鬼摸了臉,整張臉都快要被毀了,如今躲在屋裡不敢出來見人呢!”
洪芳芳嘴裡所說的丁氏,便是渤襄王去年所納的小妾。
這個小妾年紀比範芳芳還小,據說身世可憐,其人也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嬌嬌弱弱,性子柔軟,渤襄王對她頗爲愛憐。
‘呯~’文氏手一顫,竟不小心將杯盞碰翻。
“你這是怎麼了?”洪芳芳莫名其妙的看了過來。
文氏神色驚懼,她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平復了一些砰砰直跳的心臟。
“前幾日,我也遇上鬼了!”想到了什麼,她臉上閃過一陣後怕,不等洪芳芳詢問,她便小聲說道:“那夜我睡着之後,感覺有人…不對,有鬼用鉤子勾我的嘴巴。”
文氏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聲音顫抖着說道:“醒來後,我發現用來勾牀簾的銀勾被丟在了我的枕頭邊…你說這事是不是很邪門?”
若是於亦景此刻在這裡,聽到文氏之話,必定能想明白,文氏所說的勾嘴鬼,就是他於亦景無疑!
那晚,於亦景想毒殺文氏,潛入文氏房內之後,因不想觸碰文氏,這才拽下了牀簾銀勾,用來勾開文氏的嘴巴,好方便他給文氏灌下鶴頂紅。
後來,寧家影衛趁他不備搶走了毒藥,於亦景便將銀勾隨手丟在了文氏的枕邊,騰出手來與寧家影衛搏鬥。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隨手丟下的銀勾,竟然會讓文氏以爲自己見鬼了!
若於亦景知道了文氏的想法,只怕是很樂意讓文氏多見幾次鬼吧!
聽了文氏的話,洪芳芳下意識的用手帕捂了捂嘴巴。
她神色驚疑的看着文氏,道:“許是哪個被你責罵過的下人,趁你睡着了,故意裝鬼嚇你吧?”
“怎麼可能,下人哪裡敢這般大膽!我確定不是人乾的,肯定是府裡進了髒東西,我想着等開春了,請些高僧來做場法事。”
文氏捂着胸口,繼續說道:“咱們渤襄枉死鬼多,不得不防着點啊!”
“被你這樣一說,我心裡也慌得很。”
洪芳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復了心情,斟酌了片刻,道:“依我看,世上哪有那麼多鬼鬼怪怪,我想你定然是生病了,身子不好才疑神疑鬼。像那丁氏,她分明也是生病,怎麼就扯上鬼摸臉了!”
見文氏沒有聽進去,洪芳芳再接再厲的說道:“要我說,你們都該請王神醫給你們看看,說不定她替你們治好了病,什麼鬼都沒有了!”
王神醫之名及其響亮,如雷貫耳,即便是洪芳芳這種後宅婦人鮮少出府,也聽說過醫術出神入化的王神醫之名。
想到先前渤襄王妃讓人去請王神醫,洪芳芳對文氏道:“今日母妃請了王神醫進府,不若咱們也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讓神醫給我把把脈。”
洪芳芳摸了摸肚子,暗想道:都說王神醫醫術高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說不定她替我看看,我很快就能有身孕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激動了起來,猛地一下站起,順手將文氏也拉了起來。
“走,咱們一同去看看,待王神醫給母妃看完病,咱們就將她請來我這裡。”
……
洪芳芳拉着文氏去渤襄王妃院子裡找神醫,殊不知,此刻神醫卻不在渤襄王妃院子裡。
寧薇此時正看着眼前這個大腹便便的女子怔怔出神。
倒不是這個女子長相有多麼驚人,實在是她所做之事,驚到了寧薇。
女子一身淡粉的衣裙,妝容髮飾精緻,長相豔麗,容貌頗爲耀眼。她身懷六甲,一手扶着腰身,一手覆上圓滾滾的肚子,一副標準的孕婦之姿。她眼角眉梢洋溢着春風得意,不難看出,她的日子過得頗爲順心。
寧薇挑了挑眉,心中只覺得有些好笑。
眼前這人一看就是王府裡的小妾,只是不知道是渤襄王的,還是齊昶的。
然,不管她是誰的小妾,她讓人強行將寧薇帶來,當真是沒長腦子。
要知道寧薇可是來給王妃看病的!她這樣公然和王妃作對,真的好嗎?
寧薇無所謂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她被‘請’來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想必王妃也該找來了。
原來,方纔她跟着王府下人正往王妃院子裡走之時,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這人不由分說的將她搶來了這個院子,就連王妃派來迎寧薇的下人勸阻,也被她無視了。
饒是寧薇見多識廣,見到如此囂張之人也忍不住心生感慨。
渤襄王妃纔是王府女主人,這名小妾不過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敢如此猖獗,甚至明目張膽與王妃搶人,當真是勇氣可嘉!
“王神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請不動你!”
見寧薇不願給自己請脈,反倒是閉上了眼睛,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小妾眼中滿滿全是不滿。
寧薇主僕一動不動,似聽不見小妾說話,李大夫也安靜的坐着,沒有任何表示。
在他看來,眼前此女攪不出什麼大浪,她強迫王姑娘來此,倒黴的只會是她自己。
小妾看着寧薇的眼神愈發不善,她身邊的婢女見狀,連忙開口對寧薇說道:“王神醫,我家主子肚子裡懷着的可是王爺的長孫呢!這幾日主子吃不下睡不好,都說您醫術超絕,若是能爲我家主子調理好身子,診金是絕對不會少的!”
有其主便有其僕,婢女說話的態度雖比小妾客氣多了,言語中卻不乏傲氣。
寧薇依然一動不動,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小妾瞪大了眼睛,怒上心頭,她嗤笑道:“哼~不過是個江湖郎中,竟敢如此倨傲,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吶~給我押下去,將她打到開口求饒爲止!”
小妾一時氣不過,竟然下令責罰寧薇。
巧竹聽言,氣得臉色漲紅。
她跟着寧薇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任意胡來之人。
要說寧薇也不是沒被人責罰過,當初太后給寧薔指婚,寧薇得知後,不管不顧替寧薔拒婚,太后一怒之下,下令仗責於她。
那一次寧薇身邊跟着的是劍眉,巧竹不知詳情如何,但也清楚結果。行刑之前,齊文帝和齊玄宸到來,有他們護着,寧薇並未受到任何責罰。
巧竹還知道,經那次之事過後,太后鮮少再理會與寧薇有關之事。
爲何會如此,原因很簡單,因爲她清楚,即便她是太后也動不了一個小小的寧薇。
太后是大齊最爲尊貴的女子,她尚且不能動的人,如今卻有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角色放言稱要責打其,當真是把人氣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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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嘴鬼=於亦景,哈哈…笑抽…今年的集福卡又開始了,去年好不容易集齊,領了幾毛錢,發誓今年不集,然後…慕慕又差了一張敬業福…嘿嘿…沒忍住…寶寶們集齊了麼?羣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