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公子命秦家下人打砸王宅,秦家下人行動迅速,甚至連寧薇都來不及開口,下人便迅速抄起軟轎上備好的武器,朝着王宅各處散去。
有的去了後院,有的衝進了前院各處。
如此默契,若說他們沒有事先合計過,寧薇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魏邵以爲王神醫受此屈辱,總該反抗了。
然,接下來的情況讓他愈發看不懂。
只見王神醫依舊高坐主位,見到秦家下人四散開來,她似乎有些頭痛,用手撐着額頭,靠在了雕花椅的一側。
就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吧?再怎麼說,以她在渤襄城的盛名,也不該就這樣服軟了纔是!
在魏邵看來,王神醫一言不發,任人欺凌,這就是服軟。
若是寧薇知道他的想法,必定會出言反駁。
什麼服軟?我不是依舊沒有答應替秦小小解毒麼?
秦家財大氣粗,砸了再讓他們賠就是了,文氏準備的宅子雖然不錯,但缺了藏人之所,實在不方便,正想將此宅修葺一番,這下終於找到了藉口。
不對,應該是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原來,秦家人耀武揚威的打砸王宅,在寧薇看來,非但不是一件壞事,反倒是一次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難怪就連齊玄宸也沒有任何動靜。
秦家人不清楚寧薇心中的小九九,他們此刻一臉得意,秦大公子甚至還洋洋得意的問道:“王神醫此刻若是改變主意,本公子一時之間也無法將人叫回。不過本公子還是勸你快快應下方纔之事,若是遲遲不應,只怕本公子要做的,就不是打砸這般簡單了。”
聽到這話,寧薇面色冷凝,她冷冰冰的提醒道:“秦大公子的寒症可是退了?”
她曾爲秦大公子渡過一次靈氣,用來治療他的寒症。
他許久沒有沒有犯過病,險些將此事給忘了。
經寧薇一提,他立即想起了先前被寒症折磨死去活來的情形,心中暗暗後怕不已。
正想着是不是不應該做的太絕,腦中便回想起渤襄王派來之人所言,想法頓時大變。
渤襄城可是王爺的地盤,王爺說的話誰敢不聽,他爲王爺辦事,日後王爺自會讓王神醫給他治病。
王神醫說白了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樣想着,秦大公子笑道:“倒是有勞王神醫操心了,日後本公子的寒症若是發作,還需王神醫費心呢!”
他此話說的極其得意,自信異常。
“…”寧薇愕然。
這人只怕是真傻,被人拿來做筏子,還如此得意洋洋,毫無察覺!
既然他這般自信,那就且看日後有沒有一個姓王的神醫替他治病吧。
寧薇表示,起碼她這個王神醫是不會的。
此事過後沒多久,秦大公子便再次犯病,寒症來勢洶洶,他全身肌膚結下冷霜,遂求助於渤襄王。
然,渤襄王事忙,並未理會!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提醒過秦大公子一句後,寧薇便繼續不發一言,扶額歪在雕花椅上。
……
秦家下人在王宅之中一路打砸,不放過任何一間屋子。
來到寧雨秋所在的院子之時,他們對視一眼,一腳踢開院門。
於亦景和錦雲也住在這個院子之中,他們事先並不清楚發生何事,見有人衝進院子,寧雨秋和錦雲心中一凜。
要知道,賀良此刻就在此院,正熟睡未醒,若是被人發現,下場可想而知。
於亦景沒有猶豫,立即拿起佩刀飛身出門。
將秦家下人堵在院子之中,抽出佩刀直指來人,殺氣凜然,“來着何人?竟敢擅闖民宅!”
秦家下人微微一怔,隨後,其中一人站出,拱手道:“原來是於將軍,我們是秦家護衛,遵大公子之命,打砸王宅,還請於將軍莫要插手。否則,只怕將軍當不起責任!”
此言一出,於亦景的臉色極其難看。
然而這只是表面,其實他心中早已思量開來。
秦家乃是渤襄王的走狗,一直以來替渤襄王管理渤襄城的海產生意,頗受渤襄王器重。
只是秦家終歸只是商戶,士農工商,以商最賤,是以秦家人在他這個將軍面前,從來不敢造次。
此次,秦家下人態度如此強硬,底氣十足,看來他們有所倚仗。
想到這裡,於亦景已然明白他們的倚仗是何人。
除了渤襄王,還能有誰?
“此處可是王神醫的家宅,你們如此行事,可想過後果?”
於亦景眉峰緊鎖,不明白寧薇和齊玄宸爲何沒有任何動靜。
秦家下人笑了笑,回道:“王神醫此刻就在正廳,她尚且一言不發,於將軍何必替人強出頭,得不償失啊!”
一言不發?於亦景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
不論如何,今日都不能讓人見到賀將軍。
於亦景一時沒有好主意,打定主意強守。
他滿臉憤慨的大聲喝道:“本將不管你們與王神醫有何仇怨,這間院子乃是本將未婚妻子養病之所,你們若是敢擅闖,便別怪本將不留情面。”
“於將軍如此行事,難道就不顧後果麼!”秦家下人目光微閃,擺開架勢,看來是要與於亦景開戰。
他自然清楚自己並非於亦景的對手,只不過,他們人多,相信雙拳難敵四手。
於亦景嘴角掠出一絲冷笑,手腕翻轉,佩刀在身前甩出一朵凌厲刀花,“本將若是任由你們欺辱,還如何帶兵打仗,真是笑話!”
雙方擺出架勢,眼看就要開打,一個秦家下人速度飛快的跑進院落。
“頭,發現了一件怪事,你快跟我去看看。”
方纔與於亦景對話之人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欣喜,“什麼怪事?”
“我說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快隨我走吧,可別讓人鑽了空子。”剛來的秦家下人若有似無的看了於亦景一眼。
這行人原本也不是來找於亦景麻煩的,爲首之人聽到手下回報,清楚他口中的怪事,應該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他便無意與於亦景動手。
“於將軍,今日多有打擾,還請見諒。”爲首之人雙手抱拳,對於亦景說了這麼一句,便立即帶人離開。
留下於亦景滿頭霧水。
六皇子和寧薇這是在玩什麼花樣?
不管玩什麼,就不能事先打個招呼嗎?
於亦景猜到此事必定在兩人的預料之中,否則兩人必定不會如此淡定。
這樣想着,他心中怨念也發深厚,總覺得這兩人故意不打招呼,就是爲了嚇他!
此舉未免太過惡趣味了吧!
……
十數個秦家下人拽着十來個王宅下人,氣勢洶洶的來到正廳。
剛走到門口,正廳裡的衆人便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寧薇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之色,而秦家母子則恰好相反,面上閃過得逞的笑意。
只有魏邵一臉茫然,目光好奇。
秦家下人將神色蔫蔫的王宅下人拖進正廳,甩手將他們丟在地上。
王宅下人們躺成一片,掙扎了幾許,無力起身。
秦家下人爲首之人上前一步,目光從寧薇臉上掃過,繼而拱手想秦大公子稟告道:“大公子,奴才能打砸王宅之時,無意中撞破王神醫的秘密,此事歹毒,罪大惡極,還請大公子定奪。”
“哦?”秦大公子佯裝詫異的看了王神醫一眼,見她臉上再次出現慌亂之色,心中愈發得意。
“你且將秘密說出,今日魏家二少也在,倒是可以一同參詳。”
‘哼~’魏邵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冷哼了一聲。
秦大公子心情極好,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聽到他的冷哼之聲,非但沒有發怒,反倒是笑了笑。
‘呃…呃呃…’
爲首之人正欲稟報,正廳之中傳來一道斷斷續續的怪聲。
他閉上嘴巴,環顧四周一眼,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一旁的秦小小身上。
只見秦小小雙目和嘴巴大張,黑紅色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從中冒出,衣襟瞬間變了顏色。
她滿臉死氣,眼中的痛苦一覽無餘。
眼睛成了這般模樣,她似乎還能看清眼前的一切,目光痛苦渴求的盯着魏邵身上的佩刀。
似乎在祈求解脫!
秦夫人聽到聲響,終是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她何嘗不知自己的女兒此刻痛苦萬分,一心只想尋死!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爲其解脫。
然,秦小小是她所生不假,可她所生的女兒,性命卻不由她說了算。
王爺說了,秦小小的死,必須是王神醫見死不救所至!
秦大公子此刻也看了秦小小一眼,極其短暫的一眼。
一眼過後,他轉過頭,語氣淡淡的對爲首下人說道:“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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