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了!”
臉上還帶着幾塊淤青的漢子,連連衝着張學兵和熊戰他們道謝,端着酒杯的手還有點哆嗦。
此刻火車已經重新啓動,衆人坐在餐車裡,桌上擺着幾道花生米、松花蛋、豆腐乾等廉價涼菜和幾瓶散裝白酒。
剛纔在車站上,要不是張學兵及時找來了秦韻兒,對面這位愛管閒事的漢子,就不是被安保隊打個鼻青臉腫這麼簡單了,至少一個流氓罪是跑不了。
所以這漢子脫困之後,千恩萬謝,非要請張學兵他們吃飯。
這傢伙明顯是個揹包客,雙方也算是有緣分,張學兵也想多瞭解一下最近的情況,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可是這夥計囊中羞澀,根本點不起菜,倒是從揹包裡拿出不少鹹鴨蛋、花生米之類的涼菜和幾瓶酒,湊合着算是請客了。
當然張學兵他們也不在乎吃好吃壞,能交流信息吃什麼都無所謂。
看着漢子端起的酒杯,張學兵以酒量小爲由淺嘗輒止,熊戰和高飛卻毫不在乎,跟這位剛認識的朋友大喝起來。
閒聊中漢子做了自我介紹,他叫李大明是白山當地人,幾年前開始當揹包客,從螺絲國往這倒騰猛獁牙、琥珀原石和一些小古董。
雖說辛苦,但是也比上班拿死工資強,這次他打算趁着年前帶着不少衣服去螺絲國那邊倒騰一把,要是運氣好能賺一筆,就夠吃到明年開春了。
李大明爲人耿直,說話大嗓門,卻和熊戰他們比較投脾氣。
熊戰喝了一杯酒,指着南邊說道,“李老哥應該也是上過前線的吧!”
李大明眼睛一亮,“你們?”
熊戰笑着說了以前的番號,李大明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他拿起酒瓶給衆人倒滿了杯子,大笑道。
“怪不得看着你們面善,原來是自己人,哈哈哈,我以前......”
他也說了以前的番號,兩邊一聽原來過去離着都不算遠,兩隻部隊曾經還合作過呢。
李大明笑道,“可惜啊,俺沒在部隊上學到什麼技術,連個車都不會開,到了社會上也沒啥用處,回來的時候倒是給安排了工廠上班,可是沒上半年,就趕上下崗了,唉!”
幾個人正聊着,餐車服務員用不鏽鋼托盤端來幾個熱菜,擺在了他們桌上。
這幾道菜雖說都是紅燒肉、土豆燉牛肉等尋常家常菜,但是在餐車上價格不菲。
“這不是俺們點的!”李大明連連擺手,還尷尬的看向張學兵等人說道,“咱們要是不夠吃的,等到下站我下去買燒雞,臨山的燒雞可香了,咱不吃車上的東西齁貴!”
列車員笑道,“這是我們秦車長送的!”
張學兵知道這是秦韻兒的心意,當即擺手讓服務員忙去。
熊戰向李大明一解釋,他才鬆了口氣兒,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這一桌,還不要個一百塊啊!”
張學兵知道這位囊中羞澀,當即將話題一轉說道。
“李哥,我想打聽一下,最近螺絲國那邊情況如何!”
李大明夾起一塊油汪汪的紅燒肉剛要往嘴裡放,聽到張學兵問話立刻放下了筷子,搓着手掌說道。
“要是提起螺絲國那邊的變化啊,可是太大了,你們是今年九月份去過,這才一個多月,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李大明口才不咋地,可講述起來非常認真,喝着酒斷斷續續的講了不少沃斯托克那邊的事情。
沃斯托克這一個月來變化最大的就是,零散的揹包客少了,以前的那些揹包客都組織了起來,變成了商團。
他們統一拿貨,統一發貨,統一了價格,還分了銷售區域。
如此以來,減少了競爭,增大了銷售額度,而且最主要的是遇到敲詐和勒索之後,商團負責出面解決問題,讓大家增加了許多安全感。
商團經營的旅館,成了揹包客們的臨時家庭,吃住行都可以解決,簡直是賓至如歸。
所以現在凡是跑貨的揹包客,到了沃斯托克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商團旅館,賣完了自己帶的貨之後,這些人就開始銷售商團的貨物。
有的甚至直接將帶過去的貨扔給商團,然後立刻回國再如此往復帶貨,這些人賺的是快錢。
張學兵沒想到,當初只是臨時起意讓柴永坤搞了這個商團,現在收效如此之大。
利潤多少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華夏的揹包客都有了依仗,再也不怕被當地的那些人敲詐勒索。
張學兵感到非常欣慰,笑着問道,“李哥你也是商團的麼?”
李大明搖頭苦笑道,“俺要是能加入商團就好了,可是沒有門路啊,不過我看你們問題不大!”
難道加入商團還分三六九等?張學兵皺眉問出了疑問。
李大明看看四周沒有可疑的人這才悶了一口酒嘆息道,“這個商團好是好,就是除了有關係的和魯東省人,其它的外省人很難加入,在他們哪裡住宿可以,拿貨也可以,不過還是被當做外人,內外待遇差別大了!”
張學兵聽到這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當初成立商團的初衷是讓華夏商人有依靠不被外人欺負,可現在竟然變了味道。
任何的組織都難以避免人情關係和地域分歧,但是不應該如此明顯,也不應該出現的如此早。
現在都人盡皆知了,那麼將來這些不公平的待遇豈不是愈演愈烈,到時候華夏商人依然是一盤散沙,這完全違背了當初建立商團的初衷和本心。
張學兵心裡一陣膩歪,開始琢磨究竟是柴永坤的原因,還是因爲商團主要骨幹都是魯東人才造成的這種局面。
他現在慶幸,這次幸虧自己親自來了,及早發現了問題,這次必須將這些陋習和毛病改過來,哪怕大範圍換血都在所不惜。
張學兵看了李大明一眼,拍着他肩膀說道,“李哥你放心,這次過去,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加入商團!”
李大明頓時滿臉喜色,端起酒杯一口悶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真的,真的嗎,張老弟你可幫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