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前廳,許氏正坐於主位閉目養神,兩個服侍的丫頭一個揉肩一個捶腿,好不忙碌。
“母親。”李妙音緩步行至許氏跟前丈遠,端莊的行了一禮,聲低音柔。
許氏只眉頭動了動,連眼簾都未擡,只輕“嗯”了聲。
李妙音面色平靜,這種場面她見多了,早已見怪不怪,自己識趣的尋了個位子坐下,也不見有丫鬟端來茶水,只幹候着。
小桃氣不過,自個兒去後堂爲小姐沏了杯熱菜端來,心裡酸酸的,小姐自打起牀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着,這府裡的人都太惡毒了,她真想挨個將她們的臉都撕破。
熱茶喝成涼茶,天色由初亮至大亮,可依然沒見李妙玉的人影。
許氏有些坐不住了,臉色越發的難看,時不時拿身邊的丫鬟出氣,後又將找茬的目光掃向李妙音,見她坐姿端麗,面色平靜,連一絲的不耐煩都沒有,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淺淡合宜的微笑,反觀自己這個一府主母,氣度上竟然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心中便生出各種不爽快。
許氏起身走至李妙音身前,定身打量着她,冷笑道:“我說二姑娘,知道的人說你是去參加芙蓉宴,不知道的,還道你是去奔喪呢,穿成這樣,是想丟誰的臉?”
李妙音擱下手中的茶盞,緩緩起身,始終維持着臉上的淡淡笑意,十分客氣道:“母親說笑了,正因爲妙音重視這芙蓉宴,纔將這件新衣穿上的。”
李妙音這話一出,着實噎住了許氏,她突然想起夫君三日前似乎吩咐過,爲妙玉做幾身時興的新衣,也爲李妙音做一身,莫要失了李府的體面。
結果她把這事給忘了,這幾日一直忙着給李妙玉趕製新衣和挑選首飾,壓根就沒有時間想其它的。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挑一套這般素的。”許氏臉色略有不自然,轉身走向自己的位子坐下。
李妙音輕笑,看着許氏的眼中滿是諷刺:“不如母親爲妙音挑一套吧,妙音年幼,不如母親眼光好。”
許氏一愣,心中閃過無數的畫面,皆是李妙玉及李妙安兩姐妹挑選衣服的畫面,完全找不到李妙音選衣服的畫面,她似乎從沒有爲她做過新衣。。。
許氏身後的丫頭是個機靈的,見主子似乎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連忙笑道:“夫人您也真是的,奴婢瞧着二小姐穿這件衣裳便十分好看,素雅清淡,恰好襯了二小姐的性子,合適着呢。”
許氏聞言趕忙乾笑兩聲,借坡下驢道:“也是,二姑娘穿素的確實不錯。”
李妙音未置言,只淡淡掃了許氏一眼便緩緩坐下。
一陣環佩叮噹聲由遠而近,不用回頭也知是誰,李妙音暗自腹誹,這李妙玉是戴了多少行頭纔會發出這種聲音啊?最近見她打扮的越發有爆發戶的味道,真是生怕別人不知她老爹官有多大,家裡多有錢似的。
“母親。”李妙玉人未到聲先至,那般自信又激昂:“瞧我這樣打扮可好?”
一陣濃烈的脂粉香撲鼻而來,隨着那環佩的叮噹聲漸近,香味也越發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