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我看小命兒是被你的美麗迷住了!”吳剛笑道。
“吳剛哥哥,你瞎說什麼!他一個小孩子家,哪裡會……”嫦娥笑道。
“哈哈,這也難怪,嫦娥妹妹這麼漂亮,世間難找!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也都比不了,難怪命兒會喜歡你!”修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誠摯地說道。
“嫦娥姐姐,我真……真的……好喜歡你啊!……”文命以小孩子的身子大孩子的思想毫不羞澀地說道,但文命說這話時,卻是瞟了吳剛兩眼。
嫦娥聽到衆人誇她,又聽到文命童言無忌,竟然如此明白地說出來,不禁臉上一紅,如草地裡開啓的花朵一般鮮紅。
“你可不能喜歡他!”吳剛突然說道。
文命聽到吳剛這樣說,十分生氣,忽然瞪着眼睛道:“我怎麼不可以喜歡嫦娥姐姐?醜陋的大鬍子!”
“我醜?”吳剛說着,伸手捋了捋嘴下的鬍子,果然很長了,但依然說道,“就是……不能……”
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子,嫦娥和修己都不禁笑了起來。吳剛忽然扔下手裡的鋤頭,朝着旁邊的小河溝跑去。
許多日來的奔波,吳剛哪裡還知道修飾自己?要不是文命說起,他幾乎把這事兒全部忘記了!……
文命看着吳剛對自己的相貌如此在意,心裡不禁納罕,難道他也喜歡嫦娥姐姐?不過,這個吳剛到底和嫦娥姐姐什麼關係呢?看他們的樣子,定然不是親兄妹了!
但文命心裡不踏實,還是要問個明白,於是笑道:“嫦娥姐姐,吳剛哥哥待你真好,吳剛哥哥真是你的親哥哥啊!”
“那是!”嫦娥對着文命一笑,道,“命兒說的不錯,我和吳剛哥哥雖然不是親兄妹,可勝似親兄妹哩!”
“啊!原來他不是你的親哥哥啊?”文命故作驚訝道,“那他到底是你什麼人呢?”
“他?……”嫦娥說着,臉上竟然一紅。
修己努力耕作,並沒有留意嫦娥的反應,只是隨口問道:“嫦娥妹妹,他不是你的親哥哥,你們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記得三年前,你那時還顯得那麼稚嫩,好像就是吳剛在照顧你。”
“是啊。”嫦娥道,“要不是吳剛哥哥的照顧,我嫦娥說不定早已經葬身荒野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修己忙問。
“五年前,我當時剛滿十歲。有一天我和爹孃去地裡耕種,就像今天這樣……”嫦娥說着,忽然面色悽悽,有着很悲傷的事情發生一樣。
這讓修己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安慰道:“嫦娥妹妹,是不是有什麼悲傷的過去啊?”
嫦娥使勁點點頭,道:“那一天,我是多麼幸福,圍繞在爹孃身邊,和爹孃一起耕作。後來,我自己貪玩,就跑到旁邊的荒草地裡,抽狗尾草的毛毛,忽然,一人多高的草叢裡響起了‘沙沙’聲……”
“那是什麼?”文命問。
“我當時很好奇,以爲是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就悄悄的往草叢裡走去,忽然,‘哼唧哼唧’一陣響……”嫦娥說道這裡,臉色都變了,但還是繼續說道,“人高的茅草叢裡突然穿出一隻……一隻可怕的野豬……”
“什麼?野豬?”修己驚叫道,“那你呢?跑開了吧?”
“我當時就嚇傻了,兩腿都是軟的,哪裡還跑得動?”常羲道,“那野豬可不一般,竟然前邊兩隻蹄子可以離開地面,人一般站立起來!”
“啊!那是豬妖?”修己驚叫道,望着嫦娥,一臉擔憂。
“我當時也不知道,那野豬人立起來,盯着我,我渾身發抖。”常羲道,“忽然,它朝着我衝了過來!……就在他哼着高高的鼻子,呲着鋒利的獠牙,就要啃到我身上的時候,一把木鍬飛了過來!……”
“是誰呢?難道是吳剛?”文命問。
文命實在被嫦娥的話感染了,沉浸其中,竟忘記了自己是個只有三歲的小孩子一般。修己不禁盯着兒子文命看。文命自知失言,忙住口。
嫦娥卻搖搖頭,道:“不,不是吳剛,是我的爹爹。我爹孃在地裡耕作,發現我朝着茅草叢深處走,怕我有危險,就過來接我,剛好遇見這野豬妖朝我攻擊!……爹爹扔出木鍬,就在野豬躲避之時,爹爹抱起我就跑。”
“那後來你們跑掉了嗎?”修己追問。
嫦娥搖搖頭,晶瑩的淚滴如這地裡的晨露一般清澈,沿着她的面頰慢慢滑落。
修己也跟着悲傷起來,禁不住放下手裡的木鍬,道:“妹妹,別傷心了!……”
“我爹抱着我跑啊,跑啊,我能聽到他喘氣的聲音,我能感覺到他那天跑的那樣快!拼了性命一般地跑!”嫦娥道,“爹爹一邊跑,還一邊叫:‘她娘,快跑,豬妖來了’!”
“那你的娘呢?跑掉了嗎?”文命問。
嫦娥再次搖搖頭,抽泣着說:“娘沒有跑。娘拿起手裡的木鍬,卻是朝着我們跑過來!……”
“什……什麼?……”文命一驚,道,“她……她爲什麼要朝着你們跑過來?……”
“命兒!嫦娥姐姐也是她孃的心頭肉啊,她怎麼可以看着野豬過來將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吃掉?她這是要和豬妖拼命了!”修己對文命道。
“什麼?……這……”文命很震驚,道,“那你的娘豈不是……”
“是啊!”嫦娥道,“娘從我和爹的身邊跑了過去,朝着追上來的豬妖衝過去!……爹大叫了一聲‘她娘!……’然後,我就聽見娘和豬妖惡鬥的聲音,就聽到孃的木鍬‘咔嚓’一聲折斷的聲音……接着,就是孃的……慘叫聲……”
“好偉大的母親啊!”文命嘆道,淚也情不自禁地“嘩嘩”飛濺。
“後來,是你的爹爹帶着你逃走了嗎?”修己道。
“不!”嫦娥繼續說道,“那野豬將娘咬死了!然後又繼續追來。爹爹邊抱着我跑,邊朝着後邊看。最後發現那野豬妖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於是,爹爹將我放下,讓我快跑,去部落裡找人!然後爹爹竟然朝着豬妖跑過去!……”
“可憐的嫦娥妹妹!”修己走過來,將嫦娥抱在懷裡,輕輕地拍着嫦娥的背,盡力安慰她。
嫦娥似乎因爲傷心,身子也軟下來,坐在地上。文命走過來,替嫦娥拭淚。
嫦娥拽住文命的手,將文命拉在身邊,繼續說道:“就這樣,我眼睜睜的看着爹又被野豬妖咬死吃掉了!然後,那豬妖立在哪裡,我卻站在這裡,我和豬妖對視着,心裡連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了!爹孃都死了,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快跑啊!要不然,那豬妖過來肯定要吃了你的!……”文命急切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