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覺爾順手寫下睛晴講的東西,公司他只把握大方向,剩下的都交給其他人在處理,只有在晴晴有什麼想法時他纔會去施行,不打一點折扣的。
“大家是不是奇怪我怎麼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呵呵,人在沒錢的時候其實心並不大,只是想着能吃飽穿暖就行了,可是在有了錢後,反而失去了本真,一門心思想的就是要更多錢,想要看着存摺上的數字越來越長,然後呢?還能追求些什麼?讓人生不那麼無趣?
我不想走到那程度去,我現在才十八歲,可是我賺的錢就算我以後什麼都不做也能錦衣玉食,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不知道哪天就突然什麼都不做了,天天醉生夢死。
有多少比我有才華,比我天賦好的人是毀在優渥的生活裡?進而染上壞毛病,酗酒吸毒,我現在還能把握住自己,以後呢?我寧願我一無所有,也不想以後墮落成那樣。
呵呵,如果不是怕嚇到人,我願意捐出百分之九十,留着百分之十保障生活開支和應對意外,可是外面的慈善機構我信不過,乾脆自己來好了。
這就是我的想法,錢多了會讓我有壓力,以後還有這麼多年,以公司現在這樣的撈錢速度,以後還得撈多少?如果我的人生到處都是錢的痕跡,那我也完了。
你們是世家,有深厚的底蘊在,有責任有競爭,不會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可我不同,我怕我抵抗力抵擋不住這個越來越妖魔化的社會。”
蘇晴低垂着眼簾,似呢喃似自語的說着,她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是對這個社會沒有信心,某些特定的時候會發生一些特定的事情,而那些,不會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其他人安靜的聽完,他們從來沒想到晴晴心裡會有這樣的擔心.可能是一直對她太過信任,覺得她做出什麼成績都是理所當然的,以後也會一直這麼優秀下去,可是他們忘了,她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其他這個歲數的孩子,現在都還在學校無憂無慮的生活着,沒有責任,沒有壓力,沒有要求。
閻覺爾從桌子底下抓住晴晴的手,緊握的手掌傳遞給她暖心的溫度,是了,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這個男人,會一直在她身邊。
“晴晴,你怎麼做我和你明瑞爸爸都支持你,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覺得非常驕傲。”秦徵率先說道,杜明瑞在旁邊點頭附合。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紛紛表示安持,錢,他們都夠用幾輩子的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蘇晴向來都是只提個建議,然後讓他們去忙死忙活.大家也習慣了,各自去忙活,寫方案的埋頭寫,找人的發動關係到處搜刮,這人選要求有點高,所以一時半會也定不下來,不過也幸好,這基金會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辦得下來的。
十一黃金週,蘇晴和全家人一起出去旅遊了一次,主要是爲了貝貝,這幾年他哪都沒去過,蘇晴很心疼,趁着有時間,當然想帶着出去好好玩玩。
也沒有出國,就去杭州轉了一圈,三叔早就回國了,他事情多,兩夫妻都是大忙人,在中國呆了一星期就回了米蘭。
一直在全球到處竄的閻家二叔這次在蘇宅住了挺久,目前看來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天到晚玩得樂不思蜀的,要說現在蘇宅誰和蘇家小雨最鐵,除了二叔,實在找不着別人。
二叔很會玩,非常之會玩,而且永遠有新意,讓暑假中的蘇雨天天跟着他跑,曬黑了,人野了不少,看着也健康了不少。
想當然的這次杭州之行,二叔也跟着來了,蘇晴倒是挺歡迎的,她自己不愛到處跑,真要帶着貝貝出去玩她沒那精力,現在有個現成的高級保姆,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杭州有許多美景,上輩子蘇晴在網上對着那些圖片就沒少流口水,也一直想來,和陳潔倪虹約好幾次,都因爲各種原因直到她重生前都沒有成行,所以這次她把那兩人也帶來了,算是如願吧。
長年旅居國外的閻家幾人也沒有真正欣賞過杭州的美景,人太多也是個麻煩事,閻夫人小手一揮,把人分成兩拔,長輩一組,其他人一組,最小個的蘇家小雨被閻家二叔給撈走了,蘇晴樂得輕鬆。
蘇晴帶着出門必備的工具——墨鏡,好在現在是旅遊旺季,太陽也還挺厲害,戴墨鏡的人不少,沒讓她顯得特別。
一站就去的西湖,可以說,杭州要是沒有這個西湖,蘇晴不會這麼想來,斷橋殘雪啊,雷峰夕照啊,想當年那個新白娘子傳奇她重複看了多少遍,對那雷峰塔非常向往之,幻想着要是自己被關那裡面會如何如何……西湖十景名不虛傳,大概現在才01年,蘇晴仔細觀察了下,水源也好,環境也好,污染得還不算嚴重,再過個幾年來估計就要心疼這片美景了。
在西湖邊上耗了一整天,然後去了西溪,那裡也有個十景,還有個三緹,可能是西湖十景在蘇晴的腦海中佔了太多的份量,這些個地方美則美矣,但是並沒有在她心裡留少多少印象。
千島湖,良渚遺址,南宋遺址,再去看了看錢塘朝,最後一站去了靈隱寺,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想去,明明是沒什麼信仰的人,卻也想進去拜拜。
燒了香拜了拜,衷心祈盼家人朋友平安健康,高坐案上的菩薩她根本分不出誰是誰,既然重生這麼神奇的事都能發生,那麼這些菩薩是真實存在的也正常吧,希望他們能聽見她的小小願望。
到處充斥着人潮,把個肅穆的場所變成了菜市場般的存在,要不是爲了貝貝,她絕不會選在這樣的假期出來遊玩。
到處走了走,然後照着地圖的指示經過寫着“咫尺西天”的照壁,往前行去,道旁有清可見底的小溪,再往前走了幾分鐘便看到了傳說中的三生石,不起眼的一塊石頭,硬生生的塑造了一個傳說。
遊人全在前面喧譁,這裡倒是少有人跡,只有些形狀各異的大石頭散落在沉沉的綠色裡,看看這塊在傳說裡代表了“前世、今世、後世”的三生石,蘇晴心底嗤之以鼻,要是這塊石頭真有這麼大能量,早被人抱回家供起來了,哪能野生似的丟這裡。
看到蘇晴的表情,閻覺爾很想笑,看樣子這塊石頭讓她失望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晴要陳潔和倪虹自己去看去玩,自己拖着閻覺爾在西湖旁邊的茶館紮了根,西湖龍井、徑山香茗、鳩坑毛尖、雪水雲綠、杭白菊、天目雲霧茶、建德苞茶……這些都是杭州的名茶,她想知道哪些是名不虛傳,哪些只是炒作出來的,好給白老爺子帶一些回去。
七天假期,大家一點都沒有浪費,一直到最後一天下午纔回了北京,把買好的茶葉讓他們帶走,蘇晴和閻覺爾則直接上子去雲南的飛機,這是當時秀完成時就答應了要兩人出去旅遊的。
雲南可以玩的地方很多,被電視電腦荼毒多年的她腦子裡對雲南的印象就是四季如春,繁花似錦,但是一個月下來她得承認,這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雖然離四季如春還是有點距離,但是真的非常漂亮,這裡的景點和杭州的秀麗風景比起來完全是兩種感覺,但是絕對更佔據大腦。
整整一個月,兩人才回了北京,十一月的北京已經冷了,兩人都沒帶厚外套,一下飛機蘇晴便有血管都僵住了的感覺,閻覺爾趕緊把他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摟着她走出出口,早就在等着的許少甜遠遠的看到他們便招手,把手裡的外套遞給他們穿上。
““就知道你們會凍着的,上飛機之前怎麼沒買件厚外套呢?又不是一次來北京。”
穿上大衣,蘇晴才覺得全身有了點熱度,聽到娘難得的嘮叨,不好意思的道:“這不一急着上飛機,我就給忘了,在那樣的環境下,閻大哥大概也沒記起來,快走吧,回家再聊。”
許少甜看到旁邊閻覺爾臉上自責的神情,沒有再說什麼,把晴晴凍成這樣,估計他比晴晴本人還難受。
蘇晴拉着閻覺爾往門外走去,“不怪你,我不也沒想到麼?”
閻覺爾緊了緊手心中漸漸回溫的手,下次他再也不會疏忽了。
一出機場便看到閻家二叔靠在車門上等着,那派頭,讓衆多雌性生物頻頻回頭,招搖得很。
“終於捨得回來了呀,雲南好玩吧,早知道我應該跟你們去的,回來後我去查了下資料,真是美得不得了。”
開了後車箱,把東西丟進去……就是用丟的,砰一聲關上,示意他們上車,蘇晴望了閻覺爾一眼,閻覺爾一副司空見怪的表情,他二叔向來這樣,說好聽點是不拘小節,難聽點就是沒輕沒重了,好在底下的那個箱子裡沒有什麼易碎的東西。
車子平穩的駛入車流中,蘇晴倚在閻覺爾身上閉目養神,每次坐完飛機,她總覺得累,哪怕是國內行程不算遠的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