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見那麼一個人，模樣幾乎和當初在自己身體上刺上黑龍的那名紋身大師李老一抹一樣，除了淡然出塵，宛如仙尊的氣質，別的方面和李老完全一模一樣，沒有一絲的差別。
地球的李老分明是個凡人，怎麼會出現在仙界，而且還是萬古之前的仙界，實力還如此高深，在萬千大軍之中輕易掩蓋自己的身形沒有人能察覺？
“李老？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那青年心中一驚，瞄了瞄四周，以爲是姜明的救兵到了。可看了一圈沒見一個人影，以爲是姜明在戲耍他，頓時心中大怒，冷哼了一聲。
姜明不搭理他，只是見鬼一般的表情盯着前方的虛無處。
青年的眉頭微蹙，臉上浮現一絲疑惑：難道這小子被嚇傻了？
“少年，你可願意拿一樣東西來換取自己的性命？”老者再次開口道。
姜明打了個激靈，迅速回過神來，眸中還帶着一抹震撼，不過他已經聽明白這老頭的話了，這老頭想要他身上的一件東西。
不過這種時候一切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畢竟小命最要緊啊。
姜明壓下心中的疑惑，毫不猶豫的道：“前輩，你要什麼東西？”
“我要你身上的九天息壤。”
“九天息壤是什麼？我身上沒有這種東西。”姜明疑惑道。
“李老”笑道：“你有，還記的一名少年有洗魂水和你交換的那塊土壤嗎？那便是九天息壤。”
“什麼？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姜明的心頭狠狠震了一下，身子猛然一縮，身上浮現一股驚人的煞氣，寒聲質問道。
這完全是本能的反映。
一個你似曾相識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但是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他對你的一切都知之甚詳，甚至連你生活中的小片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恐怕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心中驚怵，過分激動。
“本尊乃太上老君！”
姜明聞言一臉的恍然，差點脫口而出：我太尼瑪！
這人爲何會和地球的李老幾乎一模一樣？難道只是巧合嗎？不，姜明不相信會有這種巧合。
自己前世混跡黑道任何奇特、詭異的事情都遇到過，可那種情況下都沒有重生，可那李老在自己身上紋了個紋身，自己竟然穿越重生了；跨越了時間的長河，卻又遇到一名和李老一抹一樣的人，而且還對自己知之甚詳，這絕對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
“這小子難道瘋了？不管了，殺！”青年嘀咕了一聲，眸中兇光大盛，猛然一擊向姜明轟去。
“殺！”
天庭大軍一直被姜明虐殺，心中的憋屈到了極點，現在這名青年出手重傷姜明帶給他們極大的信心，聽見青年這名一吼他們齊齊效仿，頓時間殺意滾滾，聲波滔天，一個個舉起手中的利刃向着姜明殺去。
感受着驚人的殺氣，姜明的臉色徹底變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可沒有把握抵擋那青年和天庭大軍的聯手一擊。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先救了我的小命再說。”
姜明神色猙獰，厲聲吼道。
老者淡然一笑，輕輕點頭，只見他右手輕輕張開，整個世界彷彿都變的緩慢開來，那些向姜明衝殺過來的天庭大軍像是被下了詛咒一般，一個個速度遲緩的如蝸牛。
姜明看到這一幕，心中送了一口氣，看來這老頭還是有些手段的。
噗！噗···
緊接着，讓姜明終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只見老者右手輕輕一握，透露出一種整個天地都盡在其掌握的恐怖感覺，旋即血肉爆炸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個個天庭士兵彷彿被降下天譴，身體接連的爆炸開來。
鮮血，染紅了大地，白骨，堆積成山峰，一縷縷鮮血匯聚在一起成爲了一片血色的汪洋，那令人作嘔的腥味兒彷彿連天都污染了，蒼穹變的一片血紅，陰風陣陣，鬼哭神嚎，煞氣充斥着天際，這是那些士兵死去時所產生的怨氣與不甘。
嗷嗚~~
看着這如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姜明忍不住張口吐了出來，嘴角沾滿了污穢。
“你、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姜明的聲音有些艱澀，有些迷茫，更多的則是···恐懼。此刻，他心中一片空白，完全被震驚和恐怖充斥。
到底是什麼樣的強者能夠揮手間屠殺數百萬的地仙強者，到底要如何狠辣無情才能在造成這樣的慘劇之後依然風輕雲淡，面不變色，連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
姜明完全呆滯了，居然忘記了李老，忘記了自己的疑問，忘記了自己想要問的，腦海中，只有那一望無際的紅···
環顧四周，是望不見邊際的紅，都是被血染紅的。天庭大軍連綿不絕，足有數百萬，連綿不絕數千裡，可在這麼一瞬間，數十萬生龍活虎的大軍卻在頃刻間化爲爛肉，血流成河，慘不堪言。
“你到底做了什麼？”
老者一臉的平淡，仙風道骨，仿若一個老仙，可姜明看着他的表情卻像是看待一個從深淵地獄爬出來的血腥屠夫，是個徹徹底底的惡魔。
是的，他一定是個惡魔，否則誰能眼睛都不眨的揮手屠殺數十萬人，爲的只是自己身上的一件東西，他一定是個惡魔。
老者笑着提醒道：“少年，你的要求我辦到了，我要的東西是否可以給我了？”
姜明雙目呆滯，機械般的把九天息壤拿出遞給老者，喃喃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
“老夫乃是三十三天兜率宮的太上老君！”
“三十三天？天庭的人？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出手奪取？爲什麼要殺了他們？”姜明失聲道。
“因爲老夫欠你一個因果。”
老者平淡的說了一句，飄然而去，姿態出塵，像是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老仙。
姜明雙目無神，機械般的向前走着，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人回來阻擋他了···
姜明的身影消失，一個個人族修士從角落就走了出來，看着姜明遠去的方向，一個個神色複雜，有驚懼的，有解恨的，有崇拜的···
姜明像是一個凡人般在地面走着，地上的血液已經冷卻，漸漸凝固，姜明每踏出一步便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泥濘粘稠的血液十分粘人，但卻比不上此刻姜明心中的愁，感受着刺鼻的血腥和腳下的粘稠，姜明只感覺通體徹骨的寒，彷彿在冰寒徹骨的冷冬，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凡人。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分明是天庭的人，爲什麼要屠殺那麼多的天兵？因果，僅僅因爲他口中所謂的因果嗎？因果到底是什麼，代表着什麼？揮手屠兵數百萬，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到底有多強，有多狠？既然已經如此強大，還會在意那所謂的因果？”
姜明自問冷血，讓他殺死數千甚至上萬敵軍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他自問做不到如此之狠，即便對於敵人，他也做不到。
姜明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着，雙腿像是管鉗了一般，走的極爲艱難、極爲緩慢，心中說不出的寒與複雜。
日月交替，姜明卻不知疲憊的走着，這過程中沒有一個人前來攔截姜明，因爲他們都死了。有的只是無盡的血與紅，讓人揪心。
這日，一抹刺目的光輝從極東緩緩升起，照亮了天地。
遠處，一隊隊黑色猙獰鎧甲蔽體的人族士兵正在操練着，他們氣勢如虹哦個，精壯強悍，有着一種難掩的軍旅氣息。
姜明憂愁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柔和之色：”人族的軍隊，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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