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郝天奇看着體無完膚的柯振武,心中隱隱作痛。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跟他的親生兒子幾乎沒有區別,可是現在卻被傷成這樣。
姜明第一次看到郝天奇發怒,不由暗道柯振武在郝天奇心中有着這般重量,旋即苦笑着解釋道:“今天中午柯師兄說感謝我上次救了他一命,有些心裡話想和我單獨談談,可是卻沒想到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兩個修道者就竄了出來,想要逼我和他們走一趟,柯師兄想要出手阻止,卻被他們所傷。”
“嗯?修道者?他們爲什麼要逼你跟他們走一趟?”郝天奇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這···”牽扯到心中的秘密,姜明不願多言,於是便尷尬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氣氛沉寂了下來,變的詭異。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柯振武,郝天奇沉聲道:“莫雲,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我們好好談談!”
姜明一言不發,跟着郝天奇來到了書房。
沉默了片刻,郝天奇發話了:“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想我們應該坦誠布公的談一談了!”
姜明苦笑一聲,乾澀的道:“師傅,關於自己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本來這次我只是本着入世學藝的心態到此,卻沒想到會給你們帶來傷害,我很抱歉!等柯師兄醒來師傅您待我向他說聲抱歉,我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這便離開!”
“等一下!”
姜明轉身之際,郝天奇突然伸手抓住了姜明,一本正經的說到:“莫雲,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傅,那我便一輩子是你師傅,我有責任保住你。我想和你好好談談的意思並不是想趕你離開,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好制定一個萬全之策。而且青峰城只是一個偏遠小城,找你的人就派出兩名修道者前來尋你,若是你現在貿然出去,等待你的恐怕是天羅地網。”
“師傅,我···”姜明的喉頭哽住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真心對待他的只有那個迂腐、狠心的爺爺和爲了他跟姜家諸位高手進行大戰的母親。而其他人,天池老魔是想利用自己,自己的親叔叔更是恨不得殺了自己而後快,然而眼前這名自己才認識了幾天的師傅,卻願意體諒自己、包容自己。聽着郝天奇誠懇的話語,看着他真摯的眼神,姜明幾乎有種抱頭痛哭的感覺。
“好,師傅,我這就把有關我的一切都告訴你。”姜明眼圈發紅,心中彷彿有着一條熱流在涌動。
隨後,姜明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郝天奇。
“啪!”郝天奇臉上露出慍怒之色,一巴掌拍在了書桌上,口中低喝道:“迂腐!混賬!簡直是不可理喻!!!姜家身爲大陸上屈指可數的聖地之一,受萬人敬仰,羣修膜拜,你爺爺貴爲姜家之主本應該是個明白人,可是他竟然如此迂腐。爲了一個不知所謂、虛無縹緲的傳說,他竟然親自下狠手,把你封印。若非你遇到你師傅,這一生算是毀了;而你的叔叔更是混賬至極,爲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居然不惜對你這個嫡系親人下毒手,而且你已被擄走十年,他連你的生死都不知道,可是卻依然不肯罷手,利用自己在姜家的地位,命令中小型宗派大肆搜捕你的下落,心腸簡直是歹毒至極、可惡至極、混賬至極!”
郝天奇震怒無比,胸膛不斷的起伏着:“雲兒,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面對姜家這等巨無霸,一個不慎便會灰飛煙滅,永世不能翻身!”
“有了!”
過了片刻,郝天奇兩手一拍,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緩緩道:“一個月後便是龍虎宗十年一度的昇仙大會。龍虎宗乃是這方圓萬里的第一宗,到時候龍虎宗管轄範圍內的所有武苑都會參加。每個武苑將會派出三名最後傑出的弟子參加擂臺比武,到最後優勝的十人,便會被龍虎宗收下,成爲龍虎宗的弟子!到時候你便參加,取得優勝,成爲龍虎宗的弟子!我想他們怎麼也猜不到他們要找的人,便躲在其宗門之內吧!”
姜明猶豫了一下,出聲道:“師傅,此計會不會太過冒險?上次來尋找我的兩名修道者其中一人攻擊之時身後有虎像呈現,想必就是龍虎宗的弟子。我額頭的神農印又太過扎眼,恐怕會被龍虎宗的人所察覺。”
郝天奇淡然一笑,自信滿滿的道:“無妨,到時候你喬裝打扮,設法遮掩住額頭的印記,在那昇仙大會之上表現的平庸一些,裝作勉強擠入前十的模樣,這樣龍虎宗的人便不會太過注意你了。”
姜明點了點頭,心中坦然了起來。所謂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做的自己努力去做了,是福是禍就好天意如何。
隨後兩人有在書房詳談了好一陣子,最終都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滿臉堆笑的從書房走了出來。
郝天奇以最快的速度把衆弟子都召集了起來,宣佈下個月要去參加龍虎宗的昇仙大會。對於這一決定所有弟子心中都很疑惑、不解。因爲郝天奇給他們灌輸的思想便是以武證道,成爲武仙會比修道者修煉成仙強大許多,並且從來不屑去參加什麼昇仙大會,這次怎麼轉了性了?
對於弟子們的疑惑,郝天奇淡然一笑,解釋說以武破仙太過艱難,有許多弟子天資有限,並不能以武證道,這是給他們創造機會!由於郝天奇一向對弟子十分關愛,這話從他口中說出重弟子倒也不覺得奇怪,反而認爲郝天奇無私的爲他們着想,心中感激萬分。
趙月兒眼中閃過一抹炙熱,走上前去沉靜的問道:“師傅,據說那昇仙大會有三個名額,師傅不知決定讓誰去?”
低頭沉吟了片刻,郝天奇說到:“這次大會,我決定讓張成、餘震和莫雲三人蔘加。張成和餘震跟隨爲師十多年,可惜天賦實在有限,爲師打算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們”
“什麼?師傅,你讓張師弟和餘師弟去月兒沒有意見,可是莫師弟他···”趙月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忿。
“是啊,師傅,那天我親眼看到莫師弟的神威,他根本不需要參加昇仙大會··”
“師傅,這不公平,莫師弟他已經是修道者了,這次機會應該給其他人···”
趙月兒的話音一落下,衆弟子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嘰嘰喳喳的反駁道。
“閉嘴!”郝天奇怒了,他眉毛一豎,大喝了一聲:“這件事爲師自有打算,無可更改!爲師可曾害過你們?”
郝天奇這一吼,重弟子頓時閉嘴。他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郝天奇無私的收下他們,教他們習武,分文不取,而要他們做的僅僅是輪番入山打獵,或者是讓他們去打理城中的幾家店鋪,而且還發給他們錢財,供他們養家。
人心都是肉做的,想起郝天奇對他們的種種關照,種種呵護,心也便靜了下來。他們堅信郝天奇所做的一切不會是害他們,一個個都連連告罪,然後回去修煉去了。
光陰似箭,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這天,他們準備啓程前往龍虎宗所在的龍虎山。
今天同行的人有六十多人。柯振武因爲傷勢需要靜養所有不能前去,郝天奇身邊隨行的則是靈脂、趙月兒、姜明和六十名其他弟子。除了內定的三人外,其他弟子都是想要前去長長見識,而更多的人則選擇了留在武苑苦修。
今天的姜明脫去了扎眼的玄蠶絲所造的衣物,換上了一套黑色的武者服,一條上面鑲嵌着紫色玉石的精美額帶紮在頭上,很好的掩蓋了他眉心的綠鼎印記。
“混蛋!那一巴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一定會!”靈脂看和姜明,眼中無窮的怒火在燃燒。
那日,當靈脂從昏迷中醒來,看到了自己腫的跟豬頭一般的半邊臉頰之後便恨上了姜明,她心中惦念的不是姜明那一巴掌救了她一命,而是那一巴掌是讓她如何吃不香、睡不好、不敢出去見人的窘態。自從那日之後,她見到姜明都會毫不猶豫的揮劍就砍,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從姜明身上咬下幾塊肉來。嚇的姜明這大半個月都躲着她走。
“嘿嘿,現在我就在你面前,有本事你過來抽我!”看了看一旁的郝天奇,姜明毫不在意的笑道。
靈脂的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直響,恨的牙癢癢,可是卻不敢在郝天奇面前放肆。只得氣哼哼的扭過頭去,不看姜明那欠扁的笑容。
“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那好,出發!”郝天奇詢問了一聲,見衆弟子都準備好後,便下達了出發的命令。就這樣,一行人風塵僕僕的向着龍虎宗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