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秦如薇確實在這上面沒什麼造詣,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她不會,還不會剽盜麼?
前世,秦如薇心煩的時候,就愛刺繡和寫字,跟隨老闆出差時,也曾結‘交’過知名的書法家,也是得到過指點的,她自問草書寫得還不錯。
而來到這個異世後,這具身體會的是很端正的簪‘花’小楷,平時秦如薇寫帖子記帳本的時候,也是用的小楷,但很多時候,她練的多是草書。
兩個宦官擡了案桌上來,又有人擺了文房四寶,秦如薇站在桌後,在筆架上挑了挑,將一支長鋒羊毫捻在了手上。
她架勢擺得很足,有人卻看不過眼,只是礙於皇帝在此,也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秦如薇腦子裡過了一遍,按說她該像之前那些小姐們寫些優美的詩詞,可看多了有什麼意思?未免有些審美疲勞,如今皇帝在此,說她市儈也罷,攻於心計也罷,即便是寫詩詞,她也要討好了這皇帝。
皇帝是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豪氣萬丈的,她肯定不能寫那些個‘花’草樹木的詩詞,那就?
有了!
秦如薇‘脣’角一勾,挽起袖子,‘精’心凝神,筆尖落在宣紙上,如游龍一般飛快地遊走。
衆人看着,皇帝饒有興致地挑眉,這外甥‘女’的一切自然是早就調查過了的,雖沒說她是什麼大才‘女’,但絕不是一般的農家‘女’子那般簡單,端看她給海岸通關出的點子就知道了,而且,這丫頭經商也似有些手段。
向貴妃她們,怕是看走眼了!
皇帝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向貴妃她們,手指在龍椅上輕敲起來。
仁王妃則是憂心鬱郁地看着秦如薇,想着若是一會出了什麼差錯,該怎麼求情纔好。
不過一刻鐘後,秦如薇就擱下手中的‘毛’筆,看着攤在桌面上的宣紙,墨香清幽,墨汁尚未全乾,那一段熟悉不已的詩詞,字體如游龍走鳳,龍飛鳳舞。
“皇帝舅舅,**獻醜了。”秦如薇淺笑嫣然。
“呈開看看。”順景帝手一揮,安公公即刻指揮着兩個小宦官將那幅字展開。
順景帝定睛一看,竟是草書,不禁看了秦如薇一眼,再看,卻是眼睛一亮,念道:“夏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永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鳳‘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隨着順景帝豪邁地念出口,秦如薇汗顏不已,心裡暗自對偉大的‘毛’爺爺唸了聲罪過,她剽盜還改了丁點字眼,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
“好,好一個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順景帝站了起來大聲叫好。
秦如薇鬆了一口氣,過關了。
順景帝揹着手走到那幅字跟前,又唸了一次,連聲說了幾個好字,對秦如薇道:“你這丫頭,這草書寫的力度還不夠,但這一幅詞,卻是極好的。”
“**不過是在皇帝舅舅跟前班‘門’‘弄’斧罷了!”秦如薇低眉順眼的道:“**祝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祝我大夏國千秋萬代,永久不衰!”
“好,好個千秋萬代!”好話誰不好聽,順景帝哈哈一笑,道:“賞,重重有賞。”
“謝皇上!”秦如薇即刻道。
“父皇,您要賞,可得賞點好的。”仁王妃一笑道:“什麼黃的白的也忒俗氣,乾脆賞點兒實用的吧。”
“哦?”順景帝一挑眉,又看到安元公主她們氣呼呼的,便對秦如薇道:“我記得從前你母親有一匹血汗寶馬,爲了配那匹馬還特意造了一條金鞭,你父親,就是因爲這一金鞭才和你母親結緣。如此,朕賞你一條金鞭罷,日後誰敢欺負你,即可用金鞭‘抽’他們。”
秦如薇聞言大喜,連忙跪下道:“謝皇上。”
這金鞭,可真真的比什麼黃金白銀要好得多,日後誰敢對她不敬,敢欺負她,可要問過她手中的金鞭允不允了!
“如今就不叫皇帝舅舅了?哈哈!”順景帝朗聲一笑。
秦如薇羞澀一笑,低頭叫:“謝皇舅舅。”
順景帝大笑出聲,又讓安公公將秦如薇的這一幅字拿去御書房,說是要重新寫了裱掛起來,這落在衆人眼中,又是另外一個信息。
賞金鞭,又收詩詞,那表現,可是極看重秦如薇這落難甥‘女’,更是有要給她撐腰的意思啊!
向貴妃眼神變了幾變,安元則是咬碎了一口銀牙,眼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又得了這麼一個有才華的甥‘女’。”向貴妃到底是浸,‘淫’後宮多年並屹立不倒的宮妃,察言觀‘色’自是一流,當下就笑着道喜。
果然,順景帝心情大好,道:“本就是朕的甥‘女’,如今不過是還君明珠罷了。”
衆人自是附和溜鬚拍馬。
順景帝來此不過是給向貴妃臉子,如今已經走過場,便是要告退,臨走時又對秦如薇道:“既然回來了,也常進宮來陪皇舅舅說一說話。”
秦如薇愣了一下,恭敬地道:“**遵旨。”
衆人的眼光嗖嗖地‘射’向她,這可是明明白白的撐腰呢!
皇帝走後,自是又重新落座,歌舞昇平。
“真真是被**騙過眼了,竟是會這般藏拙,本宮可被你騙得好苦。”向貴妃似嗔似笑地道。
秦如薇滿臉惶恐地道:“娘娘息怒,**就只會這一點子墨水罷了。”
“哼!也不知是打哪抄來的。”安元公主不屑地撇撇嘴。
“安元!”向貴妃瞪她一眼。
安元公主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道:“我去更衣了。”說着對向貴妃行了一禮,看也不看秦如薇就走了。
向貴妃搖搖頭,歉然地對秦如薇道:“這孩子是被慣壞了,**莫要怪纔好,你們年紀相近,理應常在一塊走動。”
“娘娘說的是,只是我不日便要回到州城昌平,在京裡怕是不能久呆。”秦如薇淡淡地笑道:“過兩日我會在郡主府中設宴,就怕安元公主不來呢!”
“本宮必定讓她前去給你賠罪。”向貴妃笑稱。
秦如薇也只是淡笑了一下,來不來,她都無所謂,而向貴妃這話,也不過是場面話罷了。
果然,向貴妃很快就將此事抹過不提,專心致志的看起歌舞來。
看罷歌舞,便是吃席,接下來都是安安穩穩的,吃過席宴後,便陸續的要出宮了。
相比來時秦如薇只跟着仁王妃,走的時候,她身邊也聚集了不少官家夫人和小姐,秦如薇也趁機相邀了幾個小姐夫人過兩日來她的郡主府玩,算是半個普通的喬遷宴,衆人自是應下不提。
“國公夫人和愛雲小姐也一定要賞面來玩纔是。”秦如薇誠心地邀請敬國公夫人和她的‘女’兒。
“郡主喬遷,自是要賞面的,說句託大的,當年公主叫我們老夫人爲外祖母,叫我一聲表嫂,你稱我一聲表舅母也是要的。”敬國公夫人拉着她的手滿面慈和地道。
秦如薇感覺到她的友好,輕言叫了一聲:“表舅母。”
“好,好孩子。”敬國公夫人‘摸’了‘摸’她的臉,道:“你和你母親,真是像。”
秦如薇勾起一絲笑容,道:“那表舅母日後多和我說說母親的事。”
“哎,好!”
幾人相攜而去,這一幕,落在安元眼中,自是忿忿不已,回到向貴妃的朝陽宮,就砸了一套雨過天晴白‘玉’茶杯。
“不過是個落難烏‘雞’,算什麼鳳凰,父皇竟然還賞她金鞭,那敬國公夫人,對誰都油鹽不進,竟然對她和顏悅‘色’,哼,氣死我了!”安元氣呼呼地道。
“你這驕縱的脾氣就不能收收,這個樣子誰個消受得起你?”向貴妃惱聲叱道。
“母妃,連您也幫着她!”
“我不是幫着她,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佔了死人的便宜撈了個郡主做而已。”向貴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地道:“偏你要自降身份去和她計較,若不是你要她難看,你父皇會當着這麼多人的臉給她撐腰,還賜她金鞭?”
“我。。。”安元嘟起嘴,道:“我這不是不平嗎?”
“你有何不平的,你是金尊‘玉’貴的掌上明珠,真正的金枝‘玉’葉,誰比得過你?你倒是巴巴的助人得了嫁衣。”向貴妃搖頭道:“你父皇作出這態度,你也放軟些,過兩天她郡主府喬遷請客,你也去玩。”
“啊?憑什麼,我纔不去。”
“你難道想讓你父皇惱了你?”向貴妃瞪她一眼。
安元張了張口,哼了一聲。
“放心吧,她都嫁了人,也是說過不了多久就回州城,你和她‘交’好,讓你父皇也看看你脾‘性’,也好早早給你賜上一‘門’好婚。”向貴妃似安慰她,又似安慰自己。
提起婚事,安元便羞紅了臉,道:“去就去,我還怕了她不成!”
而另一邊,秦如薇接過安公公親自送過來的一條金光閃閃的鞭子,‘摸’着那鞭子,‘激’動得不行。
有了這寶貝,便是代表了皇帝站在她後邊撐腰,誰要欺負她,請金鞭!
小陌君詩詞又俗了一回,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