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哥,你就別問了。我與他之間的事兒我想自己安安靜靜的解決,往後我只會把心思都放在醫館內,治病救人才是該做的事情,其他的我真的不想再想也不想再提起,也請你能理解我。”嫣兒有些自嘲,畢竟是她看走了眼,錯將夏孜墨當了良人,這一世纔會這般的痛苦。不過好在自己還有醫術在身,往後還能懸壺濟世,救人於病痛之中,卻也是一種安慰。
李暮生看着嫣兒有些哀傷的眼神,又聽着嫣兒說出這番話來,心中越發心痛。看來她果然是與那世子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說出這些看淡世事的話語來。
既然夏孜墨放棄了嫣兒,那他李暮生絕不會放棄。李暮生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緊緊的捏了捏拳頭,伸手拉住了嫣兒的柔荑。屋內漸漸的昏暗了下來,夜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屋內只有一盞昏暗的燈光,店門也緊閉着,偌大的空間中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李暮生拉過了嫣兒的手,立刻感覺到嫣兒的慌亂。她想抽回手,可李暮生卻握的更緊:“嫣兒妹妹,不管你和他發生了什麼,我只想說,我心裡只有你,不管是這一刻或者是下一刻,還是這一輩子,我都只爲你動情動心。既然你我已經有了婚約,那就讓它變成現實可好你讓我照顧你可好”
李暮生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沙啞,在這暗夜裡顯得有些迷醉富有磁性。但是嫣兒卻開始完全的慌亂了,她使勁的抽出了手。她已是個廢棄之身,兩人的婚約當時也不過是迫不得已,現在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開醫館,就應該退了纔對。
李暮生看着嫣兒抽出了手,心中一涼,但是他依舊不放棄,又扳過了嫣兒的雙肩,一雙眸子柔柔的看着嫣兒的臉頰,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你心裡只有他,可是我願意等。我求你給我這個等待的機會可好不管多久,我都能等。這麼多年,我寒窗苦讀,爲的也是想能有個好前程,往後可以給你一個好的生活,難道你都不懂嗎”
李暮生說的有些激動,又見嫣兒輕蹙眉頭,眼眸如水,美的如同月中的仙子一般。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刻這般情景,又叫他如何不動心。李暮生心不覺有些癡迷了,一時把持不住,便俯身輕輕的吻上了嫣兒的柔脣。
嫣兒的脣如櫻花一般柔軟香甜,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便讓李暮生如墜雲霧一般,腦海中一片空白。
可這般的美妙滋味對嫣兒來說卻是驚嚇,她從未想過李暮生竟這般的大膽。而且她的脣已被夏孜墨吻過,以後任憑是誰,她也不想再讓他觸碰。
嫣兒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立刻別過臉去,一臉的慌亂和驚詫,眼睛裡充滿了無辜,顫聲問李暮生:“暮生哥,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李暮生剛感受到了軟語溫香,還未回味過來,卻已經消失。李暮生看着嫣兒慌亂的臉頰,一時也開始尬尷起來,躲閃着眼光喘氣道:“嫣兒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歡你,太迷戀你了。若是你不喜歡我再也不會這樣了,請你相信我。”
嫣然只想早點結束這場尬尷,她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脣,別過臉去:“好,我信你。”嫣兒忽然又像想到什麼一般,轉身道“暮生哥,我我想說你往後別在往我身上用心了,你你該找一個懂你的女子,好好的成家。我我不適合你,我已經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不值得你這樣待我,你忘了我吧”
嫣兒真的不想讓李暮生再這樣爲她付出了,畢竟自己已經是廢了身子的人,他這樣做只會讓嫣兒更加愧疚。
李暮生不懂嫣兒爲何會說出這番話來,難道只是爲了讓他死心嫣兒的表情徹底的刺痛了他,他一定要知道爲了什麼,因怒色道:“嫣兒妹妹,你這究竟是爲何既然你方纔說了往後別讓我提起世子爺來,那你爲何又不能接納我難道你這一輩子都不算嫁人了嗎還是你這個只是託詞,想讓我對你死心”
李暮生的眼睛紅紅的,一手已經緊緊的捏住了嫣兒的肩膀。他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罷了,而她卻不斷的將自己拒之門外,一推再推,叫他情何以堪。
嫣兒看着李暮生有些駭人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訴說,她還不能完全信任李暮生,將她已經這樣的大事告訴他。嫣兒感覺到肩頭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痛苦的搖着頭,緊咬着下脣,眼睛裡都是水汽:“暮生哥,求你別再逼我好嗎我真的不能說,我求你放過我好嗎就讓我這樣守在父母身邊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我求你了。”
嫣兒所剩的也只有祈求,旁的話她一句也說不出來。
如豆的燈光可能是因爲快沒油的緣故,已經越來越暗,彷彿快要熄滅了一般,可又堅持這最後的堅持,不肯熄滅。
李暮生痛苦的看了看油燈,此刻它的黯淡顯得是多麼的諷刺,就像是他的不肯放棄,那樣的無助。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想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你連原因都不肯告訴我嗎你讓我該如何死心”
終於,李暮生再也支持不住,他痛苦的一寸寸鬆開了捏着嫣兒肩頭的手指,眼裡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眶流了出來。
一個男人的眼淚就這樣一滴滴在一個女人面前流着,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誰又知道,不流眼淚不代表他不傷不痛。流眼淚也不代表他脆弱無能,只能說他是太痛,他也需要發泄需要療傷。
李暮生哭的搖搖欲墜,一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骨骼發出了擠壓後的咯咯聲,在這暗夜裡格外的刺耳。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裡只有他,我不過是你認爲的哥哥。可是既然你放棄了他,那你爲何又不能接受我難道我真的就那麼差,真的就一點都不能打動你的心”李暮生苦澀的看着嫣兒“嫣兒妹妹,你我自小一起長大,彼此間的事情都是最清楚的。如今你就這樣毫無緣由的將我拒之門外,讓我怎麼甘心”李暮生再次捏着了嫣兒的肩頭,聲嘶力竭的道:“你說,讓我怎麼甘心讓我往後如何面對你,如何自處”
這聲音充滿了絕望,震得嫣兒的耳膜一陣陣發矇。看來事到如今若是她給不出留有,李暮生是絕對不會信服的。既然這樣,那就將真相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麼不堪的女人,讓他徹底的死心。
嫣兒也流着眼淚,她決定將自己的傷口再次撕開,只有讓自己痛了才能治癒他的痛苦。
嫣兒閉着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雙眸緊緊的盯着李暮生,如浴火的鳳凰一般,堅定的看着:“暮生哥,你不是想知道爲何我不能再接受你嗎那好,那我告訴你。我你一直認爲聖潔的妹妹,實際上已經不在是過去我的了,我的身子已經不再幹淨了。”
這一句末了,那李暮生就想是風中的一片枯葉一般,渾身無力,一雙手重重的落在了側身處,眼睛直愣愣的,嘴裡喃喃道:“不會的,你怎麼會那男人是誰是他嗎”
李暮生明知道答案,卻還是不甘心。但是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卻也覺得如此的無力。
“是的,是他。”嫣兒不卑不亢,既然做了,她就知道有一天一定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做過了總是會有被發現的一天。
嫣兒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她這樣未婚就的女子,多半都會被浸豬籠,或者是送到鎮子上的清潔堂去,哪裡都是死了男人又沒有子嗣的寡婦,婆家爲了讓她們守貞都會將她們送到清潔堂去。清潔堂內沒有男人,都是女人,而且她們都是自給自足,從來不和外界聯繫。那些女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男人,或者有的女人之間耐不住寂寞會自梳。
嫣兒從得知被夏孜墨欺騙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此刻她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心裡倒是輕鬆了許多。
李暮生不知道這夏孜墨究竟是如何騙的嫣兒的,他心裡真是恨透了這個男人,若是當初知道他會有這份心思,一定不會將嫣兒交給他。
李暮生痛苦的要死,閉着眼睛問:“那既然你已經與他,爲何還要自己過一輩子,不肯嫁給他”
一個女人既然委身與一個男人,那這個女人往後還如何活下去。若是不肯嫁這男人,那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或者是被家族遺棄,從此自己一個人生活。這樣的命運太過悲催,李暮生一想就覺得渾身直冒冷汗。
嫣兒被李暮生問的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一時語塞低下了頭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