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軍中的將領對於鞠義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的,不過這是出於袁紹的命令,在將領之間倒是沒有人敢議論。
當晚,辛毗來到關押鞠義的營帳,表面上自然是審問鞠義,逢紀對於辛毗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辛毗而今的表現來看,卻是對於他恭敬有加,這讓逢紀有些志得意滿,當初袁紹在冀州兵敗到青州之後,辛毗、郭圖等支持袁譚之人是何等的囂張,而今卻是要乖乖的站到自己的面前,他有着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看到辛毗再次到來,鞠義沒有絲毫的意外。
“鞠將軍,如今青州軍形勢堪憂,晉侯率領大軍已經奪佔了平原郡、濟南郡,兵臨臨淄,而鄴侯卻是想着趁機奪取冀州。”辛毗嘆道。
遙想當初,袁紹帳下人才濟濟,文有沮授、田豐之流,武有河北四庭柱這等悍將,卻是落到了這等局面。
鞠義淡淡的說道:“而今本將軍是被當做細作處置,知道這些又有何益。”
話雖如此,辛毗還是從鞠義的神色間看到了擔憂。
當辛毗將在中軍大帳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後,鞠義陷入到了長久的沉默之中,郭圖的維護之言,卻是沒有得到袁紹的認同,看來袁紹對於自己已經忌憚到了很深的地步。
“鞠將軍認爲,憑藉而今的青州軍能夠取勝嗎?這天下終究是要變的,曹操領兵攻打荊州,志在奪取荊州,增強實力,而晉侯則是志在青州,荊州、青州被攻破之後,敢問鞠將軍,鄴侯能夠去往的還有何處?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了鄴侯立足之地。”辛毗嘆道,這番話何嘗不是包含了他對袁紹的嘆息。
諸侯在各地崛起的時候,袁紹佔據着其他諸侯所不具備的優勢,卻是一步步走到了而今被動的境地。
奪取冀州的想法是美好的,冀州的世家之中不乏有支持袁紹之人,然而這些世家如今還會如同以往那般相信袁紹嗎,再說鄴城有着上萬大軍,城外的郭嘉不是泛泛之輩。
鞠義道:“辛大人請回吧。”
辛毗起身道:“鞠將軍,當斷不斷,必有後患。”
看着辛毗離去的背影,鞠義低下了頭。
有關袁紹的謀劃,傳到郭嘉的手中之後,郭嘉的臉上露出冷笑,若是袁紹在這等情況之下還能翻盤的話,纔是最爲荒誕之事了。
至於說冀州的世家投靠袁紹,那也要看而今的袁紹具不具備那等實力了,青州軍的失敗早在袁紹領兵攻打冀州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四世三公的光環,給袁紹帶來的只能是無窮的悔恨罷了。
“傳令大軍做好準備,斥候密切關注戰場情況。”郭嘉緩緩道。
臨淄城外,接連的攻勢讓守軍陷入被動之中,而出城與敵軍決戰,袁譚沒有取勝的信心,他面對的可是聲名赫赫的呂布,諸侯之中,提及呂布,沒有人不畏懼。
接連將近一個月的攻城,讓守軍人心惶惶,城內的世家更是有些搖擺了,尤其是青州原本的世家,在袁紹進入青州之後,他們的實力折損了很多,主要是袁紹對於從冀州而來的官員的寬厚,讓青州的世家不得不做出讓步,其中最爲貪婪的莫過於逢紀,雖說到了青州的時間不長,卻是憑藉着袁紹對於他的信任,拉攏分化侵吞,如今逢家更是成爲了臨淄城內舉足輕重的世家。
逢家等原本冀州世家在青州的崛起,受到傷害的是青州本土世家的利益,只是礙於袁紹的威勢,他們不敢有絲毫的違背,如今青州陷入險境,一旦呂布將臨淄攻破的話,他們很有可能面臨更大的折損,而避免折損最爲有利的辦法,莫過於向呂布示好。
從青州軍的身上,不僅是青州本土的世家,就連投奔袁紹的冀州世家也不大看好,平原郡、濟南郡接連告破,冀州的戰事沒有絲毫的進展,取勝似乎已經成爲了奢望,縱觀袁紹對戰呂布,基本上沒有勝利。
正是有了呂布這等敵人,讓袁紹的實力逐漸的下滑。
臨淄城外,呂布卻是沒有絲毫的焦慮,剛剛攻打臨淄的時候,青州各郡縣的官員對於袁紹還是有着一定的信心的,然而攻打臨淄半月之後,仍舊沒有見到援兵的動靜,讓世家有了更多的猜測,一些官員甚至在暗中向呂布表示了投靠之意,當然這種投靠只是口頭上的,一旦袁紹能夠阻擋住呂布的進攻的話,他們仍舊是袁紹治下的官員、將領,這種情況在諸侯治下可以說是極爲常見的,這也是世家極大程度上保全家族實力常用的手段。
得到這些官員的投靠之後,呂布只是將其暫時放在了一旁,此時他手中的兵力暫時不足以接管整個青州,而臨淄就是青州各地官員心理上最後一道屏障,將臨淄攻破,其餘城池,不足爲慮。
袁譚不敢出城決戰,呂布沒有絲毫的焦急,只需按照當前的形勢發展下去,臨淄城必然難以守住,就連遠在冀州的青州軍也必然會失敗,這就是對於自身實力的絕對信心。
“主公,這是東萊太守暗中派人送來的信件。”典韋走進營帳低聲道。
呂布點頭道:“本侯知曉了,讓此人回去吧,就說投靠本侯自然會有厚報,本侯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典韋抱拳稱喏,這段時間,這句話他經常重複,然後看到的便是各個城池官員派來之人掩飾不住的喜悅。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典韋去而復返低聲道:“此人言稱,若是主公看了信件之後,定然會見他。”
“哦?竟然有這等事情?”呂布擡起了頭,拿起了面前的信件,粗略看了一遍之後,呂布神色自若的說道:“讓此人進來吧。”
走進中軍大帳,看到上首位置的呂布,張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急忙行禮道:“卑職張開,見過大將軍。”
呂布道:“坐下吧。”
這是張開第一次見到呂布,以往只是聽說了呂布的種種威名,最初的時候,張開對於這一切是持有懷疑態度的,然而隨着呂布的逐漸崛起,他對於呂布更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