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經聞言背後冷汗直冒,從呂布的話語中,他聽到的是試探,沒錯,絕對是試探,攻佔右北平,幷州軍也是付出了很多,他不相信呂布會心甘情願將右北平相讓,掃視了一眼場內的將領,心中更是一驚,急忙抱拳道:“右北平經過多次戰亂,且有冀州軍與閻柔虎視眈眈,晉侯麾下兵強馬壯,當派軍鎮守右北平,使百姓免遭戰亂。”
本來已經放棄的公孫續聽到呂布的話語心頭狂喜,不斷的示意單經答應下來,只是單經的話讓他很是失望,連帶着將對呂布的憤恨也轉移到了單經的身上,以往父親對單經是多麼的看重,更是將右北平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了單經,沒想到其竟然將右北平拱手讓給了幷州軍。
公孫續很想站出來同意,卻是有些膽怯。
“公孫公子以爲呢?”呂布將目光投向了公孫續。
公孫續嚥了咽口水,連單經都沒有答應下來,就算是他應承下來,又有什麼用處呢,手中無兵無將,難道自己一個人去抵禦冀州軍和閻柔嗎,拱手道:“謝晉侯美意,在下才疏學淺,不能擔此重任。”說完這句話,公孫續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呂布微微一笑,掃視了一眼衆人道:“我軍攻佔右北平,冀州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諸將不可懈怠,冀州軍中有一支隊伍名爲先登死士,作戰勇猛、悍不畏死,三千白馬義從就是敗在他們的手上。”
場中的將領聞言,心中一凜,這件事他們也聽說過了,連精銳的白馬義從都鎩羽而歸,這支軍隊定然有獨到之處,他們雖然對麾下的士兵有信心,卻不想有無謂的死亡。
高順聞言,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戰意,經過呂布的大手筆之後,陷陣營的戰力比以往更高,雖然負重多了一些,對於陷陣營士兵來說,卻是不算什麼,士兵手中的兵刃完全是有百鍊鋼打造,這樣的大手筆,放眼天下,也沒有任何一個諸侯能做到,即使沒有把握,他也要嘗試一番。
百鍊鋼本就是十分稀有之物,尋常的將領能夠得到一件百鍊鋼打造的兵刃,都會視若珍寶,此時幷州軍中也只有千名飛騎和陷陣營裝備了百鍊鋼打造的彎刀,由此可見呂布對於陷陣營寄予的厚望。
可以說陷陣營士兵的裝備,就是幷州軍中的普通將領看到也會眼紅。
呂布向着高順微微點了點頭,先登死士是步兵,陷陣營同樣是步兵,兩者爭鋒,到底是孰強孰弱?呂布對高順有信心,雖說上次高順言稱沒有把握,他卻是看到了高順在背後的努力,大軍駐紮在上谷之時,高順麾下的陷陣營訓練是最爲刻苦的。
平定右北平之後,呂布派遣趙雲帶領一千騎兵與單經一起,前往漁陽郡,漁陽的形勢複雜,單經對漁陽的情況比較瞭解,派遣二人前去比較合適,再說公孫續在城內,將單經留在右北平,兩人之間說不定會有什麼齷蹉。
且說文丑帶領百餘名騎兵一路逃到薊縣,待看清城上飄揚的冀州軍旗幟後,微微一愣,薊縣不是告急嗎,爲何城外一片祥和,沒有敵人,就連地面上也看不到大軍交戰的痕跡,經過飛騎突襲的事情之後,文丑也變得謹慎了很多,派遣副將前往城下探清情況。
反覆盤問之後,文丑才知道薊縣並沒有任何的危機,如此一來,前往右北平求援的那名士兵就有問題了,想到這一層,文丑面色大變,他雖然是武將,不代表不清楚這裡麪包含的意思,這是有人想要對右北平下手,極有可能是幷州軍,想到幷州飛騎那可怕的戰鬥力,文丑急忙命令副將帶領十餘騎星夜趕往右北平告知沮授。
對於文丑的到來,袁紹十分意外,當即召見文丑。
此時的文丑哪還有冀州軍威風大將的姿態,衣甲破爛,衣服上隱隱有幹掉的血跡,灰頭土臉,神情間有些狼狽。
“文將軍怎麼到了薊縣?”袁紹急忙問道。
文丑急忙將所知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逢紀聞言臉色大變“主公,恐怕此時右北平已然失守了,此事定然是幷州軍所爲。”
袁紹眼中閃過一道憤怒之色,佔據右北平,對於統治幽州的意義極爲重要,有了右北平,對於平定幽州十分有利,誰都明白,漁陽的混亂,而一旦幷州軍佔據右北平之後,意味着冀州軍想要有更大的作爲,就只能與幷州軍開戰,否則就只能佔據兩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攻破公孫瓚,結果卻是讓幷州軍佔據了最大的利益,袁紹的臉色很難看。
“呂布這個匹夫,竟然攻我軍治下,來人,點齊兵馬,攻打右北平。”袁紹怒道。
“幷州軍驍勇善戰,非是幽州軍可比,且幷州軍有上萬兵馬,若是與公孫瓚部將單經聯合在一處,實力更甚,當小心行事。”田豐勸道。
“主公,右北平之事尚未有消息傳來,不若再等等。”許攸勸道。
許攸話音剛落,城門將領闖進了大廳內“大人,右北平爲幷州所奪,沮授大人生死不知。”
“呂布小兒,屢次欺我冀州,真當我冀州無人乎。”袁紹此時已經被憤怒佔據了內心,大勝公孫瓚,也讓他信心十足,呂布所依賴者不過是飛騎,只要先登死士將飛騎攻破,幷州軍定然也會如同幽州軍一般兵敗如山倒。
“主公三思。”場內的謀士齊聲道,當前冀州軍手下的兵馬只有萬餘人,與幷州軍兵力相當,剛剛佔據涿郡與薊縣,需要時間穩定,若是興兵攻打右北平,定然空虛,恐爲閻柔所趁,閻柔雖然表現的很低調,那是礙於冀州軍兵強馬壯,若是冀州軍走了,閻柔會不會趁機攻下兩郡,也未可知,畢竟薊縣是幽州的州治,代表的是幽州,攻佔下來的意義重大。
“三思?”袁紹咬牙道:“那呂布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要怎麼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