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世家子弟,晉陽學堂的學子對呂布是感恩戴德的,是呂布給了他們眼前的一切,誰也不能肯定,他們爲官一任之後,還能如學堂中那般純粹,在利益的面前,人是會改變的。
能夠遵守法紀的世家實在是太少了,他們習慣於高高在上,習慣用上位者的方式去思考問題,這也是天下的世家感覺到幷州壓抑的原因。
“可探清司馬家之事?”呂布問道。
“溫縣司馬家頗爲有名,司馬家就在孝敬裡,司馬家也算的上是望族了,祖上有司馬卬曾隨項羽滅秦,因功勞被受封爲殷王,建都河內,當代家主司馬防歷任雒陽令、京兆尹,司馬防之父司馬儁曾擔任潁川太守,祖上有司馬鈞擔任安帝之時的徵西將軍。“賈詡道。
呂布心中一緊,司馬家如此淵源,在世家之中也是有着莫大的名聲,論影響力,或許司馬家不及河東衛家,但是司馬家的底蘊卻是令人不容許小覷,這樣的家族,會甘心輔助自己嗎。
至於說司馬懿的野心,那不過是因爲皇帝手中的權力被極大的削弱罷了,否則司馬懿的後人豈敢擅行廢立之事。
“主公莫非是想要說服司馬家投靠幷州?”賈詡疑問道。
呂布點了點頭“司馬家在河內有着很大的名聲,若是能夠投靠本侯,對於治理河內有着莫大的幫助。”他沒有提司馬懿的事情,畢竟太過荒誕了一些,堂堂晉侯爲了一個青年而奔赴溫縣,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一行人剛進溫縣,呂布就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在幷州軍攻佔河內之後,司馬家便是遷移出河內,去向不明。
“莫非司馬家是在躲避自己?”呂布心頭泛起疑問。
賈詡道:“或許是因爲河內戰亂,冀州軍攻打河內,司馬家遷往他處,如今河內穩定,或許司馬家不日就會返回。”
見此,呂布只能放棄了,看來自己與文人的緣分的確不怎麼樣,在水景山莊受到譏諷,前往溫縣也是滿懷誠意而來,只能失望而回。
天色將晚,呂布等人在城內尋找好住處,準備次日返回幷州,今歲幷州的戰事也很頻繁,戰死沙場的士卒有一萬多人,雖然有蝗蟲補充糧草,但是如今已經入冬,蝗蟲散去,幷州仍舊要承擔起十萬流民的開支,很多事情都需要去處置。
“主公進城之後便有一人暗中跟隨,以屬下觀之,此人絕對是個高手。”趙數低聲道,自從當日呂布在襄陽城外遇到刺殺之後,飛鷹士兵就格外的警惕了,當日的事情也讓飛鷹士兵顏面大損。
呂布出行,表面上只有十餘名護衛,暗中卻是有數十名飛鷹士兵保護。
“哦,看來今晚本侯這會有客人了。”呂布笑道,對於襄陽城外的刺客之事,呂布也是格外的慎重,那些刺客的配合緊密,使用弩箭的威力也不是尋常的弩箭能夠比擬,擅長使用長劍,呂布也曾懷疑這些刺客是江湖中人,但是以幷州的能力,查探了這麼久,卻是沒有一點消息,那些黑衣人當日刺殺之後,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這也讓呂布心中警惕了很多,他的武力是高,但是刺客之中也沒有弱手。
呂布沒有驚動典韋等人,他倒要看看,暗中跟隨他的到底是何方人氏。
深夜,窗戶微微動了一下,而後緩緩打開,一道黑影輕巧的落入房內,在他的手中有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昏暗的月光下,身影被逐漸的拉長。
躡手躡腳來到牀榻前手中的長劍猛然向前一刺,並沒有長劍刺入體內的感覺,來者心中一緊,抽身急退,然而此時一把長劍卻是出現在了他的脖頸上,手掌用力一劈,來者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來人。”呂布輕喊了一聲,手持雙戟的典韋就闖了進來。
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典韋面露慚色,他是呂布的親衛統領,刺客悄悄潛入的房內卻沒有發現。
“主公,是屬下失職。”典韋抱拳道。
“此人擅長刺殺之事,武藝也是不弱,躲避親衛不在話下,你命人將軍師請來。”呂布道。
不過片刻,賈詡便在一名親衛的帶領下匆忙趕來,待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後,眼神也是一緊,襄陽城外的刺客,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沒想到卻是在溫縣遇到了刺客,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呂布的房間,此人也是有一定本事的。
“阿韋,用涼水將此人弄醒。”呂布道,對於當日襄陽城外的刺客,他可是很好奇的,前往溫縣,沒有找到司馬家的人,若是能夠找到當日刺殺之人,倒也是不小的收穫,這些刺客武藝高強,若是在幷州爲亂的話,尋常士卒必定難以阻擋,當初可是連飛鷹都在刺客的手中吃了不小的虧。
涼意讓刺客悠悠醒轉,適應了屋內的光亮之後,他知道自己是栽在了呂布的手中,索性將目光投向別處。
“爲何深夜到此?”呂布低沉着聲音問道。
見刺客閉口不言,典韋上前便是一拳,刺客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怒視着典韋。
典韋也是驚疑的看着刺客,方纔的一拳,他可是使用了五分的力氣,尋常人承受一拳,恐怕要癱軟在地上,而眼前的刺客,僅僅是悶哼了一聲,後退了三步,可見也是身懷武藝之輩。
“在晉侯的面前,還敢如此放肆。”典韋手中的雙戟一橫。
“典將軍,待本侯問完之後,再交給你。”呂布道:“擁有如此身手,料想也不是無名之輩,既然做了這等下作之事,爲何不敢透露姓名。”
刺客冷哼道:“下作?晉侯殘暴,但凡是俠義之士,無不想擊殺之,今日之敗,是在下能力不足,來日定當會有人爲在下報仇。”
“殘暴?”呂布冷笑道:“你且說說本侯做了何等殘暴之事,竟然讓你這樣的俠客出手。”
“你爲了一己之私,在幷州殺害無數賢良,原幷州牧張揚更是被你關押在晉陽,暗中勾連黃巾餘孽,禍亂冀州,無論是哪一件事,都足以讓你死上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