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失去袁紹的信任,許攸在冀州的地位將會更加的尷尬,那些平時和他作對謀士定然會暗中使絆子,在冀州,最不缺少的就是世家,而世家想要得到更大的發展,就難免會樹立更多的敵人,許攸所在的許家,因爲許攸的緣故,在冀州也算是不小的世家了,想要打壓許家上位的世家也不在少數。
暗中雖然焦急,表面上許攸仍舊是很輕鬆的模樣,作爲一名謀士,就要有面臨危境神色自若之心。
“子遠,你將當日的情形細細說上一遍。”袁紹道。
許攸緩緩的將當日戰鬥的情形和他在幽州的謀劃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過於誇大。
場內衆人聽完之後陷入到了長久的沉默之中,若是許攸所說沒有誇大的話,那麼幷州軍也就太過恐怖了,以萬人大破三方聯軍三萬人,最讓他們心驚的是幷州何時又多了這麼一支恐怖的騎兵,不同於飛騎,完全以騎射爲主。
許攸最初在右北平的埋伏,在謀士看來是縝密的,只要七千餘人能夠托住幷州的騎兵,隨後趕至的萬人軍隊就足以將呂布擊敗,然而事實卻是告訴他們,幷州的騎兵不但脫身了,還讓聯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其中最爲悽慘的就是烏桓人了。
“子遠可知幷州這支騎兵?”袁紹最爲關注的也是呂布手中多出來的騎兵。
許攸道:“據屬下得來的消息,這支騎兵乃是昔日長沙的偏將黃忠所訓練而成,人人擅長騎射,每名騎兵裝備的箭矢有百支,騎兵所配備的戰馬也是極爲精良的,不過這些騎兵最爲擅長的就是速度和射箭,在防護上,比之飛騎和狼騎弱了很多,使用的同樣是由百鍊鋼打造的彎刀。”許攸道。
“擅長騎射,長沙的偏將,百鍊鋼彎刀。”袁紹眉頭緊皺,這支騎兵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不安,這些年來幷州軍發展的太快了,如今有多出這樣一支精銳的騎兵,而且是與飛騎和狼騎不同的騎兵,有一種令人心驚的感覺。
不是袁紹不想讓麾下將士換成百鍊鋼打造的兵刃,就連軍中的將領還不能保證使用百鍊鋼打造的兵刃,何況是普通士卒,這也是冀州軍的將領談及飛騎之時豔羨的原因。
“主公,長沙偏將黃忠,正是在荊州之時,跟隨晉侯返回幷州的。”逢紀負責情報,對這些事情是比較瞭解的,當時不少諸侯還暗中嘲笑呂布,連荊州的一名老將都不肯放過。
袁紹嘆道:“昔日是我們看走眼了啊,何以荊州有如此猛將,而聖上不加用之。”
這種事情,下面的官員自然不會接話的,畢竟諸侯大多是世家做主,像黃忠這等沒有顯赫的家世,又是武將,很難出頭。
“仔細探查幽州的消息。”袁紹下令道,即使他有心攻打幽州,也不是在而今,若是幽州因爲聯軍而大亂的話,他或許會出兵從中漁利,但是冀州經過去歲的征戰之後,已經不適合和呂布全面開戰了,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去觸怒呂布。
如果說冀州錢糧充足的話,經過呂布折騰出來的拍賣,則是讓幷州在短時間內賺取了很多,大軍征戰的糧草恐怖早就準備妥當了,在賺錢的方面袁紹是嫉妒呂布的,冀州若是也有酒坊和紙坊,以及神璃,何愁不能有更大的作爲。
同時這件事,也讓諸侯漸漸的明白了匠人的重要性,酒坊是因爲匠人,匠作坊內的兵刃也是匠人打造,匠人在呂布手中就是賺取錢財的存在,而且戰爭的進行,也讓匠人那獨特的作用凸顯了出來。
當然,即便是諸侯醒悟了,在這一點上和幷州也是有了較大的差距,他們沒有呂布那樣的魄力,給予貢獻較大的匠人官員的待遇,他們也沒有那樣的技術,匠人願意前往幷州,那是因爲幷州已經形成了系統化的匠人制度。
將領渴望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匠人也不例外,如果能有更大的提升空間,他們豈會願意待在現在的地方,何況諸侯治下的匠人,待遇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主公,如今黑山軍被平定,但是青州仍舊不穩,何不派遣精兵猛將前往青州,助大公子平定青州。”田豐道。
審配聞言上前道:“主公,而今冀州初定,晉侯率兵正在幽州,當謹防晉侯率領兵馬攻打冀州爲重,青州有大公子的上萬兵馬,平定青州不在話下。”
這是事關未來鄴侯的繼承人選,暗中支持袁尚的自然不想袁譚有更大的作爲,之所以進言袁紹讓袁譚返回青州,也是避免袁紹中途改變主意,畢竟之前的戰爭中,袁譚可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勳,可以說對於冀州有着莫大的功勞,他們要做的就是讓袁譚遠離袁紹的視野,最好能夠將袁譚遺忘在青州。
看着麾下的謀士相爭,有些心煩意亂的袁紹直接拂袖離去,他豈會看不出麾下的謀士在爭什麼,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幼子袁尚更加的看好。
幷州,州牧府。
賈詡不斷整理手中得到的情報,呂布走後,將大後方託付給了他和陳天、李肅、顧雍,這種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如何在當前的局勢下,讓幷州佔據更大的優勢,如今在幽州的猛將雖然不少,但是缺少更多的士兵卻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呂布卻沒有從幷州調集兵馬的意思。
幷州的麻煩事也是不斷,組建督察府和巡察府,督察府的官員可是盡職盡責,不少家族在面對督察府的官員的追查下,鋌而走險,如今已經有八名督察府的官員因爲世家的報復而死,雖然這些世家受到了懲罰,但是對於督察府的官員來說卻是極爲不利的,他們隨時面臨的可能是性命上的危險。
而賈詡是能體會呂布的用意的,幷州是後方,是基礎,若是幷州不安,幷州軍難有徵伐之力,所以即便是再困難,都要咬牙堅持下來,對於世家,賈詡也漸漸變得冷血,有些世家表面上老實,暗中犯下的事情則是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