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少年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是的,沒有和屋裡任何人打招呼李伯恩就默默地退了出來.這個雷實在是太響了,震的少年頭暈目眩,甚至分不清東南西北.
就這麼麻木的漫無目的的走着,迷茫,這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裡一直不停的發酵,又像是扔進去了一整瓶曼妥思的可樂,蓋着蓋子噴發不出來,李伯恩心裡憋的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了一家PUB門外,大概這會兒也只有閃爍的霓虹燈能刺激到少年的視覺,也可能是大腦知道只有酒精才能麻木自己.
“先生您好,請問今天貴賓幾位?”穿着幹練的女經理客氣的問道.
少年擺了擺手,也沒回話,自顧自的坐到了離舞臺最近的卡座.指了指酒水單上的tequila,手指比了個耶給經理.不一會兒兩瓶龍舌蘭還有一些小食和果盤送了上來,跟着酒水和經理後面的是五六個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
善於揣摩客人心思的經理看這位年輕主顧一臉的不開心,從進來一直都沒說過話.於是也沒多說什麼,吩咐幾個小姑娘陪老闆喝好轉身就離開了.
幾個小姑娘看起來也就20剛出頭的樣子,經理一走,幾個人就圍着少年坐了下來.
“靚仔,一個人心情不好呀.”
“小帥哥是不是失戀了?不怕不怕哦,我們這麼多美女今天都是你女朋友.”
“不開心又不想說話,那就喝酒吧.喝起來,多多益善.今天不醉不歸.”
五六個人在旁邊也不管少年理不理她們,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唯獨聽到了“哆哆”兩個字,少年才惜字如金的說了四個字:“哆哆好!喝.”
幾個小姑娘也是老江湖了,一看少年接了話,很默契的紛紛讓開座位,讓那個唯一進行了有效溝通的姑娘坐到了少年旁邊.
“小哥,心情不好沒關係啊,每天都有人失戀,你這麼帥的又不愁沒人要.我點首歌給你聽唄.失戀情歌配上酒,從此情場任我走.怎麼樣,沒聽過吧.”
眼看少年又不說話了,整個人都是宕機的狀況.小姑娘乾脆也不問了,直接點了首許美靜的《傾城》,臺上樂隊換了個女主唱開始唱起這首歌來.這邊人家剛唱了七八句,少年站起身走上舞臺,伸手要過了吉他手的吃飯家伙,跟女歌手輕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要唱歌.PUB裡面的樂隊偶爾也會遇到有客人想要上臺一展歌喉的情況,於是臺上幾個人很知趣的就退了下去.
突然停下來的樂隊歌聲也讓PUB裡的客人們都注意到臺上這個帥帥的小男人.燈光聚集在少年的身上,甚至可以看到剛剛走過來坐下時候帶起的空氣中的顆粒.短暫的安靜之後,少年稍稍仰起頭,嘴裡發出了“呵”的苦笑,然後開口清唱道:
“如果有時間
你會來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見我的話
請轉過身去再驚訝
塵封入海吧...”
隨着少年的聲音,臺下卡座的幾個小姑娘像花癡一樣興奮了起來.
“好帥啊!”
“沒想到他唱歌這麼好聽!”
“年少多金人又帥,歌還唱這麼好,不知道哪個眼瞎了把帥哥甩了.”
還有來自其他客人的喝彩聲,口哨聲和尖叫聲.底下一個個小姑娘此刻集體眼睛發光,個個化身母狼.
接着緩慢柔情的吉他帶出少年略微沙啞的聲音:
“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
也沒有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殺人又放火
你什麼都沒有說野風驚擾我
....”
清揚的聲音繼續訴說着少年的心事,臺下的客人們已經被驚豔到了.
兩個胖胖的中年油膩哥碰了一杯,其中一個說道:“婁隊長,這歌特麼的太上頭了!沒聽過啊!”
另一個被叫做婁隊長的答道:“我不行了,我愛死這歌了,我想起來我們家小昕了,她的眼睛就是殺人又放火.”
說完這大老爺們兒就在歌聲中哭了出來.
後臺的樂隊們也不淡定了,主唱對着吉他手說:“等會兒他還你吉他的時候,你問問他這首原唱能不能賣給咱們,我敢保證,這歌絕對能讓咱們樂隊一炮而紅!”
“可是我惹怒了神明
讓我去還那麼年輕
都怪我遠山冷冰冰
在一個人的如意湖邊
....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園沒有花
廣播裡的聲音嘶啞
如果真有這天的話
你會不會奔向我啊
塵封入海吧”
因爲上一世走的是自己,而少年和哆哆最喜歡去的就是鄭州的如意湖邊,所以歌詞他也做了小小的改動.隨着歌曲的最後一個音節結束了跳動,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甚至還有兩桌純閨蜜局的小姐姐上來獻花.
謝過了獻花的小姐姐,少年拿起話筒說道:“這首歌是送給我遠方的愛人哆哆,希望我們可以早一點重聚.心情煩悶,所以上來唱了這首歌,謝謝大家,祝你們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能相互廝守到白頭到老.”
說完少年在又一次的掌聲中下了舞臺回到自己的卡座.還沒坐定呢,其中一個穿的最暴露,染着一頭紅髮的姑娘開口說道:“小哥,別惆悵了,看你唱歌這麼好,今天姐免費當你的女朋友,你要哆哆,那今天姐就當一回哆哆.”
“啪”的一聲,紅頭髮姑娘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兒,少年陰沉着臉對她說道:“滾遠點,你特麼也配,別在這沒事兒找不痛快,不會說話找個小學再讀兩年去.煞筆玩意兒.”
這下可熱鬧了,樂隊還沒重新開始表演,全場正是相對安靜的時候,李伯恩這一巴掌,對方也不願意了,保安圍了上來,女經理也過來了,還有樂隊的幾位連帶着三三兩兩好事兒的客人,一瞬間把少年所在的卡座圍了個水泄不通.
紅髮姑娘叫囂着讓保安收拾少年,其他人也都好奇發生了什麼.電視裡一般不都是流氓騷擾美女,然後流氓被人打了巴掌麼.這怎麼還反了過來,當然很明顯這女的不是什麼好鳥兒,一準是說什麼得罪小哥了.女經理先攔住了保安,呵斥了紅髮姑娘,然後依然是很客氣禮貌的問道:“您好,不知道冰冰怎麼惹到您了?有什麼可以說出來,咱們好解決問題.”
少年看了一眼紅髮少女,冷冷的回道:“你讓她自己說.”
經理見狀,隨即問了身邊另外幾個女孩兒.之前說多多益善的那個姑娘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些顧客也說道:“這尼瑪不是找抽麼,人家女朋友的名字,一個雞居然往自己身上安,腦子進水了吧.換我我特麼也抽她.”
紅髮少女一看自己捱了打,旁邊人還都向着少年,蹦起來就準備開罵,結果經理一聲吩咐這倒黴姑娘就被衆保安拉走了.經理也代替姑娘賠了不是,少年本也沒打算怎麼着,身份差太多了.於是一場風波就這麼平息了.
剛坐下,少年發現身邊還有幾個人沒走,擡頭一看是PUB裡的樂隊幾人.
“怎麼了?有事嗎?”
“麼事兒,俺們就是覺得恁剛纔唱那個歌hin好聽,想問問這首原唱能不能轉讓給我們樂隊,價錢好商量.冒昧打擾老闆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這聲音怎麼聽着熟悉的不行,少年看向說話的人.一頭長長的碎髮染成了金黃色,穿着件半透視的無袖上衣,胳膊上還露着紋身,小小的眼睛.
呀,這不是咱未來的黃大影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