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屋,剛走進去,張浩嘴角不禁抽了抽,也太奢侈了吧?在屋外看,就是平平常常的民宅,而走進以後,那每一絲細節,都透着國風,韻味兒。外面看,平白無奇的木門,從內看,卻是有圖案的,在齊老將門帶上後,張浩瞥了一眼,那是蘭花和竹圖,門左側掛着梅花,右側掛着菊圖,正是梅蘭竹菊四君子,而且四圖配合也非常巧妙,根本看不出原來那裡是入戶門,屋內都是古香古氣的裝飾風格,透着一股華夏風,翔雲,麒麟,雕龍畫鳳,隨處可見,屋內還有陣陣檀香,可預見,大多東西都是檀香木的,走進內堂,一張仿古木牀,一張四角方桌,四把方凳,簡單,又透着淡淡的奢侈氣息。而牀旁邊站着剛纔沏茶的唐裝男子。
牀上的簾子,已經掀起,固定在了牀頭牀尾,牀上就躺着齊老所言的老友。那是一位鶴髮老者,面龐有些蒼白,淡淡的胡碴呈現灰白色,雙眼目視牀頂,表情淡然,一見就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
唐裝男子對齊老和張浩點了點頭,後退幾步,將牀前的位置給讓了出來。齊老遙指牀上老者,道:
“小先生,這就是我的老友,你可喚他陳老。他……”
張浩擺了擺手,他還是覺得,有些事自己不知道爲好,畢竟齊老的陣仗已經那麼大了,這個陳老估計也差不到哪去,自己對他們瞭解的越好,反而對自己和身邊的人,越安全。
“齊老,他只是我的病人。我需要安靜,請你們先在外面等候。”
齊老向唐裝男子點頭示意,唐裝男子也不矯情,跟隨齊老向門外走去,張浩接着道、
“請那位大哥也出去。”
齊老與唐裝男子臉色一凜,齊齊看向張浩,他們的表情告訴張浩,他們並不知道,還有人藏在暗中。這時,在牀側的陰影中,走出一瘦高男子,看都沒看齊老與唐裝男子,只是對着張浩點了點頭,轉身先一步走了出去,而齊老與唐裝男子跟隨出去後,卻根本找不到那個男子了,彷彿他根本沒有存在過。
屋內只剩下牀上的老者,還有站在牀頭的張浩、張浩與老者對視,從老者眼中看到了詫異,也許是自己發現了藏在暗中保護他的人,也許是自己太年輕,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懷疑,看來,他也蠻信任自己的。張浩輕輕對他點了點頭,拉過一把方凳,坐在牀前,將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老人的手腕,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脈象平和,貌似沒有任何問題,但卻在每十次脈動後,有一絲停滯,非常短暫,卻又真實存在,彷彿是刻意的,又彷彿是無意的,張浩一絲真氣,透過指尖傳進老者休內,在老者休內遊走着,在穿過老者右耳根的位置時,彷彿碰到了一滑不唧溜的東西,但再找的時候,卻找不到了。張浩嘴角微微揚起,原來是它!
收回真氣,在老者手上輕輕拍了兩下,給老者一個放心的眼神,老者雙眼精光一閃,那是希望,他看到了希望,因爲對面的年輕人,那一個放心的眼神,就讓他有了希望,他心中激動萬分,卻口不能言,只有用力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張浩對老者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房間。
制止了想要詢問的齊老,單手虛引,將齊老和唐裝男子帶到了院中。張浩才說道:
“具體的情況,我知道你們很想知道,但我不能細說,只能告訴你們,陳老是中毒了,一種奇怪的毒。”
二人一驚,還想細問,卻還沒等他們開口,旁邊傳來一急切的聲音:
“先生可否能解?”
張浩也沒去尋找,只是淡淡的說道:
“我能知,便能解。但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我需要準備半月,治療七日,再靜養十日,方可痊癒。”
三人直到最後聽到的是痊癒二字時,激動的圍在張浩身邊,同時抓着張浩的手臂,
“小先生說的是痊癒?”
張浩乾咳一聲,爭脫了三人,淡然道:
“自然是痊癒。但我需要的東西,你們必須準備齊全,不可絲毫馬虎。”
“定不負先生所託。”
三人齊齊向張浩一躬,張浩自然又側後躲了過去,吩咐唐裝男子準備紙筆,寫下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其實主要的是藥材,足足三十多種,好在沒有稀奇古怪,年份也不需要百年千年的,只是種類比較多罷了;三套銀針,還有熬中藥需要的藥罐子之類的東西,雜七雜八的,寫了三張紙,交給了唐裝男子。說自己三日後再來,就拜託齊老將自己送回了大柵欄。只剩下唐裝男子與黑衣男子看着手中的清單發呆,不需要什麼千年雪蓮,百年何首烏啥的?就這些普通的藥草?就能把世界名醫束手無策的病治好?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問,但又同時想起了被病魔折磨了三十多年的齊老,就是這個小子治好的,目光又堅定了起來,黑衣人身子一晃,轉眼不見,唐裝男子整了整衣衫,轉身駕車離開了農家院兒,準備東西去了。
回家的路上,齊老多次想跟張浩說說陳老的情況,但都被張浩制止了,自己真不想摻和到這些高層的事情中,下毒的事兒都有了,那麼神出鬼沒的保鏢還能被人下了毒,對方肯定也不簡單,自己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就算自己不怕,自己還有家人朋友,他可不想因爲自己,害了自己身邊的人。
張浩回到四合院後,除了吃飯,就沒出去門,但連着三天都沒見到趙誠的影子,看來這小子,對工作室挺上心的,但也不能把身體搞垮了啊,所以第四天早晨起牀後,打電話告訴齊老可以下午到輝煌大廈接自己,張浩就打車去了兄弟網絡工作室。與前臺打了個招呼後,得知趙誠在辦公室睡覺,就拿着剛買的小米粥和包子,走進了趙誠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滿是趙誠的汗味和臭腳味,張浩不禁皺了皺鼻子,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將窗戶打開後,轉身一腳把趙誠從沙發上踹到了地下。被驚醒的趙誠見是張浩,使勁了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浩哥,你來了啊。”
張浩不解恨,上前一個耳光扇在趙誠頭上,道:
“這是公司,不是你家,你聞聞都什麼味?這是個辦公室應該有的味道嗎?你是總經理,管理着幾十個人的公司,不是在網吧上網打遊戲,有你這麼當領導的嗎?你就是這麼領導別人的?”
劈頭蓋臉的罵了趙誠半天,趙誠則是邊吃邊嗯嗯的應付着,直到張浩又一腳踹到趙誠胳膊上的時候,趙誠才把最後一個包子嚥下去,拿起粥猛灌下去後,喘了口氣,回道:
“浩哥,這不是這幾天一直在教這羣小子使用你那外掛麼,還得教他們怎麼利用那幾個BUG,又要申請一堆小號,事情確實比較多,這也是昨晚十一點多剛忙完,我就在這兒湊合一宿。也是太忙,沒顧上洗澡,浩哥,你就消消火,別跟我一般見識,我改,我改,我馬上改,現在就回家洗澡換衣服,行不行?”
張浩這纔看到趙誠兩個大黑眼圈,還有滿眼的血絲,一絲後悔爬上心頭,心疼的拍了拍趙誠的肩膀,
“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下午再過來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有了錢,沒命花,咋整?”
趙誠嬉皮笑臉的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胸口,
“浩哥,就這身板兒,你說本錢足不足?”
說着,不等張浩回話,一陣風似的跑了。張浩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向着工作區走去。工作區裡有十幾個人在忙碌着,有用BUG刷錢,刷裝修的;有組隊升級,打教主的;還有兩個人在編程,張浩在他們身後看了十幾分鍾,發現他們在做另一款遊戲的副本外掛,雖然很稚嫩,但也規規矩矩,沒有什麼大問題。張浩也沒有指點他們,隨意的在工作室裡溜達着。
前臺接待員拿過一杯熱茶,遞到了張浩手中
“張哥,你錯怪趙哥了,趙哥從開業那天,到昨天晚上,都沒睡過,把所有需要教的東西,都教給他們了,還給他們佈置了任務,每天做多少事情,都挺細緻的,沒想到那麼一個大老粗的樣子,卻把所有事情都分的那麼細,連技術組都佈置了任務,讓他們在現有的網絡遊戲中,找最有潛力的遊戲,做出輔助軟件,還定期兩週,否則就末位淘汰、你看大家工作的多努力,這都是趙哥的功勞。說實話,聽你在辦公室誹趙哥,我都替他鳴不平。”
張浩看着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還敢替領導鳴不平,而且看她的眼中,有些不尋常,張浩就試着調侃了一句:
“怎麼?心疼了?你心疼他,我要是因爲你這些話,把你開除了,他知道心疼你嗎?”
小姑娘臉色先是一白,然後銀牙緊咬,倔強的擡起頭,直視張浩:
“我心疼他怎麼了,你是他的大哥,你不心疼他,還不許別人心疼他了?”
說完,看着張浩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感覺到自己話中的意思,小臉一下就紅到耳根,扭捏了一下,轉身跑了,留下一句:
“討厭,不理你了!”
張浩哈哈大笑,引起工作室的小夥子一同向他看去,像看一個……大家都懂的。
張浩後來跟趙誠說了這件事,結果趙誠以爲自己的春天來了,直接拿着花對前臺接待就表白了,結果那天是另一個小姑娘的班兒,嚇的那個被表白小姑娘直接辭職了,鬧了個大烏龍,也令趙誠被這個最後成了自己老婆的接待員,抓住這個把柄,欺壓了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