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在看歌的時候,鋼琴又響起了曲譜的琴聲,雖然沒有把琴聲和歌詞配合着唱出來,但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在跟着曲譜哼着歌詞了,越哼越發現無比的契合、完美!
這真是一首好歌,如果確認沒有抄襲的話,那可真是非常不錯了。
“不錯,確實非常經典,這位是……”蘇晴的目光看向石鍾。
“蘇晴,這位是石鍾學長,很厲害的。”劉娟立刻嘰嘰喳喳的宣揚了石鐘的幾個“大事蹟”,讓蘇晴都是哭笑不得,這妮子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蘇晴根本不知道,即便是江若在石鐘的語言下面也會被套路進去,更何況是她這種青春學生?在石鐘面前套路她簡直和小孩玩耍差不多。
“原來是石鍾學長,幸會。”蘇晴罕見的和石鍾一握手,她也沒有什麼廢話,直接道:“感謝石鍾學長對天晴工作室的支持,不知道石鍾學長打算賣什麼價格?”
“你打算用什麼價格收?”石鍾反問道。
“十萬。”蘇晴開出了一個天價:“學長應該清楚,我們發佈的上限是五萬,而這個價格則是在上限之上翻了足足一倍,它也值得這個價格,同時這也是我們工作室能夠拿出的最高預算。”
“學長,我們只是買下這首歌的發行權,署名權依然是你。”
望着蘇晴渴望的眼睛,所有人都以爲石鍾學長肯定不忍心拒絕一個這麼漂亮的學妹的要求,但石鍾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不,十萬不夠,我要三十萬。”石鍾一字一句道。
蘇晴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學長莫開玩笑,這也太誇張了,一首未發行的原創歌曲怎麼可能值三十萬,學長不會是什麼名人吧?”
“不是名人,但是它就是值這個價,甚至三十萬已經是學妹友情價了。”石鍾篤定的道:“因爲只要你們能把它唱好了,它一定能火!即便是你們並不是出於商業目的,起碼這種流量價值都是足夠三十萬的。”
“這首歌的背景是地震,可是距離最近一次大地震已經過去了十年,這種觸景生情在十年之後的作用,即便學長才華橫溢,也不能保證聽衆一定會買賬吧?”
“地震確實過去了十年,但是感情卻是永恆的。”石鍾神秘的一笑:“總之我並沒有騙你們,三十萬確實是友情價,如果這首歌我拿到著名歌星的經紀公司裡,相信我,一百萬都有人收的。”
“學長,我們哪有三十萬啊!”劉娟此刻也是一臉惋惜:“我們都是學生,這個價格,實在是無法承受。”
她痛心的不僅僅是與一首好歌失之交臂,最重要的還是石鍾這種心態,天晴工作室的財力情況,其實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幾萬塊錢已經她們省吃儉用的極限,三十萬,這已經不是買賣的問題,嚴重了說,純粹是來找茬的。
即便是你這是天下第一歌,那也根本買不起啊。
“學長既然如此缺錢,看起來這裡並不是你需要的買家,學長,你可能來錯地方了。”蘇晴聲音平淡,臉上也是有些失望:“既如此,那就請吧。”
石鍾目光看向蘇晴,突然轉換了話題:“聽說蘇學妹家裡十分有錢,不應該拿不出三十萬吧?”
此話倒是讓蘇晴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話題會扯到這裡來。
蘇晴和一般的一流家族年輕一輩不一樣,她是一個十分堅強獨立的人,她特別喜歡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未來,而不是和那些公子哥二世祖一樣,拿着家裡面的錢成天在外面胡吃海喝,自己卻一點真本事都沒有。雖然人家確實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的權利,但蘇晴同樣有看不起他們的權利。
她從十八歲開始就沒有用過家裡的一分錢,雖然她的一張銀行卡上每個月都會收到十萬的零花錢,目前已經累計到了六百多萬,但她從未動用過,哪怕是生活再艱難。
現在的蘇晴,雖然完全沒有未來十年後女強人的影子,但是她的心性和本性,其實和十年後的那個她是一樣的,這也是她身上最與衆不同、難能可貴的氣質。
明明可以享福,卻偏偏要吃苦。
她在學校裡也從來不提自己的家裡,很多人都以爲她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這不是絕對,至少在場的朋友都大概知道她家裡很有錢,另外追求自己的古曉豪也通過調查知道她的身份,這也是他追自己的原因之一。
可惜的是,蘇晴剛好最看不起的就是古曉豪這種以家庭背景爲武裝的富二代,簡直可以用恬不知恥來形容。
她追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那種成就感,而不是單純的物質條件。
“石鍾學長,你可能並不瞭解我。”蘇晴沒有憤怒,而是很平淡的道:“我這個人從來不靠父母,家裡再有錢,我也不會用一分錢來做自己的事業,抱歉,我們真的拿不出三十萬。”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石鍾微微搖頭,似乎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
“每個人這一生都會做很多後悔的事情,但是無愧於心的事情,往往在事情開始之前都能做到。學長的歌確實很棒,說它會火,我其實是願意相信的,奈何緣分不夠,我們工作室買不起它。”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強求了。”石鍾站起身,忽而意味深長的道:“蘇晴,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對於你不靠家庭的行爲,我尊重卻不太認同。你想靠你自己的能力賺取未來這很棒,但沒有必要完全脫離家庭發展,那畢竟是你的家庭,以後屬於你的東西,終將屬於你,不管你內心是不是想要。難不成你要把屬於你的東西讓給其他人不成?難道你的父母、你的祖上留給你的東西,就這麼讓你不屑一顧?”
“你想想那些去世的親人,如果讓他們知道那些本來是留給你的東西,卻因爲你的不作爲而落在別人手中,他們是什麼感想?”
蘇晴的目光猝然瞪大。
“你……”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石鍾已經不見了。
“學長人呢?”蘇晴問道。
“他走了。”劉娟有些震驚的看了看手中的歌單:“他連歌單都沒有拿走,什麼意思?”
“反正沒有送我們就是了。”蘇晴拿過歌單,將其摺疊放好:“你們聽着,任何人都不允許翻唱這首歌,除非我們買下了版權。”
說完,蘇晴的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他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石鐘的話,對她造成了極大的觸動。
像她這樣的女子,其實對金錢這種東西真沒有什麼執念,雖然她是蘇家家主的女兒,但她對這個家主的位置以及蘇家的財富都沒有什麼渴望,她並不是不愛錢,她只是喜歡自己賺錢,這樣纔有成就感,用的才舒服。
石鐘的一番話雖然簡短,卻讓她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些什麼?
蘇家的一切她都可以不要、都可以不接受,但蘇家畢竟是她的家啊,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迴避的,難不成自己的父母百年以後,真要把家裡的財產繼承給那些她不喜歡的人?
這個時候蘇晴突然發現,或許她活的太過自我,忽略了親人的感受。
她或許可以不要蘇家的一切,但是她這個身份衍生出來的責任,卻是她根本無法推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