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動!”
我脖子青筋暴起,使出渾身力氣大喝一聲如同燕人張翼德喊斷長阪坡橋一般,竟然讓這些紙人在同一時間全部停止動作,傻呆呆望着我。
甚至有兩個道行修爲較低的賭鬼,當場魂飛魄散。
衆壯漢紙人中有一手持方天畫戟的紙人道行修爲遠高於其他紙人,他率先從眩暈狀態清醒過來,說話咬文嚼字的與我說道:“你一個小小陰差,青天白日來此地沒人搭理你!居然現在敢來這裡阻撓我等生意!今天你別想活着出去!就算黑白無常,鍾馗判官來了,也救不了你!”
哎喲臥槽?
真給你牛逼壞了!
要是他們沒有所謂陣法支撐,我指定拿關公刀挨個給他們剁碎咯!可是確實有陣法存在啊!不能硬拼啊!
“咣噹!”
“咔嚓!”
我沒搭理他,一腳踩碎賭桌借力飛躍向被保鮮膜糊死的窗戶。窗戶應聲而碎,我則是成功跳出窗外。
“嘭!”
“哎呦臥槽!”
地面泥土太滑,我雙腳着地沒站穩,一個打滑直接屁股坐在地面,半天沒緩過來勁。
“有本事你別跑啊!”
領頭壯漢紙人把腦袋伸出窗外,衝我大喊大叫。
我擡頭瞥他一眼,立馬起身:“不跑在這等死啊!?”
打不過就跑。
是我人生原則。
夜幕之下別墅外,沒有活人的影子。
一樓燈火輝煌到是爲我照亮前路,以及照亮前方那更加可怕的事物……我以爲我已經逃出生天,萬萬沒想到又陷入另一層僵局。
眼前看到的景象很特殊。
十來個鬼列成一排,後者雙手搭在前者雙肩上,站在最前方的懷裡捧着一個冒紅光沒有香火佛龕,佛龕中供奉雕像是一正在拿刀挖心的男子。
他們全部低下頭不看路,卻有方向感衝正前方前進。雖然肉眼瞅着走的很慢,但是一步三晃悠飄忽不定的眨眼間便走出三米開外。
向別墅外面那一片漆黑中走去。
“叮!”
讓我等待多時的系統提示音終於響了。
系統媽媽連忙催促我往前走:“請宿主跟上自殺鬼大隊!快快快!千載難逢的機會!跟上!跟上!”
千載難逢你大爺!
你肯定早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了!
我心裡嘀咕,嘴上沒吱聲,破馬張飛跟在那羣鬼屁股後面。幸好哥們兒我身體素質被強化過,要不然都不一定能跟上這羣鬼的移動速度。
說來很奇怪。
我跟上鬼羣之後,別墅裡竟然沒有紙人出來追殺,也沒有其他妖魔鬼怪趕着要取我性命。
再說這鬼羣。
一開始沒什麼變化,頂多是有些詭異。
但是等走將近五分鐘路程之後,他們脖子!
對!
就是他們脖子上多出一根被水浸泡成暗黑色的麻繩,麻神懸掛在他們脖子上,把他們雙腳吊起來離地不到一釐米遠,漂浮着前進。
這是什麼鬼?!
我邊跑邊思考,卻怎麼想不出個標準答案。
因爲有夜視功能存在,我視力沒有遭受影響,所以離不遠能看清這羣鬼的狀態。
讓我感到奇怪就是這一點。
他們穿着那種黑色類似西方文化中巫師的袍子,但是很短,除去遮擋住重要部位之外,其他**露在外。
身上皮膚有傷疤!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皮鞭粘涼水給瞅出來的。
腳踝上有長期鎖鐵鏈纔會被勒出來的環形傷痕,且腳掌畸形,大拇指向內飄着內八字。
並且!
他們沒有氣!
對!
就是沒有氣,沒有任何和鬼沾邊的氣體。
如果沒有外形的話,完全可以和空氣融爲一體。
由於他們全程低頭緣故,我看不到他們長啥樣。
就始終保持這個狀態向前飄着。
葉江區本就人煙稀少,大野地一片接一片的,周圍環境景象很難有啥變化,跑出別墅區就跟開始行駛在大戈壁一般,根本找不到什麼方向感。
望山跑死馬。
我跟了鬼羣足足半個小時,體力開始有些後勁不足,呼哧帶喘硬挺着,期望快點結束一切。
“唰……”
鬼羣突然停下腳步。
我一臉茫然的迅速爬到雜草裡,希望他們看不見我。
“吱……吱……吱……”
“嘎巴……嘎巴……”
十來個鬼莫名其妙同時把頭轉了過來,宛如腦袋和脖子沒有連接似的,極致僵硬到猶如有骨頭在扭動,泛出嘎巴嘎巴作響的聲音,極其讓人覺得酸牙。
“臥槽……”
我連忙捂住自己嘴,儘量不呼吸。
那十來個鬼長得實在太過不堪入目,化着死亡煙燻妝,那眼圈黑到跟連續熬夜一個月不睡覺似的,眼珠子裡全是血絲到看不清眼白。伸出來的舌頭顏色更是與衆不同,像是血液壞死的深紫色,有類似口水的液體從舌尖流失滴到野草上。
死不瞑目是最適合形容他們的詞語。
十來個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睜着眼珠子又像是看不着東西一樣,瞎巡視兩圈後,把腦袋又轉了過去。
恰好這一轉。
排在隊尾的少年男鬼把腦袋轉掉了!
其他鬼視而不見,繼續向前前進。
而這少年男鬼鬆開手,停留在原地,用上茅坑蹲廁所的姿勢,一點點彎腰下蹲去用雙手撿自己的腦袋。
我不知道該追還是不追。
“唰……唰……”
時間過得很慢,我趴在雜草中下定決心,等到鬼羣遠去,悄悄快速往前爬動,眼瞅要爬到少年男鬼身邊的時候。
少年男鬼已經撿起自己是頭顱要往脖子上扣。
但不知道是不是眼瞎沒找好角度,雙手把腦袋扣在了肩膀上。他一鬆手,腦袋再次掉落在地軲轆兩圈,軲轆到我身前……那比死人還死人的腦袋,此時此刻依然死不瞑目,雙眼直勾勾與我對視,似乎是發現了我。
尼瑪!
我捏一把冷汗,腦回路清奇伸出手去觸碰腦袋,居然想着用手把腦袋眼皮劃下來,好讓腦袋把眼睛閉上!
麻了……真麻了……
當我手掌臨近他額頭想往下滑,萬萬沒想到腦袋猛然飛起,惡狠狠咬向我脖子。
“去你大爺的!”
我爆發自身道行修爲,右手掐三清印懟向腦袋。
腦袋不管不顧,完全不在乎我手印掐的如何成功,穿透我手掌,穿透我胳膊,接下來便是脖子。
咬上一口,估計能要我半條命。
在短短不足五秒之數的時間內,我意識到又一個嚴重問題,爲什麼腦袋不會怕三清印?
爲什麼三清印沒造成任何威懾效果?
我不僅麻了,還傻眼了,可是不能等死啊!
急中生智的我不再注意會不會搞出動靜,瘋狂在雜草上打滾,企圖來延緩他咬我脖子的時間。
“叮!”
系統提示音彷彿救世主的響起。
系統媽媽在我危難之際,說話儘量讓我聽的清:“呼叫宿主!呼叫宿主!剛纔本系統媽媽播報錯了,現在宿主面對的不是自殺鬼!也不屬於鬼類!”
“哎哎哎!搭理我嘛!”
“得得得!瞅你這個慘樣,我就告訴你破局之法,要用劍指附帶陰差氣息刺破他們的奇靈穴!”
不是鬼!?
奇靈穴在哪來的?!
對對對!
在眉心!
少年男鬼腦袋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吃掉我脖子。
脖子陰風陣陣吹的我頸椎骨直髮寒。
還好經過系統媽媽提醒,我立刻停止打滾。
將陰差氣息迸發出體外驅散寒冷,左手掐成劍指在少年男鬼大嘴即將合閉之前,準確無誤插進他眉心。
“啊……”
少年男鬼腦袋被附帶陰差氣息劍指給打到形如高溫下的冰塊,化作沖天白煙而消散的一乾二淨。
但是……
我沒覺得他死了,也沒覺得他魂飛魄散。
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存在於此方天地。
在此刻,我恍然大悟想起某本書籍中記載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