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旬月時間,修行界大變模樣,滄海桑田就在雲婧的眼前發生着。
曾經的文明,那些恢弘的建築,在無聲無息中崩塌、湮滅。即便是藏於地下的地宮,也都在崩毀,一個個詭異的天坑憑空而現。
一切的文明痕跡,煙消雲散。
雲婧行走在大地之上,看到一處處的野人族羣,他們棲息在山洞之中,遊蕩在密林之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動物的本能,取代了文明秩序,成爲新的生存法則。
野人們瞧見雲婧,先是恐懼,繼而好奇,然後,甚至有野人向着雲婧投擲出了石塊。
“凝!”
面對野人們投擲出的石塊,雲婧直接調動空間世界的空間之力,將石塊懸在半空。
野人矇昧,但知恐懼。
看到投向雲婧的石塊懸浮空中,他們不解其意,但也多少能感覺到眼前的生物不好惹。而隨着雲婧的身體慢慢飛起,懸立空中,野人們受驚,四散奔逃。
“好像,方法不大對勁啊!”
雲婧很鬱悶,她是打算裝神棍,讓這些野人臣服,然後教化他們。但很顯然,野人們比她預想的要難教化。
連續數日,雲婧遇到了十幾個野人族羣,試了多種方法,都沒能成功地跟野人族羣實現有效的溝通。
無奈的雲婧只能回返這大地上最後的文明之地。
昔日海域前來大地之上的修行者,回來了大部分,他們的修爲跌落了不少,不少人因爲修爲跌落也變得老態龍鍾,似乎隨時會死去。
修行者,需要吞吸天地靈氣,才能維持自身。
但修行界天地沒了天道,已經自封。天地本源爲了最後一搏,誕生天道,會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比如修行者體內的天地靈力,也會被剝奪殆盡。
“丫頭,別白費力氣了,這是大勢,你救不了他們!”
龍影的意識傳音而來,“他們現在其實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這是劫數!”
又是半月時間過去,雲婧再一次成了孤零零一個人。
響應她號召歸來的修行者,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漸漸老去,被雲婧葬下。雖然這些人到死前都保留了靈智,但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去,雲婧倒寧肯他們忘記一切。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雲婧彷彿忽然間大徹大悟。
修行界的天地正在死去,而這天地本源並不想死去,它在進行最後的掙扎。而在天地面前,衆生都是螻蟻,是可以捨棄的。
到這一刻,雲婧才赫然發現,自己選的這條路,比她想象中要難上無數倍。
“或許,還是應該遵循文明發展的必然吧!”
在觀察了野人族羣大半月後,雲婧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人類進化之路的博物館展覽。
在科學的解釋中,人類是從靈長類動物進化而來的。當靈長類動物學會了使用工具,於是,它們不再是動物,而是人類。
一個偶然的雨天,雲婧發現,當雷電橫空的時候,野人們會跪倒在地上,嘴裡哇呀哇呀地不知道說着什麼言語。
敬畏!
野人族羣對天地之力,天然心存敬畏。
雲婧一直以爲這些人成了野獸一樣的存在,再沒有一點兒的靈智。但這一發現讓她明白,野人並未完全愚昧。
“果然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一個人在大地上游走,雲婧已經習慣了自說自話的自言自語。
當豔陽高照,雲婧鑽木取火,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而當夜色降臨,惶惶不安的野人們,就被雲婧的火光給吸引了過來,他們遠遠望着那燃燒的篝火,心生嚮往,但卻不敢靠前。
雲婧並不言語,而是將白天捕捉到的獵物在火堆上烤熟。
她沒有動用空間之力,只是用鋒利的石片,將那燒烤好的野豬肉切片,隨意地插在樹枝上,再用空間之力,送到了野人們的面前。
香噴噴的烤肉,讓野人們口水直流。
最終,這野人族羣的最強壯的野人上前,成了第一個吃烤肉的人。
待這野人首領吃過烤肉,立刻哇哇大叫起來。
下一刻,野人們紛紛拿起面前的烤肉,大吃了起來。
雲婧並不言語,只是默默地烤肉,分發出去。
她用了大半月的時間,跟這個野人族羣建立了良好關係,而當虎狼等野獸來襲的時候,雲婧便會出手,幫這些野人滅掉這些大傢伙。
木製的槍矛,石頭打造的工具,就是雲婧的武器。
野人們看着,然後開始模仿。
不過是數月時間,這一族羣的野人就學會了武裝自己,懂得了用獸皮裁剪衣物蔽體。
“丫頭,成了!”
終於,龍影再次給雲婧傳來了消息。
就在這一野人族羣用雲婧教授的手段,完成了一次成功的狩獵時,跟雲婧斷絕消息的龍影終於有了動靜。
“丫頭,這些人的衆生念力很濃,比修行者更強,更純粹!”
龍影的意識傳音都帶着興奮,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
雲婧倒沒有龍影這麼興奮,她只是鬆了口氣。
大半年啊,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時間,雲婧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總算是摸索出了一條行之有效的法子。
只是,這大地之上,有着億萬的野人族羣,要靠雲婧一個個去教化,天知道需要多少的時間。
“或許,我該像真正的神棍一樣!”
雲婧沉思數日,想到了法子。
一般的信仰傳播,都是需要信徒去努力的。這些傳播信仰的信徒,便是被選中的使徒。
雲婧當下開始在這野人族羣遴選自己的使徒,讓他們去周邊的野人族羣傳播文明的火種。而她呢,則負責在更遠的區域種下火種。
這天地沒了天地靈氣的存在,雲婧不可能讓這些人修行,所以,她只能傳授他們一些武技防身。
又是大半年,雲婧的第一批使徒誕生,開始向周邊的野人族羣滲透。
強大的能力,香噴噴的熟食……
使徒們的文明傳播速度,比雲婧預想中的更快,甚至比她自己出馬都要快。
而隨着一處處的野人族羣被同化,龍影掌控的信仰念力越來越多。
“丫頭,我想我明白了!”
龍影忽然在雲婧面前顯化虛幻之身,這是在他決定聚集信仰念力,重演修行界天道後,第一次主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