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從裡面打開,屋內一共有兩個人。
開門的是個丫鬟,而房間內坐着一個一身淡青色長衫的男子。
看樣子也是爲了避嫌,特意帶了個丫鬟過來,這點細心,倒是讓林雙對這個還沒有看到相貌的男子多了一分好感。
“可是王二爺?”林雙進屋之後,朝着背對着自己的男子開口問道。
那丫鬟在身後關上門,隨後站到了男子身邊,而男子則緩緩的轉過身,反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轉過身,直面林雙,也讓林雙看清了男子的樣貌。
不得不說,男子生的俊朗非凡,劍眉皓齒,全身帶着一種氣勢,可眼神之中的那點過份的肆意,讓林雙多少有些覺得有些寒氣逼人的感覺,看向男子的眼神微微頓了頓,剛剛那一絲因爲對方細心的好感頓時煙消雲散。
對方似乎也明顯愣了一下,自己散發出這樣的氣勢,對方一個小女子居然只是眼神稍稍動了一下,這讓他對眼前的人也不覺多打量了兩眼。
林雙連皇上趙贏的啓蒼宮都去過,面對君王都不曾退縮,又怎麼會在這裡輸了陣勢,微微朝對方福了福身子回道:“若是王二爺,那在下是清影姑娘委託帶東西過來的人,我不知道帶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您和清影姑娘之間是什麼關係,只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您又何必問我是誰呢?”
“說的倒也在理。”男子將手中並未打開的摺扇,在掌心輕輕敲了一下,從桌子旁邊站了起來:“那清影讓你帶的東西呢?”
“可閣下還沒有證明你就是王二爺。”雖說清影之前說過,王二爺恐怕不會親自前來,但是他的手下也都會帶着信物,不過,林雙從眼前男子的氣質樣貌判斷,恐怕正是那個王二爺本人,而那個信物……
林雙正想着,只見對方已經拿出一塊打造成葉子形狀的玉佩,上面連葉子的脈路都絲絲清楚,正是清影說過的那個葉子信物。
看到葉子玉佩,林雙點點頭:“請王二爺稍後。”轉身進了裡間,林雙打開包裹,又從裡面翻找出一個小包裹,這裡都是一些貼身的衣物,再從一件裡衣袖口的邊角地方拆了一點針線,將那個蠟封的卷拿了出來。
從裡間出來,林雙將蠟封的卷遞給王二爺,那丫鬟就要上前拿,卻被王二爺用手勢止住,他自己起身走到林雙面前,接過了那蠟封的卷。
“這便是清影讓你帶來了?她可說這是什麼?”
“不曾!”
“那你可曾打開看過?”
“也不曾。”林雙說完,語氣平淡:“王二爺,這上面有您和清影姑娘的蠟封印記,若是我打開,一定會有痕跡,王二爺你檢查一番便是。”
對方聽着林雙的語氣挑了挑眉,有多久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了?似乎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了,就算是……他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很好,如此這次便有勞了,今後……”
“王二爺。”林雙打斷了對方的話:“我與清影姑娘也並不相熟,這次是受她照顧纔會答應捎帶東西過來,恐怕不會有今後,就此別過!”
那清影到底是什麼人,眼前的人又是什麼人?他們爲什麼會跑去西城縣衙的後院挖東西,這些林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不過是一介民婦,知道太多隻會惹禍上身,一個留衛不過是個村落中日子尚可的人,她都沒辦法抗衡,最後還是幸虧連濟她才得以逃出大牢。
現在這些人,不是因爲欠清影那麼大的人情,說什麼她都不會管的,她只想這輩子安安穩穩的和兒子好好活下去,僅此而已。
所以,她並不想巴結眼前這位看上去衣料就非同尋常的王二爺。
見林雙打斷了自己的話,而且已經客氣的趕人了,對方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滿,可隨即又覺得新奇,硬是壓下了林雙對他不敬的那點火氣:“話也不要說的太滿,今後會不會見,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說完,對方邁步朝着門口走去。
出了門,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來一個人,站在男子身邊:“爺,她如此大不敬,要不要……”說着,做了一個用手劃脖子的動作。
“不必!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還不知道她究竟是何人,若是殺了反而說不定會招惹什麼是非,別多事!”
“是!”那人應聲之後,居然又再度不聲不響的消失在了原地。
下了樓,淡青長衫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關閉的房門:清影是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人?難不成也是觀月樓的人?模樣確實不錯,但是身上那股子淳樸氣質倒並不像是在那種場所之人。
而且他去了這麼多次,似乎也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有趣!着實有趣。”淡青長衫男子再度用摺扇敲了敲手心,邁步上了已經從巷子裡趕過來的馬車。
這輛馬車前面是兩匹健壯高大的馬,而拉車的籠頭都是精鋼打造,甚至車身都是用一種高檔將向黃檀木,也就是俗稱黃花梨木製成。
黃花梨木溫潤有質感,而且木質的性質極爲穩定,不論是寒冬還是酷暑,木材都不會因爲外因而變形、開裂。而且,這做車身的黃花梨木又是此中的上品,一般人想買都是極難求到的,更何況是用來做馬車。
只是林雙並不在,自然也不會看到此人連馬車都如此,身份定然不凡。
淡青長衫男子上了馬車,離開了翡翠居,而林雙則開始收拾東西,剛剛把東西都翻亂了,再加上今天買的布料,這是打算回去做成成衣送出去的。
今天事情已經辦完了,明日一早只要找到那間觀月樓,尋了清影把事情交待清楚便可以離開了,提前收好行李明日也好早些動身。
整理完,林雙回身準備喝杯茶,卻發現,桌邊有什麼東西。
湊過去一看,林雙這纔看清桌上托盤邊的東西,這不是那個淡青長衫的男子的葉子形狀的玉佩嗎?爲何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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