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忌不知道林雙要做什麼,不過還是照着林雙所說去準備。
林雙又看向胡郎中,讓他將昨天叮囑他去尋的藥草全部拿過來。
連風軍使都如此聽眼前這個女子的話,胡郎中也不猶豫,直接轉身出了營帳,朝着他們郎中聚集的營帳走去。
看着風忌和胡郎中兩個人相繼離開,那位從另外一個營帳之中走出來的郎中,眼中爆發出異樣的神色。
那女子不知道是什麼人,但似乎風軍使和胡郎中都很信任她,竟然可以允許她獨自留在羿副軍統制的營帳之中,若是自己能夠稍加利用……
想到這裡,那位郎中快步離開,也朝着郎中們聚集的營帳走去。
林雙挽了袖子,將一個布包遞給小子君:“君君,你先去那邊玩兒好嗎?這裡有很多小布偶,還記得是誰做給你的嗎?”
“記得,是連叔叔做的。”小子君笑眯眯的回道,伸手接過布包,然後看着炕上的羿元敬,朝着林雙問道:“娘,羿叔叔是不是生病了?”
沒想到孩子已經懂得生病了,林雙伸手摸了摸小子君的頭:“是呀,羿叔叔生病了,所以君君乖一點自己玩兒,娘要幫幫羿叔叔。”
小子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抱着布包跑去一邊的一個小軟塌,將布包打開,就在上面玩兒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胡郎中已經挑簾進了營帳:“林娘子,這些草藥,老夫都拿過來了。”
“有勞胡郎中,現在幫我扶羿副軍統制坐起來。”
炕上的羿元敬依舊沒有恢復意識,而且躺了這麼多天了,林雙不能馬上讓他進入治療,她自己又不能將羿元敬搬起來,現在胡郎中來了正好一起幫忙。
胡郎中將手中的草藥包全都放在桌子上,幾步上前,幫着林雙將羿元敬扶了起來。
林雙半坐在羿元敬身後,用手撐着他,隨後吩咐胡郎中用手一點點的替羿元敬揉捏身上,躺了這麼多天,身上的血液都不流通,一會兒直接開始治療反而不美。
好在胡郎中沒有半句疑問,照着林雙的話替羿元敬一點點的揉捏。
“雙娘,雙娘,水燒好了,要做什麼呀?”風忌嗓門挺大,一進來就朝着林雙喊道。
林雙轉過頭瞪了風忌一眼,隨後纔開口:“風大哥,你小聲一些,你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咱們要做什麼是不是?”
在林雙瞪自己的時候,風忌就察覺到自己好像是做錯了,現如今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林雙點點頭,走近了才又問道:“雙娘,那開水燒好了,是要做什麼?”
“風大哥你先來撐住羿大哥。”林雙挪了挪身子,讓風忌能過來,她則將羿元敬交到風忌手上,自己快步走到桌子前,開始挑揀那些草藥。
林雙挑揀的非常仔細,幾乎是一根一根挑的,她不能完全相信胡郎中,況且羿元敬也需要揉捏的準備活動,所以她必須多加小心。
將草藥挑選的過程中,還真讓林雙找到幾根混進去的異類,不過這些並沒有什麼危害,恐怕是無意中混進去的。
不過這已經很讓人生疑了,別說軍營之中的郎中,就算是一般的藥鋪,這草藥也絕對不能放錯一根,否則有的看似無毒,卻是相生相剋之物,那混在一起便是大忌。
將草藥徹底的檢查了一遍,林雙沒有再猶豫,將昨日她買的一些草藥也混了進去,再從包裡拿出了粟米草的根,龍葵果的葉,還有指甲尖大小的麒麟血。
這最後三樣,其中兩樣是解毒上品,還有一樣是療傷聖品,全都不凡,但是林雙卻有顧慮不敢冒用。
所以她只去瞭解毒效果最弱的部分,粟米草又被稱爲解毒草,但是它的草葉纔是最佳的解毒,粟米草的根只有後續改善的時候纔會用到,但林雙偏偏只選了根。
龍葵果防腐除膿最佳的部位便是它所結的那小小的圓潤果實,可林雙也只取了它的葉。
麒麟血取自麒麟竭,林雙沒時間再去採摘麒麟竭的樹枝,所以只取了一點點麒麟血混加進去。
“胡郎中,切藥草的鍘刀和藥杵可帶來了?”林雙將藥草混在一起,回頭朝着胡郎中問道。
“帶來了帶來了,那個昨日晚上過來的時候老夫就帶過來了,就放在那軟塌旁邊。”胡郎中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道,看得出,他是很用心的替羿元敬在舒緩身子。
林雙點點頭,繞到軟塌側邊,將切草藥的鍘刀搬過來,把草藥一點點切碎,再用藥杵把藥搗碎。
“雙娘,我來搗吧?力氣活兒我行。”看林雙搗的費力,風忌不由得開口。
林雙也不推脫,和風忌換了個位置,又看着胡郎中繼續給羿元敬揉捏:“胡郎中,差不多了,你也歇會兒,讓羿副軍統制躺下來吧!”林雙估摸着差不多時候了,將羿元敬慢慢的放平躺下來。
胡郎中倒是沒有歇着,反而去幫風忌去搗藥。
林雙也不擔心他偷學去,反正粟米草、龍葵果還有麒麟血都已經看不出蹤影了,單憑那些藥草卻並不能代表什麼。
“雙娘,藥草搗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做什麼?”風忌不愧是行伍中人,眼看着那些藥草都變成了碎渣。
“風大哥,這裡交給我們,你讓人將剛剛燒的熱水倒進浴桶裡擡過來,最好再支一隻火爐放在帳內,水要隨時燒。”
林雙的話音落,風忌還不是很明白林雙的意圖,但是胡郎中卻已經瞭然:“對呀!既然不能用藥解毒,卻未必不能緩解,用這解毒的草藥浸泡,雖說不是直接接觸到五臟的法子,但卻是現如今最好的辦法。”
其實這道理淺顯,可卻不一定能突然想到,尤其這用藥上也要掌握好分寸,解毒過快不行,太緩又沒有效果,尤其這其中用藥,胡郎中只恨自己剛剛忽略了林雙配製藥草時候都放了什麼。
聽胡郎中都說這法子好,風忌二話不說快步出去,很快就有人隨他一起進來,擡着一直巨大的浴桶進來,浴桶裡面水汽騰騰,把擡桶之人都罩的如身處雲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