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要開家醫院!
“居然這樣跟允浩學長表白哎……”
“天啊,她的膽子也真夠大的……”
“就是前段時間跟允浩學長一起唱歌的那個女生嗎?”
“對對……就是那個安之若!她家裡好像很窮吧?”
“哼,她以爲自己家境不怎麼樣就跟允浩學長是一個國度的嗎!允浩學長可是比三少還要高一個級別!現在有多少富家千金追着允浩學長,她算什麼?竟然還敢在這裡丟人現眼!這種表白方式真是太爛了!我要是她,不如一頭撞死的好!”
教學區通往餐廳區的一條主幹道上,有人放了兩張桌子,桌子正中間一對手工雕刻的木刻娃娃異常醒目,旁邊放了數只玫瑰花,還有巧克力等物,桌子後面被佈置成一個展板,上面掛着一張張漫畫草圖,有人要是細心去看的話,會發現畫上的人物就是那一對木刻娃娃,一幅幅漫畫像是從同一個本子上撕下來的,還能看出故事情節,展板的一角還貼着一些照片,看樣子都是用手機拍攝然後洗出來的,手機像素顯然不高,並且許多照片都像是偷拍下來的,雖然有些模糊,但乾元的學生幾乎都能夠認出,相片中唯一的主人公就是乾元的風雲人物,最受女生歡迎的維允浩,在維允浩照片的右下角,還有兩張女生的自拍照,以及一排用彩筆寫的板報字:允浩,你是我心中的神!
“讓開!讓開!”蕭柔毫不留情地伸手推開那些唧唧歪歪的女生,而安之若比她先一步的衝向桌子把那對手牽手的木刻娃娃抱在懷中,蕭柔緊跟着奔過去把那些漫畫。照片都扯下來,因爲顧忌着畫紙都是安之若的心血,所以不敢太用力,但是對維澋灝的照片就沒那麼客氣了。一隻手三下五除二,全都撕了下來。
“啊!女主角真的來了!允浩學長都沒看見就要撤攤子了?”“哈,就她這個樣子,允浩學長看見又怎麼樣。不還是自取其辱嗎?腦子裡都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女生們指指點點。
“就是她嗎?長得還不錯啊!”“是啊,原來安之若也喜歡維允浩啊,那還不如喜歡我呢!”“啊,女生們都喜歡維允浩啊,爲什麼不留一個給我!”“就你,誰會偷拍你啊!”男生們高聲調笑!
安之若看着那一張張笑臉,她從來沒有覺得笑臉會這麼刺眼,又覺得那些笑聲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被她狠狠壓了下去。“誰。是誰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的。站出來!”
周圍圍觀的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倒是有人看到一幫男生在這裡佈置的。可是此刻他們也不會告訴安之若,大家只是繼續拿她開着玩笑。
“安之若彆着急啊。你的神還沒來,這麼快就收攤了?”
“是啊,你這到底是要給你的神看,還是做給我們看的啊?”
“哈哈,挺別出心裁的,一會兒我回去一定告訴允浩學長,可是萬一他真的看不上你,不如跟我吧?啊?哈哈……”
“你閉嘴!”蕭柔怒氣衝衝地道,“那些敢做不敢當的兔崽子,你們給我出來?!人呢!有本事出來!”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鬨笑,覺得這兩個女生還真是可愛,同時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樣故意整她們!
“讓開。”霍熠煬正要去餐廳,卻發現路被一幫學生給堵住,他從來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昨天晚上跟老頭子的對話還回蕩在耳邊,因此脾氣不怎麼好。“你要有本事鬧,我倒要看看,你能鬧到什麼程度!當我不給你去擦屁股的時候,你就自己爲自己買單吧!”哼,老頭子是真生氣了!很好!
想往裡擠看看到底是什麼熱鬧的學生聽到聲音本來轉頭想大罵,一見是最近半個月火速躥紅,幾乎全校沒人不認識的江山集團的公子,就立刻把話都嚥了下去,趕緊往旁邊讓一讓。
這一讓不是讓出一個人通過的道路,發現霍熠煬的人恨不得立刻離他遠遠的,圍繞着霍熠煬的一個空擋迅速在人羣尾部形成並擴大,推搡着前面不知道情況的學生。
“哎,安之若,你手裡那個娃娃刻的是你和維允浩嗎?你每天晚上是不是睡不着覺就抱着娃娃當學長啊?”說話的男生聲音剛落,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回頭叫罵道:“媽的!誰推我!你喜歡安之若啊!”
正要邁步的霍熠煬聽到“安之若三個字,愣了一下,轉過頭去。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將如同布帛的人羣慢慢撕開,落到了那個男生身上,對方一見是霍熠煬,立刻閉了嘴,悻悻地低下了頭,裝作什麼都沒有說的樣子。
霍熠煬雖然纔來半個多月,可是在乾元橫行無忌的三少都鬥不過他,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人羣忽然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霍熠煬會怎麼對待這個男生。
霍熠煬果然一步步走了過來,男生忽然覺得嗓子發乾,嚥了口口水,雙腿有些抖,他父母只是開了一間小廣告公司,跟江山集團就像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說不怕是騙人的。誰知霍熠煬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問:“怎麼回事?”
在他對面,安之若懷裡不知道抱着個什麼東西,淚水盈滿了眼眶,卻是一臉倔強地不肯讓它留下來,蕭柔也像是一隻護犢的母豹子,一臉防備地好似隨時要找誰拼命一樣。
男生見霍熠煬不是找他,趕緊閃到一邊,剛好讓安之若和霍熠煬面對面。霍熠煬掃了一眼安之若的身後,桌子,展板,還有地下那些照片。像是明白了點什麼。“郭雲鵬?”他問。
安之若的眼睛刷地瞪過來,恨不得撕了他一般,霍熠煬瞭然地點點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那你還真倒黴。”
“混蛋!”安之若咒罵一句。推開霍熠煬,朝外面跑去,由於她跑的太突然,在霍熠煬進來之後就合攏的人羣沒有那麼快的散開。使得她鑽出人羣的樣子有些狼狽,“之若!”作爲好朋友的蕭柔也狠狠瞪了一眼霍熠煬,追了上去,那邊安之若又急又怒,推開人羣時用力過猛,對方已經讓開她卻沒有收住,一個不小心,身體往前一傾,眼看就要親到別人的鞋面時。被蕭柔一把拉住。安之若借力站起來。手中的娃娃卻掉在地上,從衆多雙腿腳下咕嚕嚕滾落到霍熠煬的腳邊才停下。
安之若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腳一跺。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待安之若和蕭柔跑了,人羣中只剩下霍熠煬時。衆人也不敢圍觀他,低聲討論着開始慢慢散開,霍熠煬雙手插袋,準備去吃飯,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陽光下,地下那對木刻娃娃雖然是倒立着的,但依然牽着手,雖然雕刻手藝不怎麼樣,可是娃娃臉上的微笑是那麼浪漫溫馨,好像能夠一直暖到別人的心裡。
霍熠煬看了一會兒,轉過身繼續走自己的路,可是沒兩步又突然定住,轉頭去看地上那對娃娃,人羣已散,沒有誰再去關注他們,可是他們依然笑得很開心,很溫暖,霍熠煬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回去,居高臨下地盯着這對木刻娃娃看了兩秒,原來娃娃的屁股底下還刻了一排字。
霍熠煬彎腰將娃娃撿了起來,將他們放在眼前,依然是開心而溫暖的微笑,就像父母合作完成的畫給他的感覺,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真是一對沒心沒肺的傢伙,你們的主人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哭呢!”
“喂,誰?”
“郭雲鵬,有什麼衝着我來,你郭少不該是做這麼無聊事情的人,再說,她們又不是我的女人,你欺負她們得不到多少快感的!”
“哼,霍熠煬,你心疼了嗎?我也是才知道,原來那小丫頭暗戀的是維允浩啊!”郭雲鵬陰陰笑着,以爲這件事可以刺激到霍熠煬。
誰知霍熠煬好像沒有聽見,只是淡淡道:“郭雲鵬,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就我們兩個人,不管結果如何,我絕對不會通知我們家那個老頭子,只要你保守秘密,就不會有誰找你家麻煩,今天下午四點,南陽山。”
晚上八點多,市內一家醫院的急診室大樓。
“少爺……這……我們還是換家醫院吧,瑞金醫院的大夫跟我們江山都很……”
“江叔,你要再說話我就不看醫生了……”霍熠煬威脅道,說話時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這個郭雲鵬果然是個小人!說好兩個人,自己給了他公平的機會,可是他竟然暗中帶了一幫小打手過來!
江叔看着霍熠煬頭上一條血口子,血液已經凝固,眉梢,臉頰,嘴角都是血口或者青紫,滿臉的血污,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幾個口子,這哪裡像是江山集團的少爺?分明是個街頭的小混混嘛!還是混的比較慘的那種!他心疼的不得了,在原地搓着手,伸頭望了望急診室裡,“怎麼這麼多人打架!少爺你等着,我去找……”
“站住!”霍熠煬喝道,又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地道,“你要告訴他們我是誰嗎?還是想把記者引過來?坐下來等就是了!”其實這件事倒是可以氣氣老頭子,不過他之前說過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雖然郭雲鵬小人,但是他不能也跟着這麼小人,所以郭雲鵬就是吃準了這點纔敢帶人過來。這次的事情,他早晚會讓郭雲鵬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江叔,我們可以開醫院嗎?”霍熠煬突然問。
江叔愣了一下,答道:“可以啊,現在私人醫院也很多。”
“嗯,應該要開家醫院!”霍熠煬摸摸嘴角,認真地道。
今天晚上附近有一家大排檔,兩桌人發生鬥毆,所以一下子都跑到這家醫院的急診室來了,等他們都清理的包紮的差不多了,才輪到霍熠煬。
“怎麼這麼慢……這哪裡還算得上是急診,就算在外面沒死,到這裡來都能等死了!”雖然霍熠煬讓他不要吵,可是江叔見到護士了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
那小護士很年輕,看了霍熠煬一眼,道:“我們又不是瞎子,看傷者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老江湖了,不喊不叫的,急什麼,反正止了血!再說沒見剛纔那幫火氣都沒消的大哥嗎,不把他們趕緊弄走,萬一再打起來你們不是也跟着遭殃……來,忍着點……”
霍熠煬咬着牙,一聲不吭地讓護士清理傷口,那邊江叔還是絮絮叨叨,一副想罵又不好罵的樣子,看的霍熠煬忽然很想笑。江叔是除了爸媽之外跟他最親近的,甚至比奶奶還要親近,從記事起就經常看見他,以前以爲江叔是爸爸的朋友,可等爸爸去世後才知道,原來江叔是爺爺的人,等回國之後,他跟家裡所有下人都不親近,爺爺就讓江叔來照顧他了。
“玲姐姐!今天怎麼這麼多病人!”門口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小護士轉過頭去,道:“小柔,之若你們來了,你們等下,等我把這個傷者包紮好就給你們去拿。”
“嗯,我們就在這裡等着!”蕭柔道。
安之若的臉上沒有平日的燦爛笑容,白天在乾元的事情確實是她這麼多年來最丟臉的一次,蕭柔在一邊小聲安慰着她,這時忽然聽到玲姐姐高聲叫道:“我讓你擡頭,你老是低着頭做什麼?這樣我怎麼幫你上藥啊!擡頭!”
安之若和蕭柔奇怪地轉頭去看那個滿身狼狽的傷者,還沒看出什麼名堂,那個傷者就佔了起來,冷聲道:“江叔,走!”
霍熠煬也不管小護士在那邊叫嚷着什麼,低頭快步出了急診室。
“少爺……”江叔不知道爲什麼好好的,少爺突然說走就走,是那個小護士動作太粗暴了,弄疼他了?還是……
“江叔,我一定要開家醫院!”霍熠煬無比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