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郡都,大殿。
龔少海靠在金絲鑾座上,一邊享受着侍女剝開的荔枝,一邊看着大殿中的舞曲。他身邊的歌姬,舞女,無一不是整個金林郡都中數一數二的美人。也就只有郡都的話事人,纔可以這般奢侈。
“海爺,有人求見!”
一位下人來報。
龔少海眉頭一挑,擺了擺手,冷哼道:“我不是說過,在我享樂之時,不見任何人嗎?”
“是,我這就去把他趕走!”
下人連忙道。
話音剛落,葉樹錦已然是闖入了大殿。
“哦,是你?”
龔少海眉頭一挑,認出了葉樹錦。數百年前,他和葉樹錦有過幾面之緣,但彼此都不對付,甚至還有一些小小的摩擦。“葉老祖,兩百年前我聽說你閉關了,沒想到你運氣不錯,沒有死在生死關之中,也達到了玄海境!”
話雖如此,但龔少海並不在意。
葉樹錦雖然達到了玄海境,但自己卻是正宗的玄海初期武者,真要打起來,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
“我來替人送信!”葉樹錦並沒有理會龔少海的戲謔之語,而是將手中的信拿了出來。“我家主人,要你七日內趕到上川穀去見他,否則後果自負!”
嗯?
龔少海眼瞳微收,他右手一繞,將葉樹錦手中的信收入了掌中。卻見,這信箋看似普通,連封印都沒有。龔少海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沒了興趣。他右手一彈,直接把信丟進了火盆之中,一副玩味的神色看向了葉樹錦。
“葉老祖,沒想到你現在越混卻是也回去了,現如今居然淪落到替人跑腿送信的程度!不如,你過來跟我來混吧,或許我還可以給你賞幾口飯吃……”龔少海調笑道。“至於去上川穀,回去稟報你的主子,老子不去!老子倒要看看,他會讓我有什麼樣的後果!”
葉樹錦看着龔少海將信丟入了火盆,卻是並沒有阻攔。聽到對方的話,卻是不由得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讓我跟隨?信,已經送到。話,也已經帶到。七日後,你若是不去上川穀,後果自負,告辭!”
葉樹錦轉身離開。
他是龍堂的人,此次代表的是楊牧成。話我給你送來了,聽不聽,信不信都由你,他可不會求着龔少海去。
轟!
就在葉樹錦離開大殿的瞬息間,那火盆之中,竟是猛然的爆裂了開來。
只見。
那一封原本應該被徹底燒成灰燼的信箋,竟是突兀的一震,白紙黑字上的字跡更是在此刻瘋狂的幻化,猶若一條條蝌蚪一般迅速的飛騰而起,匯聚在了天空中,形成了字跡。
“朕今日邀聖清王朝十六郡都所有話事人,前來上川穀共商大事。不來者,殺!”
一個個的字跡緩緩的浮現。
尤其是最後一個‘殺’字,更是完全由火焰幻化,可怕的殺意在這一瞬間幾乎是凝結成了實質,潮水一般的瘋狂涌現而來。看着這個‘殺’字,龔少海只覺得身軀一顫,竟是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彷彿這封信的主人下一刻就會將他給滅殺一般。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居然有人能夠寫出這般滿滿殺意的信來?”
“據我所知唯有這般恐怖的,只有雷焯然了。難道,葉樹錦居然跟隨了雷焯然?”心中想着,龔少海連忙高呼道:“來人,替我去查一查葉樹錦最近跟隨了誰……”
何必要查?
這種事情,已然是天下皆知,只需要問一問便可。
龔少海聽着下人的彙報,面色一點一點的蒼白了起來。
“楊老魔!怎麼可能,天下間什麼時候出來了這等妖孽……居然連丹青上人和雷焯然都死在他手。這……”龔少海只覺得頭皮發麻。一想到先前自己對葉樹錦那般態度,龔少海便是嚇的渾身顫抖。若是對方將這事情告訴楊牧成的話,別說他這話事人的位置不保,甚至連腦袋都保不住。
騰!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龔少海便是飛掠出去,追向葉樹錦。
“葉兄,葉兄,先前我多有得罪,請您恕罪。”龔少海一副諂媚的模樣,春風滿面的看着葉樹錦,完全沒有先前那一副愛搭不理的姿態。“我不知道您已經跟隨了楊帝,是我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楊帝的邀請,七日後我一定趕到,還請您在楊帝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你先前所說的話,我可是還記得呢——你讓我回稟聖上:老子不去!”葉樹錦似笑非笑的看向龔少海。
聽到這句話,龔少海差點都快要跪下來了。
眼前這人的主子,那可是殺了丹青上人,雷焯然,血洗了大半個江南郡都的楊老魔啊。若是這句話真的傳到對方的耳中,只怕他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殺的。
“葉兄,這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您跟隨了楊帝……”
葉樹錦眼眸之中難掩得意。
若是他自己前來這金林郡都,恐怕會被龔少海給亂棍打出去。但現如今,他代表龍堂而來,代表楊牧成而來,不再是之前那個小小的青幫老祖,管你是一個城市的話事人,還是一個郡都的話事人,在我面前,在楊帝面前,都得臣服!
……
信箋,一封封的送到了郡都話事人的手中,每一個收到信箋的人,面色皆是大有不同。
或驚訝、或震撼、或恐懼、或不安……
但沒人敢拒絕這封送到手中的信箋。
就在聖清王朝十六郡都皆是爲此而震動之時,二皇子已然是帶着侍衛趕回來了王都。還未進入皇宮,他便是聽見一陣絲竹管絃以及清脆美妙的歌聲。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二皇子一副恨鐵不成鋼之態,更是不顧太監的阻礙,一路衝撞入了皇宮大殿!
此時。
聖清王朝國主,以及大臣們,正在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風暴正在快速的來臨。
“陛下,陛下,二皇子不顧阻攔,闖入了大殿!”
什麼?
滿堂官員震驚不已。
國主林御生更是震怒不已,怒聲喝道:“這二皇子,頑劣不已,身爲皇室子弟,不勤於修煉,反倒是遊手好閒,留戀女色,簡直是辱沒了我等的皇室血脈!這朝堂之上,豈是他能來的?他雖然是皇子,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來人,把他趕出去……”
話音未落,二皇子已然是推開了阻攔他的太監,快步衝入大殿,高呼道:“父皇,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