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考特,你感覺怎麼樣?”站在牀邊的庫伯等民政一衆官員站在斯考特的牀邊輕聲對他問道。
斯考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前來看望自己的同僚,輕輕點頭示意。經過醫士的救治,此時,斯考特的臉上已經不再那麼蒼白,恢復了不少體力,只是暫時還不能下牀走動。
“北~北關~”
“斯考特長官,您說什麼?”站在一旁的一個民政官員看到斯考特的嘴脣微動,“您是說北關軍堡嗎?”
斯考特努力想說出這幾個字,無奈身體太虛弱。
“您放心,北關軍堡守住了。特里鐸克長官帶領威爾斯軍團的五十個騎兵趕來救援,敵人死傷大半,幾個首腦也被抓了,現在正北我們關在山谷呢。”
斯考特嘴角輕微翹起,眼裡的淚花不斷打轉~
“斯考特,”庫伯看着斯考特那翻模樣,極爲心痛。“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了,索性保住一條性命。”庫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此次我們山谷損失巨大,農兵戰死一百多個,幾乎每個人都負了傷。好在特里鐸克及時趕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是啊~”
“是啊~”
一衆官員都唉聲嘆氣。
“你就好好養傷,山谷防禦和收復蒂涅茨的事情就交給特里鐸克了。”庫伯關切地對斯考特說道。
斯考特連連點頭,目送庫伯他們走出房前去看望慰問其他傷兵和死亡士兵家屬~
…………
爲了儘快處理這次山谷守衛戰留下的諸多事宜,待民政官員將各地毀損情況和人員傷亡統計完畢後。庫伯就派人通知民政各官員以及木堡女主人洛蒂,山谷領神甫哈米什和剛從馬爾西堡趕回來的特里鐸克等人到山谷木堡領主大廳商議後續事宜。
“……諸位,”特里鐸克對在座的參會人員說道,按照庫伯大人的吩咐,我已經做好了此次山谷守衛戰的戰損統計,戰死農兵一百一十五人,其中有兩個是在返回山谷的途中不治身亡,另外四個於昨天晚上逝去,山谷醫士已經盡了全力搶救,但還是沒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阿門~”
“阿門~”
衆人爲這六個不治而亡的山谷農兵哀悼。
“其中重傷員一百二十一人,剩餘的其他人也在不同程度上受了輕傷。”特里鐸克繼續說道,“回援的威爾斯軍團騎兵有兩個受了輕傷,並無大礙。這就是本次戰役山谷的人員損失。”
“好,接下來,民政的官員介紹一下山谷郡城各地的房屋和農田毀損情況以及人員損傷情況。”庫伯示意民政官員發言。
“首先,直屬於山谷的溫切斯特頓莊園被悍匪一把火焚燬,由於莊園主體是石砌結構,燒燬的僅是屋頂和房舍內的木製結構,後期修復的困難少了很多。萊恩莊園和西南農場尚未遭受破壞。溫切斯頓莊園周邊的農田被焚燬三十英畝。在人員損失方面,溫切斯頓莊園兩個農兵和裡面留守的幾個老農戶都被殺,那幾個農戶是被關在木屋裡面燒死的,民政已經派人將他們的屍骨安葬。”
庫伯點了點頭。
“蒂涅茨郡城裡有二十八間民房被毀,這其中多半是居住在城裡的鄉紳的私宅,其他被毀的房屋都是因爲靠近私宅而被大火燒燬的。其中死亡五十二人。郡兵死亡十六人。郡城周邊的農田被焚燬五十英畝。郡內其他領地被燒燬的鄉紳私宅共有四處,死亡人數三十二人。農田加起來被焚燬七十英畝。洛蒂夫人,庫伯大人,各位,這就是此次那夥悍匪對郡城各地和山谷造成的損失。”
聽完民政官員的彙報,衆人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此次悍匪來勢兇猛,陰險狠毒,對郡城各地和山谷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嚴重擾亂了郡城的秩序和商貿發展,搞得人心惶惶。
“哼,這羣雜種!”特里鐸克氣得直拍桌子。
看衆人沉默不語,庫伯接着說道:“夫人,此次山谷農兵死傷慘重,您看是不是先以民政的名義給那些死傷農兵以及他們的家屬發放撫卹津貼,此次的戰功待大人回來以後再做定奪,民政先記錄在冊。”
“老管家,我同意您的看法。這次要不是他們用性命抵擋住那羣悍匪,恐怕山谷早就不存在了。”洛蒂感慨道。
“那好。民政記錄一下,”一個民政官員立刻拿起碳棒,準備好樺樹皮。
“死亡士兵每人五百芬尼,重傷者每人四百芬尼,輕傷着根據受傷程度不同發放五十至兩百芬尼。”
“另外,夫人,此次死傷衆多山谷農兵,您看是不是請哈米什神甫爲死去的那些農兵做一場禱告。然後集體安葬。”庫伯看了看洛蒂,然後把目光落在哈米什的身上。
“這是應該的,哈米什神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洛蒂對哈米什說道。
“尊敬的夫人,願意爲您效勞。”哈米什起身答道。
“還有最後一件事,”庫伯轉身對特里鐸克說道,“斯考特因傷正在養病,山谷防禦和收復蒂涅茨的事就交給你了,特里鐸克。”
“請老管家放心,我一定將盤踞在郡城裡的剩餘山匪全部剿滅!”特里鐸克眼裡充滿了怒火。
…………
第二日,山谷領木堡門外的空地上,身着深色亞麻布服飾的山谷一衆領民站得整整齊齊。這些人當中,有的是木堡周邊的領民,有的是凌晨就走出家門,經過連接谷間地村落和木堡之間的那條道路打着火把趕來的農戶。天空下着小雨,地面上被踩出的鞋印裡已經積滿了雨水。雨滴在山風的呼嘯下毫不留情地朝山谷領民們的臉上砸去,然後濺落。即使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慢慢地打溼,也沒有一個領民跑去屋檐下躲避刺骨的雨水。
木堡大門外面的臺階上,身着一身黑色罩袍的山谷領神甫,山谷女主人洛蒂及子爵獨子小喬治,民政官員庫伯,連隊副長特里鐸克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所有人表情嚴肅,連四五歲的孩子也知道此時不是打鬧的時候,乖乖地跟在大人身邊……
“各位,以上帝之名,作爲我主的忠實奴僕,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爲守衛山谷而逝去的那些勇士祈禱。”山谷領神甫哈米什開口說道。
“爲了守衛我們的家園,保護我們的親人,朋友,孩子,妻子。面對那些如惡魔禽獸一般兇狠惡毒的敵人,這些無所畏懼的男人拿起手中的武器衝在了最前面。他們當中有的人是父親,有的人是兒子,還有的人是丈夫,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男人,勇敢無畏的男人!”哈米什激動地說道。此時,站在空地下的女人們已經忍不住落淚,但沒有一個人哭出聲,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緩緩地順着臉頰流落到地上……
“他們用自己的血肉抵擋住了敵人的長矛利劍,爲山谷的所有人換取到生的希望。我們應該永遠記住他們,記住他們的名字,記住他們戰鬥過的地方。我們要告訴他們的孩子,他們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是我們山谷的英雄!是我們山谷的勇士!”哈米什激動地揮舞着手臂。
“願上帝與他們同在,願他們純潔高貴的靈魂得以在上帝的庇佑下得到永遠的安息……”
“阿門……”
“阿門……”
…………
第二日,在民政的安排下,戰死沙場的山谷農兵集體安葬在谷間地一塊還未開墾的荒地上。山谷主要民政官員和洛蒂,特里鐸克都參加了葬禮。
一塊巨大的墓碑上寫了這樣一句墓誌銘:你們生而平凡,但你們死而偉大。墓誌銘下方密密麻麻地刻滿了一個個名字:費曼,烏拉,卡門……
…………
威爾斯軍團回援山谷的騎兵經過幾日短暫的休整後,帶着被俘的道爾和暗地裡背叛亞特的幾個鄉紳領主一行人朝蒂涅茨城趕去。
待三十多個騎兵連同中間被綁住雙手的道爾等人出現在南城門外不遠處時,負責值守的農兵敲響了告警的鐘聲。待道爾手下的人跑到南城門上一看自己的長官已經被俘,並沒有多做抵抗。
待城門被那些早已嚇破膽的農兵打開前,四個人早已一溜煙兒地朝北城門而去。但他們沒有那麼好運,很快便被追上去的騎兵抓住,被帶到蒂涅茨的南城門之下。
此時,道爾和一衆鄉紳跪在地上,身後對應站着一個手持板斧的威爾斯軍團士兵。看到這陣勢,幾人拼命求饒……
早在特里鐸克受命動身回援山谷出發之前,亞特把他單獨對他交代過:此次作亂的匪首和其他有關聯的人等一旦被俘,先行關押起來,待處理完山谷事宜後帶往蒂涅茨當衆斬首。一來可以安撫人心,二來可以震懾那些背地裡反對亞特的勢力。
“我受亞特大人之命,特來剿滅這羣攻佔郡城,殺害郡民,焚燬房屋,無惡不作的亂賊。經過我們的審訊,這些雜種是索恩宮廷派來的探子。”此時圍在周邊看熱鬧的郡民議論紛紛。
“他們的目的就是擾亂蒂涅茨郡城,偷襲威爾斯軍團的後方,逼迫威爾斯軍團撤軍。你們說他們該不該殺?”
“該殺!”
“該殺!”
受夠了這羣悍匪近日來的所做所爲的郡民羣情激奮,紛紛將手裡的石頭和雞蛋蔬菜朝那些傢伙砸去。此時早已面目全非神志不清的道爾仍然低着頭,任由那羣賤民侮辱謾罵自己~
“我以伯國東南邊境蒂涅茨城鎮守者,伯國子爵,威爾斯軍團兼南疆守備軍團軍團長亞特.伍德.威爾斯之名,判處這羣叛國者死刑!”
“劊子手,行刑!”
在衆人的注視下,這羣傢伙的腦袋被身後的士兵舉起的斧頭紛紛砍落在地下,噴薄而出的血柱嚇得膽小的郡民陣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