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昨晚又去哪了?班裡聚餐你也不參加,導員的臉色可不好看……”
林白藥苦笑,道:“臨時有事,我明天找導員道個歉。”
“導員還好說,你今天又逃了半天的課,老師點名被餘大糊弄過去了……”
“糊弄一次兩次沒事,時間長了麻煩,老師見你不臉熟啊,期末考試怎麼辦?”
“不臉熟,多蹭蹭,總有得商量。問題是,老妖,你最近沒出什麼事吧?有事說話,我們幫不了太大忙,至少能給你出出主意。”
503宿舍裡,衆人七嘴八舌,圍着剛回來的林白藥問了起來。
林白藥腦瓜子嗡嗡的,道:“我就是處理點私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那啥也別說了,昨晚放大家鴿子,今晚你請客!”
“臥槽,在這等着呢你們?”
“稀飯去,叫上毛莉莉和黃冰瑩,一起吃大戶。”
林白藥奇道:“啥情況?咱們503猛男窩已經有女生分窩了?”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宇文易。
宇文易道:“毛莉莉是團支書啊,她說班委之間要多來往,熟悉了方便配合工作……”
“那黃冰瑩呢?”
“馬上要辦迎新晚會,院裡通知每個班報兩個節目參選,黃冰瑩是文藝委員,她是來討論工作的……”
林白藥豎起大拇指,調侃道:“太尉,就佩服你吃飯還不忘工作的奉獻精神,改天我號召全班同學,給你頒發一個《好班長獎》,怎麼樣?”
宇文易高興的道:“行啊,別弄錦旗,弄個獎盃吧,我拍照給我爸媽,讓他們高興高興。”
林白藥無語,不要和腦回路不正常的人開玩笑,因爲他會把玩笑話當真。
衆人在五號門口和兩女生會合,林白藥現在已經放棄阻礙黃冰瑩和宇文易的接觸,一羣人說笑着找了家非常好吃的串串店,楊海潮、範希白、毛莉莉、黃冰瑩四個人去挑串,其他人坐下來聊天。
宇文易道:“宿管部那個部長的處分今天下來了,記過。他後面三年完了,混榮譽不可能,算是血的教訓。”
“還是得查查誰指使的他……”林白藥沉吟一會,道:“餘大,你人面廣,悄悄去打聽一下。他吃了這麼大的虧,背後不會不發牢騷,找他室友或者親近的人,應該能查出幕後的黑手。”
“好,我明天就去打聽。”
“不急,慢慢操作。我心裡其實也有數,能指使宿管部,無非是崔良川,謝君澤等人……”
林白藥笑道:“讓子彈飛一會,沒關係。”
吃飯的時候說起迎新晚會,楊海潮吐槽道:“爲啥大一新生還得出節目?讓我們自己歡迎自己?”
範希白道:“主要是大三大四的都忙着各種考試,沒動力參加這些活動,只靠大二的能熱鬧起來嗎?”
黃冰瑩怯生生的道:“其實也是爲了讓新生更快融入大學生活,展現青春活力……”
林白藥笑道:“黃委員,咱們私底下吃飯,不用說的這麼正式。”
黃冰瑩到現在還特別害怕林白藥,被他一說,紅着臉再不肯開口了。
毛莉莉知道林白藥對黃冰瑩有意見,趕緊打圓場,道:“白藥,你長的帥,出個節目唄,女生們可都想看你……”
林白藥笑道:“毛支書,你這話太假了。有太尉在,誰敢說帥?”
宇文易道:“我是帥的明顯,你是帥的不明顯,但是還在帥的範圍之內。”
楊海潮不悅道:“我呢?沒有女生想看我嗎?”
毛莉莉噗嗤笑道:“有啊,我就特想看你唱《中國功夫》,什麼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鬆,邊唱邊打拳,哇,肯定特帥!”
楊海潮端起茶水,遙敬毛莉莉,嘆道:“璞玉渾金難定價,終成良器。總嘆明珠會蒙塵,誰識名士?沒想到,虛度十八載,伯樂竟在我身邊!”
餘邦彥和範希白屬於氣氛組,敲杯子,拍桌子,熱烈鼓掌。
鬨鬧一陣,宇文易道:“說正經的,咱班得出幾個節目,先參加院裡初選,要是被選上,再代表經濟學院送到學校參加複選,複選中了,才能登上迎新晚會的舞臺。導員昨晚吃飯的時候也說了,他對咱們寄予厚望,最好能選中一個節目,給一班和他長長臉。老妖,你有什麼好主意?”
林白藥最近沒精力關注學校的事,道:“我這人給大家搞點後勤工作還是可以的,讓我上臺表演不成,一是五音不全,唱不了歌;二是身體不協調,跳不了舞;三是家裡窮,從小沒上過輔導班,啥才藝不會。要我說,黃委員會彈吉他,唱歌好聽,她出個節目,作爲保底。懂王會武功,我堅決支持毛支書的提議,由他出一個關於功夫的節目……”
毛莉莉插了句嘴,道:“林白藥,你能不能不叫我毛支書,我聽着感覺就像是我們村的老支書一樣……你叫我毛莉莉,莉莉,莉姐都行,就是別再喊毛支書了。”
“好的,毛支書。”
林白藥套用了達文西的段子,不理會毛莉莉齜牙咧嘴的奶兇姿態,自顧說道:“現在高校最火的,無非是民謠、功夫電影和搞笑幽默,黃委員和楊海潮各佔一個點,足夠了。”
黃冰瑩鼓足勇氣,小手舉起想發言,可擡頭偷偷看了眼林白藥,舉到胸前的手又垂了下去。
林白藥道:“黃委員,你有話就說,別這樣,跟我欺負你似的……”
“沒有沒有,我沒欺負你,是我膽子小……”
黃冰瑩急得語無倫次,連擺雙手,連餘邦彥也看不下去了,道:“老妖,你別嚇她了……黃冰瑩,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老妖人挺好的,你們接觸太少,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林白藥聳聳肩,道:“你說,我聽着……爲班級工作嘛,我肯定是支持太尉、毛支書和你的。”
毛莉莉再次齜牙咧嘴,道:“別叫我毛支書。”
黃冰瑩緩了緩情緒,道:“我唱歌應該還可以,可民謠就那麼多,大家都會唱,出不了彩。並且我彈吉他的水平只是中等,財大有太多比我彈的好的同學,就算勉強能過院裡的初選,複選也肯定會被篩下來。”
這是純理性的自我認知,不自矜,也不自誇,有一說一,倒是很合宇文易的胃口,他點點頭,眼神看着黃冰瑩,透着幾分讚賞,道:“如果要確保萬無一失,那黃冰瑩說的問題就得想辦法解決。”
黃冰瑩臉一紅,雙手搓着衣角,卻勇敢的直視着宇文易的眼神,露出甜甜的笑意。
雙標狗。
林白藥腹誹。
楊海潮跟着道:“我打拳沒問題,可唱歌差點意思,再說了,你們看春晚,武術節目出來都是一大堆人,噼裡啪啦的,整齊劃一纔好看。我一個人在臺上打來打去,會不會太尬?”
這又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林白藥想了想,道:“大家都會唱的民謠,當然不會出彩,那就換一首大家都沒聽過的民謠。”
他決定抄兩首歌吧。
不牟利,不炒作,只在校內流傳,圖一樂呵。以後若是遇到人家原作者,會盡力給予幫助和補償。
“我哼兩句,你們聽聽。”
他清了清嗓子,唱道:“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捨的,不止你的溫柔……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四年的愁……在那個陰雨的校園裡,我從未忘記你,財大,帶不走的,只有你……”
他改了成都的部分歌詞,把只有愛情的悲傷,變成了畢業分別的依依不捨。
這樣的歌,最適合在校園裡唱。
一曲終了。
鴉雀無聲。
黃冰瑩說話都有些結巴,道:“這……這是誰的歌?”
作爲喜愛音樂的資深歌迷,不敢說聽過兩岸三地所有的歌曲,但像這種一聽就該大火的歌,她絕對不應該沒聽過。
“是啊,太好聽了吧?老妖你唱的也好聽,剛纔說什麼五音不全,簡直是拿着開水往我們腦殼裡灌,侮辱誰的智商呢?”餘邦彥驚訝道。
宇文易直接拍板,道:“就這首了,老妖出節目。”
“這是我高中一個同學寫的,特有才一人,現在考到首都學聲樂去了。”林白藥見引火燒身,急忙解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着大家,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希望爲我保密。我小學三年級登臺演出,出過一次事故,從那以後有了心理陰影,只要上舞臺,面對臺下很多人,就會尿褲子……”
他也是拼了。
毛莉莉下意識的目光往下走,林白藥怒目而視,夾緊雙腿,道:“這裡又不是舞臺。”
宇文易等人露出同情的目光。
楊海潮道:“還是給黃冰瑩吧,她自彈自唱,效果應該更好。”
“對對,給黃冰瑩。”
其他人響應,自家兄弟,得了這毛病,他們不心疼,誰心疼?
黃冰瑩不善於拒絕別人,既然大家都這樣說,她也只能點頭答應。
搞定了一個,還有一個,林白藥這次可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道:“還是我那同學,他在首都音樂圈有熟人,拿到了屠老師還沒發行的一首歌,叫《精忠報國》,氣勢比《中國功夫》更足,也更好聽,咱們就在晚會上唱唱,算是提前給老師預熱預熱。”
說着哼唱了一遍,聽的大家熱血沸騰,楊海潮惋惜道:“我覺得這首歌要是用二胡拉出來,估計味道十足,只是沒人會二胡啊……”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周玉明忽然舉起手,道:“二胡?我會拉!”